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缕血红色的灵魂融入躯体，耐萨帝奥周身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夜羽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时，只见对方静静站在原地，龙鳞上的光芒已变得温润，瞳孔里不再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却仿佛藏着整片星空 —— 有理智的深邃，有暴虐的炽烈，有阴险的暗涌，却都被一种更强大的 “自我” 牢牢掌控。
“感觉怎么样？” 夜羽轻声问。
耐萨帝奥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向夜羽，眼神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走吧，该出去看看你的人类世界了。”
夜羽望着他，突然觉得之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不管融合了多少灵魂，眼前这个人，依旧是那个会跟他插科打诨、会护着他的耐萨帝奥，只是此刻的他，终于像把开刃的圣剑，既有斩断一切的锋芒，又有守护一方的温度。
突然耐萨帝奥开口：“小子，你也配跟我称兄道弟？”
耐萨帝奥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有块烧红的烙铁在喉咙里摩擦。夜羽猛地后退半步，只见对方瞳孔已彻底染成猩红，嘴角咧开个狰狞的弧度，龙鳞下的肌肉虬结着，每一寸都透着毁灭的欲望 —— 是那个代表暴虐的灵魂，挣脱了束缚。
“你……” 夜羽的手按在胸口的龙晶上，冷汗瞬间浸湿后背。这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仿佛他不是并肩作战的同伴，而是块待碾的碎骨。
“听说你很能打？” 暴虐灵魂活动着指节，骨裂声噼啪作响，“不如陪我玩玩？放心，我会‘温柔’点，至少让你死得完整些。”
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龙息如血雾般蒸腾，夜羽顿时觉得喉咙发紧 —— 这股威压比之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恐怖，像是整座火山压在了心口，连调动修罗之力的念头都被碾碎。
而此时的耐萨帝奥意识深处，九个灵魂正围在一起讨论控制权归谁。
本体耐萨帝奥缩在角落，看着那八个散发着强光的魂体，小声提议：“要不…… 还是我来主导身体吧？我保证凡事都跟你们商量，绝不独断……”
没人理他。理智魂体悬浮在半空，银白光芒如月光般铺开：“他的提议可行。本体性格中和，不易走极端。”
“我反对！” 暴虐魂体的血光骤然暴涨，几乎要吞噬周围的光影，“凭什么听他的？还有那个叫夜羽的人类，真当我们龙族是他的跟班？我要先撕了他，谁拦着我跟谁急！”
阴险魂体突然嗤笑一声，墨色雾气缠绕上暴虐的血光：“急什么？要杀他，有的是机会。不如先让我试试水，保证会给你想象不到的死法。”
这话一出，有嘲笑的有冷漠的，甚至是蔑视，似乎夜羽的死亡根本就不在他们的关注范围之内。此时本体猛然站了起来，任何选择都无所谓，唯独夜羽的命没得商量。
“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 本体耐萨帝奥的声音突然拔高，在意识空间里炸开，“你们争控制权也好，闹分裂也罢，我都无所谓。但夜羽的命，谁也别想动。”
暴虐魂体猛地转身，猩红的光影里翻涌着暴戾：“给你脸了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冲出去，把那人类杂碎撕成肉泥？”
“你可以试试。” 本体耐萨帝奥迎上他的目光，明明是最温和的魂体，此刻却硬得像块玄铁，“我打不过你，这点我承认。但我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我知道怎么让它在五十年内彻底崩溃。你杀了夜羽，我就拉着你一起陪葬，要不要赌？”
“你敢！” 暴虐魂体掐住他的喉咙，血光几乎要将本体的光影吞噬，“九个灵魂里，就你最没用，也配跟我谈条件？信不信我现在就捏碎你？”
“你捏啊。” 本体耐萨帝奥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捏碎我，这具身体立刻会出现无法逆转的裂痕。到时候不管你们谁掌控身体，都没有办法持久，只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意识空间里一片死寂。其他七个魂体悬浮在半空，谁也没开口 —— 他们第一次发现，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本体，骨子里竟藏着玉石俱焚的狠劲。
暴虐魂体的手微微颤抖，不是怕，是怒。他盯着本体那双清澈却固执的眼睛，突然嗤笑一声：“好，我给你个机会。”
“什么机会？” 本体耐萨帝奥追问。
“让那人类接我一拳。” 暴虐魂体松开手，血光里闪过一丝阴狠，“他要是能活着，我就认你主导身体；他要是死了……” 他没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本体耐萨帝奥的心沉了下去。他比谁都清楚暴虐的实力，那可是能硬撼苍穹级的力量，别说夜羽被封印了全部修为，现在的实力不过是裂开的一点缝隙，就算是巅峰时期的他，接这一拳也。可这是唯一的机会，他只能赌。
外界的夜羽正缩在岩壁角落，看着耐萨帝奥脸上的狰狞渐渐褪去，换回那张熟悉的脸。只是此刻的本体，眉头拧得死紧，嘴唇都在发白。
“夜羽，听我说。” 本体耐萨帝奥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接我一拳。不管用什么办法，撑住，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哥，到底怎么了？” 夜羽心头一紧，刚想问清楚，就见耐萨帝奥的眼神骤然变得猩红 —— 暴虐魂体又抢回了控制权。
“准备好了吗？” 暴虐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就一拳，接不住，你就死。”
夜羽深吸一口气，龙晶在胸口发烫。他看着对方掌心凝聚的暗红色龙息，那里面翻涌的毁灭气息几乎要将空气点燃：“如果我接住了呢？”
“接住了，这具身体就归本体管。” 暴虐勾了勾嘴角，笑得极其邪恶。他根本不信夜羽能活下来，这人类连他三成力量都接不住，更别说这灌注了十成暴虐之力的一拳 —— 就算黑龙王站在这里，也得掂量掂量。
“开始吧。” 夜羽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决绝。龙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龙鳞铠甲瞬间覆盖全身，背后的双翼展开到极致，黑色闪电与暗紫色修罗之力在拳心交织，形成一道扭曲的能量旋涡 —— 这是他能拿出的最强状态，是赌上性命的一搏。
暴虐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缓缓抬起右手，暗红色龙息在掌心凝结成一条迷你巨龙，龙角峥嵘，獠牙上滴落的涎水竟能腐蚀空气，发出滋滋的声响。
“去死吧！”
他猛地一拳轰出，掌心的迷你巨龙瞬间暴涨，化作条数十丈长的暗龙，张开血盆大口，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扑向夜羽。所过之处，岩壁崩裂，碎石在接触到龙息的瞬间就被烧成灰烬，整个山洞都在剧烈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坍塌。
“夜羽！” 本体耐萨帝奥的声音在意识里嘶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暗龙吞噬过去。
夜羽没有退缩。他将所有力量灌注在右拳，迎着暗龙的巨口轰了出去。黑色闪电与暗紫色雾气在拳头上炸开，形成一道细小却凝练的光柱，硬生生撞进暗龙的喉咙。
可这反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光柱刚没入龙喉，就被暗红色龙息绞得粉碎，暗龙的巨口丝毫未滞，瞬间将夜羽吞入腹中。
“轰隆 ——”
暗龙炸开，狂暴的能量冲击波横扫整个山洞。本体耐萨帝奥被震得后退数步，看着那片被龙息吞噬的区域，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 那里连岩壁都被融成了琉璃状，夜羽绝无可能活下来。
“哈哈哈哈！” 暴虐狂笑着，猩红的瞳孔里满是得意，“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护着的废物！现在，这具身体归我了！”
本体耐萨帝奥的光影在意识空间里摇摇欲坠，他看着暴虐那张狂的脸，突然笑了，笑得比谁都悲凉：“好啊，归你了。”
“你什么意思？” 暴虐一愣。
“夜羽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本体耐萨帝奥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我打不过你，大不了一起魂飞魄散！”
“你疯了！” 暴虐魂体扑过去想阻止，两个魂体在意识空间里激烈冲撞，身体的控制权在两人之间反复拉锯，耐萨帝奥的脸在狰狞与痛苦间不断切换，龙息也变得忽强忽弱。
其他七个魂体终于慌了，理智魂体试图调停，阴险魂体想浑水摸鱼，却都被两个激烈冲突的魂体震开 —— 没人注意到，那片被龙息肆虐过的区域，正缓缓升起一缕微弱的黑光。
烟雾渐渐散去，一道身影踉跄着走出。
那人身上居然没有一点伤，很干净的站在众人面前，背后的双翼依旧健壮，双眼依旧亮得惊人。夜羽就那么出现在几个灵魂体的面前，他的存在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你…… 你还活着？” 暴虐魂体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猩红的瞳孔死死盯着夜羽，像是在看什么怪物，“这不可能！我的龙息连玄铁都能融化，你怎么可能……”
夜羽没说话，淡淡的看着暴虐：“为避免强者的绝对力量，我创造了属于自己功法。”
意识空间里，九个魂体都呆住了。
本体耐萨帝奥看着那道身影，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暴虐魂体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第一次发现，自己那无往不利的力量，竟然真的被一个 “人类废物” 接住了。
夜羽望着耐萨帝奥那张阴晴不定的脸，用尽力气说道：“一拳…… 我接住了。”
风吹过残破的山洞，卷起地上的飞灰与碎石。没人说话，却有种无形的东西，在这一刻悄然改变。
暴虐的猩红瞳孔缩成针尖，盯着夜羽那双平静的眼睛，沙哑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急切：“你那功法叫什么？”
“混元幻化。” 全身的龙鳞散开，收起了在胸口的龙晶，“我自己取的名。”
“这功法…… 到底有什么用？” 理智魂体的声音突然响起，耐萨帝奥的眼神瞬间清明了几分，显然是理智暂时夺回了话语权。
夜羽站直身体，走到耐萨帝奥面前：“能让我的身体在真实与虚幻间切换。物理攻击、能量冲击、甚至精神压制…… 都能短暂避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耐萨帝奥变幻不定的脸，“你们追求力量的极致，总得有具体的目标才能施展。可如果连目标都摸不到呢？再强的力量，又有什么意义？”
意识空间里一片死寂。九个灵魂体都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 —— 他们争了千年的力量、控制权、主导权，却从未想过，力量的天敌不是更强的力量，而是 “无法触及”。
暴虐魂体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里竟带了丝恳求：“我能…… 再看一次吗？”
缓步在向前一步，在九个灵魂的注视下，他抬起右手，缓缓伸向对方的胸口。指尖即将触碰到龙鳞的刹那，竟像穿过水流般没入其中，直接探到了躯体内部。
“这……” 耐萨帝奥浑身一僵，能清晰感觉到那只手在体内移动，带着微凉的触感。
夜羽的手指渐渐向上，轻轻按在心脏的位置，稍一用力。
“呃！” 九个灵魂体同时闷哼出声，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要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好了！” 暴虐魂体急忙喊道，耐萨帝奥的脸瞬间涨红，“别捏了！”
夜羽收回手，指尖离开躯体的瞬间，留下一串淡金色的涟漪。耐萨帝奥捂着胸口大口喘气，感觉像是刚从溺水的边缘挣扎回来。
“身体主导权…… 归你了。” 暴虐魂体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前所未有的挫败。连最桀骜的他都松了口，其他灵魂体更没了异议。混元幻化的诡异，彻底击碎了他们对 “力量” 的固有认知。
本体耐萨帝奥终于完全掌控了身体，他看着夜羽终极招式，眼眶突然有点发热：“你这招…… 怎么从不跟我说？”
“说了，你也未必信。” 夜羽笑了笑。
穿过青铜门，走过蜿蜒的迷宫，当两人终于从湖底钻出时，正午的阳光刺得他们眯起了眼。湖面波光粼粼，岸边的芦苇在风中摇曳，远处传来飞鸟的鸣啼，一切都鲜活得不像话。
耐萨帝奥深吸一口带着水汽的空气，龙鳞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老弟，谢了。”
夜羽靠在湖边的巨石上，看着远处的天空：“谢我什么？”
“谢你…… 让我成了真正的‘我’。” 耐萨帝奥挠挠头，难得露出几分腼腆。
夜羽望着天边掠过的雁群，龙骨窟的经历结束了，可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因为时间似乎差不多了。
几天中耐萨帝奥开始尝试融合各个灵魂体的力量，每一个灵魂都有属于自己的颜色代表，而本体的颜色是黑色，本体耐萨帝奥可以随意的使用他们的一部分力量，甚至是一部分的思考方式。
等一切都熟悉后，耐萨帝奥开口：“老弟，走吧可以回去了。”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一段旅程落幕，新的征程，才刚刚启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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