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乐仪式
谢银星向自己的团队请了个假，说自己朋友要去世了看看。
当他来到这个城市里最近的安乐场所（事实上因为安乐死才刚刚通过合法，修建的地方附近几个城市里只有这里有）。
外面围着一些记者，但还有更多的是一些，穿白衣服的医生样子的人，和穿着黑色衣服的一些男人，焦急的说什么。
他一眼便看出来谁是程心了。
这里穿白衣服的，一般都是医生护士，但他可以很快找到那位年轻漂亮的女士，眼里带着焦急，眼眶里面悬着什么晶莹剔透的液体。
这倒不是直接看服装，不是医生类型的白大褂而是衬衫的缘故。
当你亲眼所见，就可以看的出来，有些人的气质，是模拟不出来的。
过了好几秒，他们撞开通向安乐室的大门，最先进去的安乐指导，冲到床前关闭自动注射机的电源。
后面来的医院指导，干脆拔下墙角的电源插座，还有那位护士，看样子她最聪明，直接猛的扯下注射机上的管子。
不过倒是可怜了云天明，因为针头不规范的被拔出来了，血流了出来。
云天明在认为自己生命将要结束的最后一秒，想到的只是原来安乐死不疼是骗人的，要不然为什么手腕会疼呢？
但他听到一声话语：还好，药液还没出来。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护士在帮他处理流血的手腕，但他没有看救了自己的恩人。
在他心里，他现在看的人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云天明清晰的感受到了，程心的眼泪滴在他的身上，即使她的披肩秀发修成了齐颈的短发，他也能立刻分辨出来她是谁。
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圣母的眼泪，他想着，我真是个废物，但现在已经在天堂了。
沉默就像徐志摩的康桥，云天明想永远保持这样的宁静，但程心开口了，抬起头露出晶莹的美丽眼睛开口：
“天明，你知道吗？安乐死法是为你而通过的。”
......
云天明听完了程心的讲述，他沉默了，谢银星也在外面，听到了蛮多内容，刚有一个联合国有关的人问他在这里干什么，他回答说是里面那个要安乐的人的朋友。
“我想自己待一会。”云天明木然的说，程心点点头，表示理解。
但她这个时候只想着阶梯计划人选，她将为这个事业奉献一切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
阶梯计划，是pIA——行星防御理事会会战略情报局，制定的一项发射探测器，用来观察三体星系的计划。
但由于探测器本身质量限制，只能做被动信息接收的电磁波，三体文明也肯定不会用电磁波这种落后技术了。
反正所以这个计划最终变成要送一个人到三体星系去，他将孤身一人背井离乡来到全是敌人的世界无人知晓。
阶梯计划的运送，将花费几个世纪的时间，“和平卫士”号洲际导弹与“白杨”、“东方”导弹将三百颗核弹部署到探测器的轨道上，对探测器航线推进，使其到达速度为光速的百分之一。
运载体将会是人体冬眠冰封，再次因为质量限制，导致必须只能只运送人体大脑，那么这个时候问题来了，运送的这个人首先必须要先被杀死。
因此，各国通过了安乐死法律，用无法医治的患者当大脑来源。
程心出去，关上门，正巧看到在盯着她眼睛的谢银星。
程心知道自己总会引来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的视线，她立刻对这个陌生人感到厌恶，但她现在这样的厌恶不是厌恶那些平常自己男人的野兽心理。
她感到讨厌只是因为他的眼神，很像一个自己的同事。
那个同事叫维德，他像是看穿了自己，但自己有什么好看穿的？程心皱眉头，打算走开一点。
“你终究还是把你妈卖给了妓院。”
程心停下，没有因自己被骂而感到生气，她也知道对方不是这样肮脏的意思，而是......
“你...”她很疑惑的回头，短发飞扬起来，她用手将其拂到耳后，“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话？”
“云天明要死了，但你没有选择救他。”谢银星冷冰冰的说。
“我没有...他已经得了绝症了，如果把他送向宇宙，三体人会救他...”一瞬间，压力让她没反应过来说。
“是的，但他还可以冬眠。”
谢银星继续说，眼里充满了怒火，并且靠近她一步，程心被吓的贴到墙上。
“你不知道一个人喜欢上其他人但却被那个人推入深渊的痛苦，三体人一旦捕捉到他，你以为他面临的将会是什么？！”
“人类接触到过的所有刑罚将会作用到他的身上，所谓人的尊严将不复存在！”谢银星有点生气。
“你...你走开！”程心害怕的闭眼推开谢银星，自己走到另一边，紧张的对他说，“再过来我就要叫流氓了，旁边可是有很多人的！”
就在这时，房间里面莫名传出一阵惨笑。
程心来不及管莫名其妙对自己说着什么的陌生人，赶紧推开大门，焦急又关心的问：
“天明，你怎么了？！”
天明的笑戛然而止。
程心深吸一口气：
“云天明，我代表联合国行星防御理事会情报局问你：你愿意尽一个人类公民的责任，接受这个使命吗？这完全是自愿，你可以拒绝。”
谢银星看着呆滞的云天明，他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嘴角浮现出一丝凄惨的微笑，床上的被子白的像寒冷冬天的雪。
“好的，我接受。”
谢银星陪着云天明，程心在他的右边。他们坐在车上，打算把云天明接到韦斯切特医疗中心。
在声明自己是云天明朋友以后，程心用带有敌意的眼神盯着他。
而云天明只是对那个联合国来的一个男人说是，然后靠在车上一声不吭。
司机说，只把谢银星带到他的宾馆，后面他不能跟着了。
联合国的黑车，玻璃都是防弹的，谢银星敲敲玻璃，打量一下本来是大人物才能坐的地方。
“云天明，你感觉怎么样？”程心担心的说。
“大学以后都没见了，感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感觉不太好。”云天明说，闭着眼仰着头。
现在还在生病，刚还被委托重任什么的，怎么可能会好？
程心转过头望着前面，现在她才真正的思考起来，一阵羞愧涌上心头：我是害了他，有些人口口声声说对他好，但其实却做了他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迟疑的回头问：
“天明，你真的想去吗？”
云天明还是闭着眼，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回答：“不去的话，我又能再干什么呢，而且，我的人生也没有意义了。”
顿了一下：“对于生活已经没有什么眷恋的事情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只是因为有一丝兴趣而已。”
程心只是看到云天明的迷茫而痛苦，谢银星闭上眼，在他看来，云天明已经准备好了未来了。
很有可能现在智子就在看他，有些话是说给三体人听的。
无言，当要下车的时候，谢银星都在迟疑到底要不要把是云天明把星星送给她的事情告诉她。
车子离开了，云天明在关上门前的最后一刻看了他一眼。
然后门关了，车很快便走了。
留着，把痛苦堆积到最后一刻。
谢银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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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学高等代数、线性分析和数学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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