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一看着纸张上明显是手写的内容:
【万灵药:一种具有蜂蜜气味的万能药膏,对于一般居民来说,所有疾病都可以通过它来解决。
价格非常低廉,一般被存放在白色的小罐子里,罐子可以反复使用。
具有一大批长久的忠实用户。
解毒剂:装在玻璃瓶中的一种绿色液体药物,装饰华丽,雕刻精美,盖子为一只铜雕的小蛇。
只为特定客户提供,禁止在已经中毒的情况下使用。
好梦药:用于患有精神疾病的市民。
具有安眠的作用,尽管价格昂贵,依然有大量人群进行购买。
乳白色药剂,被放在试管之中,具有强烈的挥发性,请在开启木塞后立刻使用。】
“……那么。”
看完这些煞有其事的药物名称,白无一缓缓吐出一个问题:
“这些药品中,有任何一个安全的品种吗?”
“……”
“很好,下次请你们吃抹茶蛋糕。”
三种药物制作,第一眼让白无一最为疑惑的,是名为解毒剂的药品。
明明叫做解毒剂,却不能在中毒的情况下使用……难道是一种类似疫苗的药品不成?其他两种也颇为怪异就是了,如果当真是无所不能的万灵药,又怎么会是三种药品中唯一一个被称为价格低廉的药品,但如果其无效,又怎么会有大量购买者?而好梦药……任何有着强烈挥发性的药品都是危险的。
无论如何,看来所谓的万灵药就是四周普通居民也会簇拥在医院的原因了,但是,如果医院只提供药物的话,比起医院,难道不更应该叫做药房吗?
“那么,是否还有其他服务呢?”
白无一放下清单,问:
“如果我有钱的话。”
“是,只要您需要,随时为您服务。”
凯撒搓着手,以一种夸张的恭敬姿态行了个礼:
“只需2500……对于您来说,应该不算个大数目?”
“……如果减去一个0,可能吧。”
“哦……那么,很遗憾,那只能暂时倾向于‘不是’啦,虽然……至于原因,答案是……”
“……”就是答案,凯撒欢快的语气验证了这一点。
白无一不认为凯撒会虚拟规则来保存金钱资金,须知,以克里斯蒂安那般可谓手眼通天的情报能力,应当是知道关寒到来的信息的(医院本身也是个信息集中的地点),虚拟的规则不在规则之内,因此可以被轻易验证。
“白选手。”
克里斯蒂安忽然主动开口了,清教徒从沙发上站起来,手中的木杖敲打出中断对话的响声:
“您对一切充满好奇,这自然是好的,但……现在是早午时时了,您看起来十分憔悴,精神也不大好,可有吃些早饭?”
“不。”
白无一并没有吃早饭。
实际上昨天他也没怎么好好吃饭喝水,究其原因,一个是不确定饮食的安全性,另一方面则是单纯的心情原因。
当然,这是不行的,但要是以此作为某种探索的理由,便成了一件好事了,所以白无一抬眼看向主动邀约的克里斯蒂安:
“院长要赏我一口饭吃吗?礼尚往来,今天您请我吃饭,之后我也可以请您吃一顿蛋糕咖啡之类的……当然,您如果有些别的条件,还请也提前说了吧。”
“算不上什么礼尚往来,只是我做了一些东西,想送给整个医院的医生、护士、还有一些病人吃,却不知道味道如何,”
灯塔人颇为儒雅地说,说话时,他本能将手贴在自己左胸上:
“所以决定先自己吃上一些……您看,杰森先生现在提前走开了,看来是不大爱吃甜食,但我做的是三人份,要是只我跟凯撒一起,未免有些浪费了,也许您可以随我们一起?”
“乐意效劳。”
虽然不知道克里斯蒂安这一邀约实际目的为何,但白无一总是乐意“品尝”一下医院的造物的。
他跟着克里斯蒂安一路走过错综复杂的医院走廊……然而,比起正常的医院,这森白的建筑道路狭隘又闭塞,来往的医生往往都推着小车,埋着头急匆匆地奔来走去,一察觉白无一这个陌生人到来时,便猛然顿下脚步,以一种冰冷、机械的、看货架上生肉般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由于这些医生的面具很多都并非全包式,这种怪诞的眼神,也便没有半点掩盖,白无一很明白,若不是前方缓缓走着的凯撒与克里斯蒂安两人……
这群“白衣天使”怕是早就扑上来了,像一群秃鹫一样要把他嚼碎。
“请。”
当走过一条绵长的通道之后,克里斯蒂安终于停下了脚步。
白无一注视着这一处灰黑的房间。
这房间沿途的走廊都是暴露的水泥结构,粗糙,像是地下被蜘蛛挖出的地穴。
不过对于一间医院来说,此处更怪异的大概是房间的稀疏吧,白无一不知道其他国家的医院,但至少对龙国医院来说,出于对空间充分的利用,任何一条走廊都会被尽可能堆满了病房、诊室、窗口之类的结构,哪怕是一些大厅实际也被许多房间所包围。
但这里就是笔直的一条。
没有窗户、没有分叉房间,四周还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除此之外,他一直闻到的那种甜味,在此处也变得越发浓烈了,甚至于添染了几分腥臭……
是血吗?
不。
不止。
已经对血的味道有些习以为常的白无一做出了这样的判断,随后,他便从一直保持着邀请姿势的清教徒身边走过,跨越一道厚重的铁门槛,走到走廊尽头唯一的房间中……
“嗡……”
眼前并非炼狱。
而是工厂。
白无一看到的场景,是一处流水线一样的景致。
“这里是……你们、嗯,我可以说功效吗?”
“嘘,白先生,我们只来吃甜点。”
这里应该是医院用来制作药物的车间。
但清教徒将手指抵起,以噤声手势中断了白无一的总述,他也慢悠悠走进了这狭隘房间里,手杖在许多垂在地面的管道间灵活敲打着。
车间里的气温明显比外界要高,本身穿得其实不大厚实的白无一,此刻竟闷热得快要发汗,这种体感并不完全来自于温度——车间中四处充斥着苍白的水雾,即便有一处强力通风管道正嗡嗡地急促作响,也不能完全将这些黏糊糊的、沉重的、腥甜的水雾自房间中完全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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