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奏章！
大量的弹劾奏章！
弹劾的对象，只有一人——明镜府府主殷天罡！
甚至含沙射影的对凌杰颇有微词。
林林总总的奏章，加在一起足足有上百份之多。
“混账东西！”
凌杰将这些奏章狠狠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怒吼：“简直是混账东西。才办了一个案件，就自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越级举办生日宴会，邀请大半朝臣。他这是要干什么？！”
怒吼之下，大地都被凌杰吓得瑟瑟发抖。
听了这里动静的磨砂，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她本能的意识到了什么，蹲下身翻洒落在地面上的吴淑珍奏章，最后磨砂的脸色都变得苍白。她站起身，连忙冲万全解释道：“万公公，这件事的确是殷天罡做的不对。总督大人并未参加他的生日宴会，更不晓得他烟灰规格严重超标，否则，总督大人必定会当场惩戒！决不允许手下犯戒。”
“请万公公稍坐休息，我现在就让人把殷天罡绑过来给公公请罪，向陛下请罪！”
磨砂连忙帮助凌杰打圆场。
她现在是凌杰身边的秘书，心腹。算是三法司府内的第二号人物，自然有权限绑来殷天罡这个二品大员。
凌杰此刻点点头，冲万全道：“万公公，此事颇有意外之处，磨砂把殷天罡带过来，交给公公处置。你看如何？”
凌杰也做出了一副解决问题的姿态。
万全看了看周围，随后道：“我只是奉旨把这些奏章带过来给总督大人瞧瞧。至于其他的事情，陛下没有指令，我也一概不负责。”
说完，万全还直接大摇大摆的走进书房：“我累了，找个地方坐坐。”
就这样，万全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自己泡茶喝。
这让站在门口的凌杰和磨砂感到十分尴尬。
磨砂轻声道：“公子，现在怎么办？”
凌杰道：“这一次的确是殷天罡做的不对。其实这也没什么。一场生日宴会而已。整个朝堂之上，百官举办生日宴会超标的多了去了。这都是小事儿，枚不胜数。完全不值得拿到台面上来说。”
“我好奇的是，在我三法司府如日中天的时候，怎么会冒出一百多个官员弹劾殷天罡？”
凌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磨砂陡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捡起地上的奏章，重新翻阅：“诶，怎么这些官员的署名都很奇怪？从未听闻过这些官员的名字啊。”
“弹劾百官不是御史台的工作么？怎么这些官员的名字，我一个不认识？”磨砂万分好奇：“御史台六品以上的官员，我都登记造册了，全部铭记于心。这里一个都没有。”
凌杰皱眉道：“别看了。肯定不是官员自己的行为，而是幕后有一只大手，刻意争对我三法司府来的。如果没有强大的后台在背后操控这一切，一般的官员根本不敢弹劾三法司府。”
磨砂将沉声道：“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呢？能操控这件事。”
凌杰沉默不语。
磨砂道：“万公公虽然说只是带着奏章来的，但他代表的是陛下的旨意。我们还是要做做样子，我现在就去把殷天罡带过来吧。”
凌杰点点头：“就说我让殷天罡连夜过来议事。顺带将明镜府的官员都带过来。不要引起太大的惊动。此事，在结果出来之前，不要外杨。”
“是！”
磨砂转身匆匆离开。凌杰瞥了眼房间里坐着的万全，最后走了进去。挨着万全一边坐下，主动给完全低了一根烟：“老兄，来一根？”
这个时候，凌杰开始套近乎了。
没办法，凌杰还是想打听一下陛下的真正用意。
万全摇头：“我不抽烟。”
凌杰不再客气，自己给自己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道：“陛下是不是很生气？”
万全知道凌杰用意，当下也不隐瞒，直接道：“是。”
凌杰夹了口烟，道：“事发突然，我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万兄有什么建议？”
万全抿着茶水，一言不发。
凌杰说了一句：“殷天罡，杀了？能平陛下怒火么？”
万全还是没说话，凌杰道：“如果能平陛下怒火，我一会就杀了殷天罡。”
说出这话的时候，凌杰死死的盯着万全，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微表情。
万全喝了口茶水，瞥了凌杰一眼，叹了口气：“老弟，你想听实话么？”
凌杰立刻双手抱拳，深深道：“当然。我一直为陛下尽职尽责，不惜帮着夏皇去对抗杨氏家族，陛下不想做的事情，我都做了。完全不计个人生死。但是现在的一些现象，让我感到很疑惑。”
“还请万兄为我指点迷津。”
凌杰态度十分诚恳。
万全叹了口气：“非但你这样想，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往上，每一分送入勤政殿的奏章，都要经我之手。陛下身边的部署和亲信，我都了如指掌。但是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我也疑惑了。这批奏章进入勤政殿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一直效忠陛下多年，此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凌杰目光一亮，捕捉到了一丝非常特别的信息。
果然！
夏皇不单单对自己起疑，不单单要利用自己。连万全这个第一心腹，也被陛下怀疑和利用了。
既然如此，事情开始出现转机了。
凌杰夹了口烟，道：“万兄请继续说。”
为了打消完全的疑惑，凌杰很笃定的道：“万兄你放心，你我同僚已经很长时间了，一起经历过无数的危机，甚至共同经历过生死。我对万兄十分信任。绝对把万兄当成最好的兄弟！今日所言，绝不泄露半句，否则我凌杰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万全看了凌杰一眼，最后道：“说实话，我在朝中侍奉陛下多年，从来都和朝臣保持相当的距离，就是担心陛下怀疑。然而，最近，我和老弟共通处理很多事情。我对老弟的为人十分佩服。只怕也是因为这样的缘故，陛下开始对我起疑。眼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说起来，我这个大太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窘境！”
凌杰察觉到万全有心改变自己的处境。
而且凌杰知道，这绝对不是万全的客套话。
当一个公公表达出对陛下不满的时候，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如果不是肺腑之言，那是要命的。万一这番话传到陛下口中，以后万全基本上就要死翘翘的了。
凌杰很热情的主动给万全到了一杯茶，道：“我的处境和万兄一样。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如果公公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一定支持公公！”
为了让万全说出更多的心里话，凌杰只好再次表态。
反正现在的一切计划都乱套了，原先和苏贵妃谋划好的一切，显然没办法推进了。凌杰必须利用现在的资源和处境，想办法为自己找到接下来的前进方向。
万全，就是凌杰最大的突破口。
万全凝视着凌杰，显然在考虑凌杰是否值得信任。
但凌杰的表情太真诚了。
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过了好一会儿，万全收回目光，轻声道：“既然如此，我就信兄弟一次。眼下陛下已经怀疑你了，这一批的奏章，就是陛下暗中操盘的。”
呼！
凌杰松了口气。
看来，万全终究选择了站队凌杰这边。
这让凌杰感到十分松弛。
凌杰深深的加了口一烟，道：“那么，万兄觉得比下此举是为了什么呢？”
万全没有隐瞒，道：“为了震慑！”
“震慑？”凌杰十分诧异：“这话怎么说？”
万全道：“你是陛下一手扶持起来的，要说陛下现在就打压你，处置你。这不符合逻辑。陛下扶持你上位，是为了让你发挥更大的价值。现在，还没到这个时刻。陛下操盘这些奏章，是为了震慑你，让你明白，他才是一国之君，你的三法司府发展的再好，权势再大，，那也不过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他可以扶持你，就可以随时毁掉你。这就是陛下想告诉你的内容。”
凌杰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陛下的用意啊。
在这之前，凌杰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凌杰不敢确定。陛下的城府太深了，凌杰可不敢凭借的推测，就做出具体的应对策略。
现在，听了这话，凌杰才彻底的放心下来。
看到凌杰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万全道：“老弟，我能说的都说了，接下来的一切，就要看你自己了。陛下最近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你的一切行为都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能再出现什么差错了。”
凌杰面露感激，道：“多谢万兄告诉我这些。我现在就给陛下上请罪奏书，同时严惩殷天罡。如此，应该可以消除陛下的怒火吧。”
万全道：“如此甚好，陛下这一次无非是小惩大诫，让你明白谁才是这个朝堂的主人，你全了陛下的威严和面子，此事也就过去了。但接下来陛下会对你做什么，我就不好推测了。但我能够想象的是，陛下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你现在成了他手中最有力的一枚棋子，当这枚棋子发挥作用的时候，也就是你最危险的时候。”
凌杰道：“我明白。我知道分寸。”
万全道：“那你尽快拿出一个态度吧。我也要尽早回去向陛下复命。”
就这时候，磨砂带着明镜府的无数大员纷纷来到了书房外的院子里。
林林总总三十多个明镜府的大员，包括李无尘和霍阅殷天罡等人。大家的态度都十分惊慌，刚到院子里就直接伏在地上求饶认罪。
殷天罡的态度尤其诚恳：“万公公，总督大人。我殷天罡有罪。不该越级举办生日宴会，更不应该邀请满座朝臣。殷天罡罪该万死，甘愿承受一切惩罚！”
“我霍阅，罪该万死，甘愿接受一切惩罚！”霍阅紧跟着表态。
最后，李无尘也跟着表态：“李无尘有罪，甘愿承受一切责罚！”
其他的三十多个大员也都纷纷请罪。
“臣等有罪！”
声音洪亮。
凌杰看了万全一眼：“万兄，罪臣已经到场认罪了，要不你来下令惩罚？”
万全连忙摇头：“老弟说笑了，这是你的人，还是你来吧。”
凌杰点点头，不再犹豫，转而道：“殷天罡，超规格举办生日宴会，奢靡浪费，持不正之风。邀请大量朝臣，有结党之嫌。我令，罚俸三年。记大过处分，暂时免除明镜府府主职位，留府查看，以观后效。”
“霍阅，免除明镜府侍郎职位，贬为庶民。”
“李无尘，免除司天监监正职位，贬为庶民。”
“其余人等，一律罚俸三年，留用查看。以观后效！”
“御史台左右都御史，刑部尚书和刑部左右侍郎，一律罚俸三年，禁足三天，面壁思过。如果再犯错，两罪并罚！”
凌杰很利索的做出了处罚。
不得不说，这个处罚已经非常重了。
但院子里跪在地上的一干大臣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纷纷表示感谢。
凌杰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冲万全道：“万兄，你看这样可好？”
万全道：“比我想象的要严重不少，够了！我这就回去复命。”
凌杰道：“是否要我跟着你去给陛下亲自请罪？”
说出这话的时候，凌杰在心里把夏皇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
大爷的。
这就给我施压么？
向我表明你才是一国之君么？
好霸气啊！
娘希匹的，你给老子等着。今天你站在我头上，肆意妄为，生杀予夺。总有一天，老子会翻身做主人。
你，给我等着。
但为了表明态度，凌杰还是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
凌杰知道，现在还不是和夏皇翻脸的时候。
一切，火候未到。
殷天罡摇头：“老弟你的处罚已经很重了，没必要入宫请罪。陛下只是表明身份威压罢了。你是否亲自请罪并不重要。如果你不觉得不放心，可以上一份请罪奏章，我带回去给陛下观看就是了。”
“好，你稍等片刻！”
凌杰当下写了一份请罪奏章，完成后盖上了自己的印章，递给万全。
万全看了一眼，感到很心酸，感慨不已：“真没想到，强盛如老弟你这样的大臣，就因为陛下的几分奏章，就要这般卑躬屈膝。无罪请罪，真叫人唏嘘不已啊。”
凌杰苦笑道：“一切都是为了自保，我也没办法。如果万兄某一天也面临了同样的窘境，我凌杰，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三法司府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万全重重点头：“好，这句话我会记着。告辞了！”
“我送你出门！”
凌杰出门相送。虽然万全一再拒绝，凌杰还是强行送万全出门。
没办法，这都是做个样子给陛下看的。
送走万全，再次回到三法司府的时候，凌杰整个人都十分疲惫，靠在书房的沙发上，抽闷烟。
磨砂在一旁给凌杰泡茶，她看凌杰的眼神都充满了心酸：“公子，夏皇实在是太过分了。为了威慑你，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要不，干脆反了算了。”
磨砂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凌杰叹了口气，伸手揉着太阳穴：“不行啊。现在还到火候。贸然动手，非但一败涂地，而且我们多年来的积蓄也会毁于一旦。”
磨砂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书房的气氛，宁静的可怕。
门外的院子里，还跪着明镜府的无数大佬，凌杰不说话，他们压根不敢起身。每个人的态度都诚惶诚恐，连大气都不敢喘。
磨砂坐在沙发旁边，安静的喝茶。
许久后，凌杰忽然吸完了一根烟，掐灭烟头。
磨砂道：“公子，门外的群臣怎么办？”
凌杰道：“让他们回去吧。”
磨砂道：“殷天罡想见你，说是要当面请罪。”
凌杰站起身，朝后门走去：“不必了。他知错就好。况且明镜府的官员都是自己人。他们这一次并没犯错，我却还要惩罚他们，是我没能够护住他们。我这个做总督的，无能。”
“让他们回去！”
凌杰挥挥手，直接走后门离开了。
留下磨砂一个人坐在书房的沙发上。
许久，磨砂走出书房，来到院子里。
殷天罡大声道：“磨砂大人，请你允许我见总督大人一面吧。我要向总督大人当面请罪。上次犯错之后，我就对不起总督大人。这一次我再次犯错，差点连累了总督大人。我说什么都要去给总督大人当面请罪，否则我良心难安！”
李无尘表态道：“我也想面见总督大人，亲自请罪！”
霍阅道：“还有我！”
“还有我！”
“我们要向总督大人亲自请罪！”
“……”
众人纷纷请求。
磨砂看在眼里，多少有几分不忍：“总督大人说了，你们都是他的人。这一次他严惩你们实属无奈，也是他无能。总督大人心情很不好，诸位就不要为难他了。各自回去，好好做自己的事情。谨言慎行。总督大人自然会原谅你们！”
留下一句话，磨砂也转身走了。
众人无奈，只好纷纷站了起来，带着满腔自责和内疚，离开了三法司府。
……
皇宫，勤政殿。
万全带着凌杰的处置结果和一份请罪奏章，恭敬的送到了夏皇手上。
夏皇深夜未睡，听着万全的回报，看着凌杰亲笔写的请罪书，整个人的心情很不错，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最后，夏皇问了一句：“万全，凌杰现在是什么心情？”
万全恭敬的道：“得知这些奏章后，凌杰十分恐慌，连夜处置明镜府一干大臣。还跪伏在地上，隔空向陛下请罪。若非还表示要亲自入宫请罪，我说深夜时间，陛下已经入睡，不方便打扰。他这才作罢。但也亲自写了请罪书，由我呈交给陛下。”
夏皇听了很满意：“如此甚好。我写一份圣旨，嘉奖凌杰一世忠良，明天在朝堂之上公开宣布这道圣旨，另外你找最好的工匠，把这四个字雕刻成牌匾，恩赐给凌杰。要他挂在三法司府的大门之上，日夜瞻仰。”
万全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不是玩弄人家凌杰么？
根本没把凌杰当人看。
万全仿佛在凌杰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悲凉。
但万全仍旧没有反驳，恭恭敬敬的应承下来：“是，陛下！”
翌日，朝会召开。
万全代表陛下，当着满座朝臣的面，宣读了明镜府府主殷天罡的罪过，并且盛赞凌杰对殷天罡的处置大公无私，恩赐凌杰一块牌匾。
一世忠良！
这一下，朝臣纷纷拍手称快。称赞陛下圣明烛照，宽宏大量。同时也盛赞陛下对凌杰的器重。
凌杰的威严和名望，在表上看比之前更进一步。
然而，凌杰的脸都绿了。
打一个巴掌，给一块甜枣。
这是在养狗吗？
但凌杰不敢这么说啊。
站在朝堂之上，他还是要装装样子，恭敬的道谢。
朝会临近结束的时候，夏皇让万全交给凌杰一道圣旨，让凌杰离开朝会之后再打开。
“退朝！”
交完圣旨，夏皇直接宣告朝会结束，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满座朝臣。
“总督大人，陛下如今可真是器重你啊，恩赐一世忠良的牌匾，这是无上殊荣。恭喜总督大人了！”
“恭喜总督大人！得陛下特殊眷顾。”
“总督大人得陛下盛宠，未来前程无量啊！”
“……”
无数朝臣，纷纷上前给凌杰道贺示好。
对此凌杰只是微微含笑，然后找了个缝隙直接跑了。
对这帮鸟人，凌杰一点搭理他们的兴趣都没有。
快速来到皇宫门口，远远的看到站在马路边的解语花。她今天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吊带裙，配合一双高跟鞋，整个人显得高挑挺拔，妙曼动人，惊艳无比。
任谁看到这样的大美女都会被惊艳到。
周围无数下朝的官员都纷纷朝解语花看了过去，被她的颜值身材所震慑。
的确太惊艳了！
便是凌杰，都被她的美艳给震惊到了。
太美了啊。
看着周围的男人如同恶狼一般的眼神，估摸着这些人恨不得把解语花给吃掉。但大家都明白，解语花是凌杰的侍女随从。
谁敢对她动手？谁又敢打她的主意？
这不找死么？
“公子！”
解语花看到凌杰出来，很兴奋的迎了上来。也不管外人怎么想，随手就挽着凌杰的臂膀。
解语花本身是个性格比较阴沉的人，因为心事太重，沉默寡言。自从跟随了凌杰，她的性子开朗了不少。
凌杰微微一笑，任凭她挽着手臂。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走在十里长街之上。看着无数过往的大佬大臣。
凌杰始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解语花察觉到了凌杰的想法，也不询问，就这么跟在旁边。
走着走着，来到了道路尽头。
那是一片很大的公园。公园里有一条很大的河流。
两人顺着河流往前走。
河流中，一对水鸭子在水中嬉戏。
凌杰看的入迷，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解语花，你觉得京城好，还是秦川好？”
解语花想都没想，直接道：“有公子在的地方，我都觉得很好。地方，似乎没那么重要吧？”
凌杰轻轻道：“我和你不同，我很想念帝国东部了。想念红盟的无数兄弟，想念和他们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疯狂冲杀的日子。来京都几个月了，我发现我的斗志都消磨了很多。整个人的脾性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解语花感觉到凌杰内心的痛苦，安慰道：“公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坚信！”
凌杰嗤笑了一下：“我手里拿着一份圣旨，却迟迟不敢打开。我怕打开这圣旨，看到我最担心的事情。现在夏皇已经开始逐渐对我动手了，我已经应付不过来了。”
凌杰坐在河边，摸出一包烟，静静的抽着。
解语花也不说话，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凌杰抽烟。
抽完一整包烟，凌杰赫然起身：“走，去京城外转转！”
解语花很诧异：“公子，去京都外做什么？”
凌杰道：“随便走走，顺便勘察一下地形！”
解语花虽然好奇，却没有多说。跟着凌杰出了京城。
京城的大门查岗很严格，但对于官员来说，出入还是方便的。
除了京城，外面远不如京都繁华。此地海拔本来就比帝国东部要高的多，属于高原地形。外面大部分都是一些村镇。
京郊东边，是一个很大的镇子。
名为京郊镇。
是附近最大的一个镇子，人口有将近十万。这里背靠着群山，很多都是贩卖怪兽材料的商贩，也有一些是贩卖丹药法宝的商贩。
交易市场不小。
此地鱼龙混扎，什么人都有。
也没有人管理，属于混乱区域。
凌杰找了一个地产中介，在半山腰的地方看中一个很大的宅院。
宅院占地足足有两千亩，原本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府邸。后来这大户人家犯了法，被查抄了。从此低价售出。
凌杰想都没想，直接买了下来。
解语花都被凌杰的行为给震惊到了：“公子，你买下这宅院做什么？这地方偏僻阴森，诡异的很。距离京都很远啊。难道你想在这里闭关？”
凌杰摇头，在宅院里面四处观看：“我自然有我的打算。解语花，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解语花察觉到凌杰的表情很严肃，当下道：“公子请说。”
凌杰道：“我用恶灵传送阵将你传送到中鼎城，你去找一个人——白子歌。跟她说……”
听完凌杰的话，解语花惊呆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白先生啊。我在秦川的时候就听说过你和白先生的传奇事迹。没想到你要把她叫过来……”
凌杰深深呼吸，道：“眼下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我一个人的智慧不够用。要想和夏皇角逐，除了实力的交锋，更多的是智慧和谋略的交锋。只有白先生来了，我才可能和夏皇在谋略上一较高下！”
解语花道：“公子你这是打算和夏皇动手了？”
凌杰摇头：“动手还不至于，经过这一次殷天罡被罚的事情，我已经意识到，我根本无法和夏皇对抗。他一纸诏书，就可以将我按在地上摩擦。这一次只是给我一个警醒，如果下次他用同样的方式要我的命，我岂不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解语花道：“可他是陛下啊，一国之君。他说的话就是圣旨，是国法。你又如何能够和他对抗呢？”
凌杰道：“所以，我才需要白先生的智慧！好了，我现在就为你打开传送阵，你替我去一趟。尽快赶回来。到时候你让白先生在这个府邸上落脚。我今晚会来这里和你们再见。”
说完，凌杰再不废话，打开自己的修为封印，动用恶灵法印，在地上画了一个很大的法印圆圈。激发灵力之后，一个小型的传送阵就出现了。
解语花是凌杰的辅助师，凌杰的恶灵之力可以很轻松的降落在她身上。她自然很轻松的跳进法印之中，一阵流光旋转，便消失不见了。
完成这一切，凌杰才收起法印，双手合十，重新封印自己的修为。
孤独的坐在院子里，凌杰显得有几分失神。
这时候，银狐趴在凌杰的肩膀上，用温柔的毛发抚着凌杰的脖子，道：“大哥，你这一路走来，真的太辛苦了。曾经在帝国东部的时候，你的对手是夏东王，后来在中鼎，你的对手是中鼎王。虽然那个时候，也很艰难，但我从来没见你像现在这样为难忧虑。”
凌杰叹了口气：“没办法啊，现在的对手是夏皇。是我在大夏帝国的终极对手。经历过帝国东部的大败，我不得不吸取教训。要是再失败的话。我多年来所筹谋的一切就要功亏一篑了。”
银狐道：“大哥别着急，我详细你一定会成功。无论夏皇多么强大，我都坚信你是最后的胜利者！”
凌杰点点头：“希望如此了！一切等白先生过来再说。”
许久后，凌杰慢慢的拿出手中的圣旨。
凌杰好几次想打开，但好几次都放下了。
银狐都看不下去了：“一封圣旨而已，何必如此惊慌？”
凌杰道：“你懂个屁。这封圣旨，极有可能就是夏皇让我去调查夏氏宗族的圣旨。若真是如此，我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是个死。如果去了，那就是彻底被夏皇当枪使，站在了夏氏宗族的对立面。”
银狐顿时变了脸色：“会吗？”
“你看啊!”
凌杰忽然一截手，猛然打开圣旨。
然后，凌杰双目圆瞪，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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