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真的会没事儿吗？”
褚剪秋慌乱不安的心，又稍微冷静了一点。
“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回去跟你妹夫说。你不知道，他要带你妹妹去国外看病，还说国外能换器官。你不知道我当时听着心里有多难受，又升起了多少希望。还担心要是他带着你妹妹走，将来几个孩子要怎么办？”
手心手背都是肉，褚剪秋也难选。
她年纪大了，还能带几年孩子？
如果她和许老三都死了，三个孩子以后谁来管？
许江远安慰褚剪秋：“妈，你别胡思乱想，妹妹会否极泰来的。以前不是有人说，咱妹妹活不过十八岁吗？那么多人来咱们家相亲，你都给拒了。要不是妹妹自己招惹了醋厂的那个，你也不会让我妹妹去我大姨哪儿！”
“我当时是想让老三送她去的。你妹妹私下里跟我说，她自己能行，不让你三哥送她过去。我哪儿知道，她到了那边还给自己找了个对象。不过这对象找的真好，旺你妹妹，你看你妹妹结婚之后，身体还好了不少。还生了三个孩子。”
这么说着，褚剪秋的情绪也稳定下来。
许江远附和：“妹妹没事儿的，她的身体就是太娇弱，看着吓人而已。”
“是吗？”
“是的，我是大夫。”
许江远仗着老太太什么都不懂，忽悠老太太。他是神经外科的大夫，根本治不了许泱泱的病。
但他是医生，他说什么都是有权威性。
褚剪秋就信了。
挂断电话， 褚剪秋特意去买了两瓶水回来。
程聿安还站在外面，人一动也不动，像是一个望妻石。
“聿安，喝点水，别着急。”褚剪秋还说，“过来这边坐着等。”
程聿安一动没动。
手里攥着一瓶刚才褚剪秋塞进来的水。
他十分克制，才没有把水瓶捏爆。
褚剪秋也知道一句两句说不动他，就伸手把人拉过来，让他坐下。
“你大哥是大夫，你也知道他懂得比咱们多。他说，泱泱这么多年都没事儿，还能生孩子肯定也没事儿，让咱们不用担心。他已经联系这边的医院了，看看要不要把泱泱转回燕城医院去。”
程聿安出于礼貌给出个反应：“等医生出来再说吧。”
“对对对，等大夫从里面出来，问问情况再说，也许没咱们想的那么严重呢。”褚剪秋急忙改口。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有医生从里面出来。
程聿安瞬间冲过去问：“医生，我爱人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说：“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还需要做进步一检查，目前生命没什么问题。你们先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
“我去办。”
程聿安听到生命没有什么问题，心里放回肚子里了。
他拿着单子去办理住院手续，褚剪秋等着女儿从里面推出来跟着女儿先去病房。
程聿安办好手续来到病房，看到许泱泱了无声息的躺在那里，心就悬了起来。
“刚才她的主治大夫过来看过，怀疑她可能是的了血液病。”褚剪秋这心忐忑不安的，“聿安，这血液病是什么病？能治好吗？是不是血液不行，所以才会生病？那把我身上的血都换给她行不行？”
她活了六七十年，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她闺女才多大，才三十出头，好日子刚刚开始，怎么就能没了呢？
程聿安手指攥的发白，他沉声说：“妈，没事儿，这都不是大问题。我买了盆回来，你给泱泱擦擦身上，我回家取两件衣服过来，你给她换上。”
“行，你不用操心，这儿有我呢。”
褚剪秋一听病能治，不是大事儿就没那么着急了。
他给许泱泱办理的是单人病房，在楼上，环境好，还安静，能休息好。
程聿安知道许泱泱看着好像没啥，实际上很讲究，她特别注意休息的地方干不干净 ，安不安静。
别的倒是要求很少。
程聿安安抚完岳母，走出病房，立刻就靠在旁边的墙上，眼底的痛苦瞬间涌上来，他痛苦的要疯了。
他真的恨不得替许泱泱生病。
过了一会儿，他抹了一下脸，迈着沉重的脚步去医生办公室。
“刘医生，我想问下我爱人的病情。”
刘医生戴着眼镜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头发有点秃，却是这个医院里最好的大夫之一
“病人的身体不是很好，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她需要好好的静养，才能确保身体恢复。另外，从你们的表述，还有初步的检查看，她患有其他疾病的可能性很大。我们需要等到检查报告出来后，才能得知。你们家属要尽快做好心里准备，如果真的确诊，做的不是要治疗，而是完成病人的心愿。”
刘医生的话，让程聿安的心沉到谷底。
“那她现在被怀疑的是什么病？”
“白血病。”
程聿安沉稳问：“这种病国外能治吗？”
“治不好。”
简单的三个字，直接把程聿安打入谷底。
治不好？
怎么会治不好呢？
那么多病都治不好，还能有药物控制，偏偏许泱泱得了一个根本治不好的病。
“那她万一确诊，还有多久可以活？”程聿安都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
刘医生说：“之前一个人从确诊，到死亡，只有三天，还有的七天。后来研究出一款药，用上之后，能保住命。但不是白血病分很多种类型，如果对不上就治不了了。”
“那国外呢？”
“国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就算倾家荡产，也只能让病人多活个一年半载的。不过这一年半载的要是有特效药的话，说不定还能再争取一点时间。当然，我们还是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
刘医生也不希望病人得的是不治之症。
“谢谢刘医生。”
程聿安从医院出来，看着蓝蓝的天，心里已经默默地做出了决定。
一旦许泱泱确诊了白血病，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她争取时间。
哪怕多一天，多一秒，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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