过了几天，冯琳去了一趟西山公墓，现在对祭祀先人管理的并不严格，上个供，烧个纸，上面虽然禁止，但是基本也不管，可是公墓不一样，这里管的可就严格了，带点供品可以，但是上香烧纸是绝对不行的，相比而言，更提倡鲜花祭祀。所以冯琳路上揪了不少野花，捆了捆，然后放到了公墓纪念碑下面，鞠了一个躬，然后念叨了两句，直接调头走了，人家当儿子的不上心，自己这个外八路的侄女也没必要太殷勤了。
赵鑫和何雨水的聚丙烯酸钠制作速度很快，但是你不能说是我们为了合成这个东西才开始研究的，两个人把这个东西作为研究聚丙烯的歧路产物弄出来的。用的是效率稍低，但是过程相对比较简单的乳化法。至于为什么两个人会想到用聚丙烯酸钠反向制备聚丙烯，谁知道呢，甚至聚丙烯这个项目都没有立项，只是跟着合成橡胶项目一起走，至于聚丙烯酰胺的衍生物怎么会在聚丙烯的研究过程中出现，这个怎么说呢，材料工业吗，偶然性太大，谁知道呢。
这东西刚出来的时候纯度并不高，只是产生了80倍自来水吸水效果，主要是京城的自来水太硬了，离子实在是太多了，实验了一下去离子水，吸收倍率大约在两百倍多一点，达不到后世实验出来的三百倍，但是这个也足够用了，除了这种生活用品之外，还可以用在造纸上，作为分散剂用于制作彩纸，还可以用于铸造工业中，提升型砂性能，用于有色冶金，但是都不如卫生用品来钱快。
但是这玩意弄出来是粉末，也没法直接用。由于这个东西的保密等级并不高，所以两个人就在申请通过之后找上了梁拉娣，毕竟老裁缝了，很多东西两个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弄得，给她说一声，基本上问题都不大，就比如怎么把粉末固定起来。两个人的计划是在卫生带上开个口袋，把聚丙烯酸钠固定好之后放进去。结果给梁拉娣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出事了。
“你们两个，上大学当研究员，是要研究有用的东西的，花这么大精力用来干这个就是浪费懂不懂，女人用的东西，有用的就行了，你们弄这个脏了自家点名声。快别弄了，这事你们回去都处理了，或者琢磨琢磨用到别的什么地方，可别用来干这个。”
“嫂子，我们也是女的，方便一下女性同志怎么了，怎么脏了，如果给大家提供了方便，女同志也能在工作中效率更高。”
“你们给我唱这种高调没用，我说不行就不行，我管不了你们，等赵姐回来，我就去找她。”
果然，赵芹前脚进门后脚梁拉娣就找上门去了，把事情一说，赵芹就是比赵鑫和何雨水更厉害，直接甩出来一个让人很难拒绝的理由，外汇，这个小东西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是它用量大，所以最后总利润一定会非常客观，听到这个理由的梁拉娣也无话可说了。经过了几年的宣传，大家可太知道外汇这东西到底有多重要了，这玩意能创汇，结果梁拉娣迅速反应出来另一个东西，“赵姐，你说这东西能不能替代尿戒子，过去不少有钱人都是找奶妈，下人伺候孩子，现在不让弄了，都得自己伺候，那又骚又臭的，几个人愿意伺候啊，要是用这玩意，做成一次性的，也能赚不少钱了吧。不是说国外都是大老爷吗，卖给他们，就说那尿戒子毕竟是用过的，你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还是这个干净。还能根据孩子大小，分出号来。”
好家伙，也就是现在不是市场经济，看看这水平，不仅仅是弄出了产品线，还锚定了目标客户，甚至连宣传推广流程都想到的。“确实可以，可以用孩子用的尿布来宣传女性用的，毕竟现在哪怕是国外，女性卫生用品依然是宣传的禁区。”赵芹看过的资料多，对于这些东西她也是很清楚的。没有完成目标，但是却取得了更大成果的梁拉娣美滋滋的走了，她也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只能自己心里美，谁也不给谁说，回到家里之后，找出来一张半斤的肉票就出门了，今天怎么说也得庆祝一下。
只剩下赵鑫和何雨水在挨训，“你嫂子说的也没错，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去鼓捣这种东西，以后人家怎么看你。”
何雨水也不是啥老实孩子，“我们现在在弄一种新型的高分子聚合物，这一次是我们把路走错了，弄出来的副产物，说起来是失败品，但是研究了一下，发现了高吸水性，再加上我前几天小日子来了，才想到可以用来干这个。”
“别的先别说，我先纠正你你们一个问题，你们两个在上面很受重视，平时犯点错也不至于有谁没事找事的找你麻烦，但是你们也得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什么叫把路走错了，那就是研究出错了。方向错误，路线错误，这种词以后绝对不能说，这要是让你抓住你的把柄，直接给你断章取义，说你们自己承认，自己有了路线错误，你们准备怎么办。”赵芹很严肃的纠正这个问题。
“是，我懂了。”两个人一起点头，但是看看两个人，何雨水现在已经奔着一米六五去了，未来三年，十八之前突破一米七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赵鑫还是没长开的样子，一米五左右，比何雨水挨了大半个头。
“我再说你们研究方向，你们发现这个东西之后率先考虑了其它需要，比如在钢铁工业啊，建筑工业之类的方向，最后才能突发奇想，觉得这东西可以用来做卫生用品，甚至可以说，你们先想到的就婴儿用品，然后推广到女性用品。而且为了方便女同志的生活工作才弄出来的，千万不能说是为了自己，懂不懂。”
“懂，这种材料可以用于涂料的稳定剂，造纸的分散剂，以及冶金的凝结剂。”
“对，这么说就对了，另外，还有一件事，你们也想差了，这个东西你就算造出来，谁用，你让贾家媳妇她用，她舍得吗？既然已经确定了就算是出口也是专供有钱人的，你们还要考虑造价成本干什么，考虑重复利用干什么，当然是做成一次性的，怎么方便怎么来，怎么舒适怎么来，如果能做到跟棉条似的拿过来就用，用完就扔，就最好了。”
“啊？还能这样？”
“对啊，就是这样，你就算是重复利用了，买不起一次性的的人，也照样买不起这种外面可以重复利用的，再便宜也没用，能买得起这种半重复利用的，多半也能接受这种一次性的，所以这种伪需求就根本不用考虑。”赵芹的老师是学习经济学的，虽然现在国内没有市场经济，或者说市场经济很小，但是国家也不是关上大门朝天过的，要考虑人家的市场经济，所以赵芹也会适当的研究西方经济学，当然她的主研方向还是mks经济学。（这门课，就算是工农兵大学都没停过，风险不大。）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用聚乙烯薄膜附在纸上作为隔水层，用高纤维卫生纸作为亲肤层，中间用纸渣和这个东西掺在一起，作为吸收层，两个方向都可以用。”所谓的高纤维卫生纸，就是一种美术上用的褶皱纸，导水性非常好，全国只有津门一家造纸厂能够生产，可以用来当卫生纸，比现在的卫生纸可舒服多了，但是造价相当可观，一般家庭可用不起，当然限制这东西生产规模的不是技术，而是需求，现在除了美术创作者之外几乎没有人对这玩意有需求，所以一家厂子就够了。如果需求打了，设备仿制，扩大生产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至于pe覆膜纸，也在津门有生产，但是用的纸很厚，她们用的不会那么厚，但是也不会太便宜，至于怎么协调生产，那就不是她们的事儿了。至于纸渣，草纸渣就行，不用那么奢侈，草纸渣吸水性还更好呢。
“你说的这些我不懂，但是还是那句话，不要考虑什么成本问题，这东西在我们的化工产业没有起来之前，就注定了它是一种高级消费品。怎么方便怎么来。”赵芹也是知道里面这两种材料价格不会太便宜。
“嗯，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回去生产样品，就是不知道上级会安排到哪里生产了。”
“津门的可能性大，毕竟这东西要是主要用于出口的话，那边也方便运输，再说了，另外两种材料可都在津门。当然也有可能弄到申城去，说不好，反正不可能留在京城。这东西在京城生产，传出去国家也不好意思，毕竟现在全世界都对这玩意的宣传是禁止状态。”包括白头鹰在内，全面放开对女性卫生用品的宣传管制是在八十年代，在这之前，无论是电视广播，还是报纸杂志，甚至是广告橱窗，都禁止做相关的广告，所以才有了赵芹用纸尿裤，带动宣传的说法。
“你们把这玩意弄出来，交给我吧，我通过咱们厂的妇联递上去，看看能不能通过妇联和妇委来解决问题。要是按照你们的流程，那些领导都不见得好意思往上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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