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寂静了一瞬。
电视外放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又逐渐远去，许淮臣感觉他又掉进了许薇薇亲自为他挖的陷阱。
如果她不说。
他甚至都没第一时间察觉。
他……
自主观意识有了从女孩变成对他有吸引力的女人这个转变，在薇薇面前，他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不再像以前那样能够放松的应付她。
他一直被她拿捏在手心。
男人的情感的直观表达就是不受控制且直接。
最诚实和最先给出答复的是他爱的本能。
他的心被她勾引。
他的全部都为她意乱情迷。
此刻，就这样被许薇薇点明了，让他有些羞耻，心底又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手心都慢慢出了汗。
他低哑地应了一声。
“抱歉。”
“但……我有些控制不住。”
许薇薇其实也蛮新奇。
一是因为他们之间身份的转变，从她勾转为恋爱，二是在他们两个都清醒的状态下。
她第一次直面这样的许淮臣。
之前要么就是他喝醉，要么就是他们剑拔弩张的时候，他沉默，她试图激化他的沉默。
没有得到回答，许淮臣抿了下唇。
这个动作象征着试探、不自信，让他看起来反倒有了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气。
“理解。”许薇薇好奇的盯着他，目光如有实质。许淮臣本就紧绷的心不由更加绷紧了几分，他的情绪也更强烈。
“没谈过恋爱嘛，纯情，据说挺不禁撩拨的。”
“……”
许淮臣眼皮跳了跳，险些破功，他伸手挡住她的脸，不准她再继续逗他。
同时捉住了她不老实的手。
许薇薇被他束住，眨了眨眼，不太高兴的看向他。
那双漂亮澄澈的桃花眼里是明显的不满。
许淮臣沉默了一下，调整因为与她对话绷的难受而微促的呼吸，尽量平静地对她说，“乖点儿，听话。”
许薇薇：“为什么不？我就喜欢你嘛。”
许淮臣闭了闭眼。
她又不开心了。
但这是她开不开心的问题吗？
小姑娘家怎么就这么大胆。
他问她，“许薇薇，你从哪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猜？”许薇薇挣开他的手。
他不放。
她提高声音喊他，娇纵又任性，由不得一点不纵着她的，“许淮臣！”
许淮臣睁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两人僵持了片刻，许薇薇的眼睛开始漾起水光。
是的。
许家父母可以不顺着她，她会闹，表达不满，却不会哭。
但许淮臣不行。
许淮臣不顺着她，她闹过了达不到目的，就会掉眼泪。一掉眼泪，他就松口了。她仗着许淮臣全世界最宠她，反过来欺负他。
疼爱薇薇甚至已经随着光阴刻进了他的骨头、基因里。
许淮臣握着她手的力道松了几分。
许薇薇惯会见缝插针，如一摆灵活的鱼尾，一下没注意就钻进了他怀里，圈住他脖颈。
那是青春期过后，他都不怎么关注的。
他的时间都放在学习工作上。
原本清心寡欲的一个人，被逼的手足无措，如今还要被这样磨搓。
许淮臣呼吸乱了几拍，垂下的眼睫颤的厉害，像蝴蝶失了方向无措忽闪的翅膀。他眼尾熏起一抹薄红，鼻息加重，耳根也染红。
是羞，也是爽。
难以言喻的一种情绪，身体上的，心理上的。
由许薇薇赐予的。
他心理上交杂着好几种情绪，刺激，愧意，和与情窦初开的一点欢喜，如同平静的湖面骤然被注入了二氧化碳。
这几种情绪最终演化为了羞愧。
来自怀里的许薇薇给他带来的羞愧，他因为她不能自已。
并不清楚他此刻种种情绪的许薇薇坐在他怀里，她对他毫无防备。
她垂着的睫毛长而卷，又抬起眼睛看他，潋滟含水的桃花眼里充满了亮色，“有感觉吗？”
许淮臣喉结滚了滚，没说话。
她等了一会儿，还等不到回答，只好自己观察了。
“……薇薇。”
许淮臣抱着她往后仰了仰身体，很快低低的说了什么。他几乎僵成了木头人，浑身肌肉都在用力。
不敢面对她。
他掌心滚烫，控住她的腰身。
许薇薇圈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绕过去摸他的耳垂，散漫随意的拨弄着，偶尔捏一下。
她撩拨着他死死绷着的每一根弦，问他，“你是想推开还是抱紧我呀，许淮臣，你好会欲拒还迎。”
许淮臣受不了的叫她的名字。
沉净温润的嗓音哑的愈发明显，克制的压抑将他整个人都拉扯到一定程度，像一把盈满的弓。
她是他的造物主。
许淮臣终于忍不住低下头，脸贴下来，去寻她的唇。
她不让他动，他是很听话的，没有再阻拦她，也没有对她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找到她的唇，他迫不及待的亲了亲她，想要吻得更多。
她并不能懂他此刻的状态，她只会让他克制的对她的感情韵得更烈。
他需要安抚，她的吻大概可以让他放松一点。
但她躲开了。
只给亲了一下。
许淮臣顿了顿，克制而委屈的叫了她一声，又去亲她。
许薇薇被他浅浅的吻着，眸光狡黠的闪了闪，又问他，“喜欢我吗？”
“……嗯。”许淮臣耳根红的很厉害，将滚烫的脸、微微浮起汗意的额头埋进她颈窝，蹭热她脖颈，灼热的呼吸印进她皮肤。
喉结滚动的频率快几下，慢一会儿。
她好香。
许淮臣很难扼制这个念头。
许薇薇嗔怪的推了推他，许淮臣反过来手臂抱紧了她，低声说，“别推开我，薇薇。”
别推开我。
也别看别人，薇薇。
她似撩似逗的笑，“许淮臣，你不老实。”
“……嗯。”
他哑声认输，“别闹了，放过我吧，好不好？”
许薇薇：“就这样？”
说着请求放过，他又犹豫几秒。
许薇薇笑出声。
她撑起身体两只手都圈住他脖颈，在他怀里，主动低下来亲了亲他。
这样的回应让他的克制没了作用。
“好吧好吧，不欺负你了。”她在他怀里表示任君采撷，像极了勾他神魂颠倒的妖精。
“我不闹了，行了吧？听你的。”
许淮臣看进她带笑的眼睛，喉结滚动，低声问，“真听我的话？”
“嗯哼。”许薇薇摩挲着他颈后那块骨头，修剪的干净圆润的指甲偶尔轻划过去。
男人不再言语，轻轻抱着她。
她乖乖不动，他也终于得到了想要的。
过了一会儿。
“想要你只爱我，也可以吗？”许淮臣克制的静下来，看她的神色和反应，低声询问了一句。
许薇薇一直清明的桃花眼因这个缺氧的吻扑上了一层薄雾。
但她从不落于下风。
勾起妩媚的眼尾轻扬了一下，她轻哼，“你喝醉酒跟我耍酒疯那天不是问过了？”
说着恶意道，“现在倒知道问问我可不可以了？”
许淮臣想起那天。
的确过分。
“以后少喝酒，裙子弄脏了，都是我自己洗的。”女人娇纵的哼声又在他耳边响起。
他搂着她的腰，额头伏在她肩上，“这回我给你洗。”
许薇薇娇笑，“就这回？”
许淮臣眼睛微瞌，遮下眼底失了冷静的风暴，眼睫因欲染上潮气，偏过头来亲她。
“以后都给你洗。”
“以后是多久？”
“一辈子，只要你愿意。”
许薇薇问，“还有呢？”
“……什么都是。”
“那我呢？”
他眼角微微泛红，停了一下，哑声继续说，“我爱你。”
“这可是你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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