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亮起……
几管子麻醉剂顺着静脉通道进入胖子的体内。
刚才还四处乱转的小眼睛慢慢的合上。
“摄像记录……手术开始……”
主刀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观摩室里的屏幕上也显示出胖子的大脸。
坐在旁边的蒋小华比鼎羽还紧张，恨不得也进入手术室。
鼎羽毫无所觉的摆弄着手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前方的屏幕。
按照蒋小华的介绍，这次采取的是“经鼻蝶窦”的手术方法，既可避免触碰杏仁核、岛叶、丘脑等关键部位，还能够避免切开大块的脑组织直达脑垂体。
“创口小，复原快……虫子怎么进去的，就顺着原路再掏出来。”
一边听着蒋小华的碎碎念，一边看着血淋淋的手术过程。
从眉弓开始延伸至鼻侧的一道切口，将胖子的脸掀起一小半。鼎羽心里居然冒出一种胖子被活体解剖的荒唐感。
“已经开始了？”鲍工和蒋天养联袂来到观摩室。
两人透过玻璃往手术室里看了看，然后一左一右坐在鼎羽和蒋小华旁边，紧紧盯着屏幕。
“手术通道已打开……视野清晰……接近寄生囊肿外围……”主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尝试建立密封隔离区，防止寄生虫异常放电干扰更多的脑区……”
纤细的内窥镜从手术通道直入颅底，不到两厘米宽的手术通道内，开始注入绝缘凝胶。
“尝试唤醒实验体至半清醒状态，注意监测心跳、压力反应，避免对脑垂体造成损伤。”
麻醉师调整过后没多久，胖子的紧闭的双眼马上有了轻微的动作。
“很好，能听到我说话么？”
“尽量睁开眼睛。”
胖子的眼睛慢慢睁开，迷茫的眼神一晃而过。
别人不知道，鼎羽却知道这孙子肯定是彻底清醒了，只是被死死地固定在手术台上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嘴里被插管也没法发出任何声音。
“眨一次眼代表‘是’，眨两次眼代表‘否’，能听明白我的话么？”
胖子的稳稳的眨了一下眼睛。
“非常不错，现在开始尽量根据自己的感受回答提问……”
“手术继续……注意监测神经信号。”
“保持稳定，必须完整取出整个‘囊肿’。”
“开始尝试剥离……”
就在主刀通过内窥镜开始动手的瞬间，胖子的心跳加快了许多，血压也开始升高。
“小心！它感觉到了……加快速度……”
“一旦烧穿脑垂体就前功尽弃了。”
手术室内的监测仪器几乎同一时间开始报警，
所有的医生像是没听见那刺耳的声音一样，手术仍在有条不紊的继续。
蒋小华噌的一下站起身：
“卧槽！”
“再搞要死人了！”
鼎羽也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盯着屏幕问道：“你确定？”
蒋小华急的开始原地跳脚：“废话！那囊肿里的虫子已经开始放电了。”
“他们这是准备直接切了胖子的脑垂体来保证囊肿的完整。”
鼎羽平静的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又问了一次：
“你确定？”
话音没落，监控仪器上的心跳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
鲍工和蒋天养两人也是一脸惊容。
鼎羽踹了一脚摊在地上的蒋小华，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终止手术！去救胖子！”
“不用顾忌无菌操作什么的，活下来才有机会感染。”
蒋小华被这一巴掌抽的浑身一激灵，嘴里发出毫无意义的吼声，连滚带爬的往隔壁手术室里冲。
鼎羽的脸上涂了一层寒霜，冰冷的眼神让鲍工如坠冰窖。
箭步，手刀，蒋天养应声而倒。
鲍工只来得及后退两步就被鼎羽拉住了衣领。
“你还有三秒考虑时间，让他们停下，先把胖子救过来再说。”
“我不介意咱们同归于尽。”
鲍工挣扎了一下，很识趣地举起双手。
“好！”
按动墙上的通话开关，怒吼道：
“立刻终止手术！”
主刀回头看见被鼎羽按在大玻璃上的鲍工，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时候蒋小华也闯进了手术室，一头绿毛在无影灯下格外的鲜艳。
“取出内窥设备，临时封闭手术通道。”
见手术室里的人都看向鲍工，蒋小华也没客气，一巴掌抽在那个检测神经信号的大夫脸上。
“快点！”
隔壁差点被勒死的鲍工也发话了：“听他的，先救人。”
好在都是“精英”，很快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在蒋小华的监视下开始有条不紊的封闭手术通道。
电击、肾上腺素……一套流程走下来，胖子的体征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重新恢复正常。
蒋大少胡乱擦了擦眼睛：“我就说这孙子数小强的。”
无菌布盖在胖子的半张脸上，另外半张脸上，小眼睛睁开，好奇的盯着喜极而泣的蒋小华。
利落的卸下胖子嘴里的管子，就听见微弱的声音：
“麻痹的，哭丧有点早。”
“又玩死我一次！回头再算账！”
蒋小华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知道？”
胖子翻了白眼重新闭上眼睛。
鼎羽眼神不离瘫坐在椅子上的鲍工，蹲下身鼓捣了几下，把打晕的蒋天养救醒。
捏着他的脖子说道：“出去把李队接进来！别耍花样！”
蒋天养比鲍工更“识时务”，一看这个场面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神复杂的对鼎羽点点头快步离开。
鲍工刚想开口就被鼎羽打断。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你已经看到你想要的。”
“我说过会给你个交代，前提是我们哥俩得活着……”
鼎羽这几句话让鲍工如遭雷击，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蒋小华大概是豁出去了，把手术室里的所有人都赶到一起，在监控仪器有规律的滴滴声中破口大骂。
蒋天养倒是很快，不到半小时就把李队和小七带了回来。
见到观摩室里老神在在的鼎羽，透过玻璃瞧见在手术台上“睡觉”的胖子，李队的脸色很难看，小七更是小脸憋得通红。
“都准备好了？”鼎羽问道。
李队点点头，小七也是一样的表情。
“那开始吧！”
鼎羽留下小七，领着李队离开了观摩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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