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在您圣尊大人眼里只要是个女的都漂亮。”她双臂环胸，不可否认的嗤之以鼻。
“你当初不也是图爹爹长得好看才一个劲赖着他的吗？”
“那是玉琉璃，可不是我。别相提并论......”她赶紧挺直腰板顾左右而言他。
“你和琉璃都是同一个人，就别不好意思不敢承认了！若你亲眼见过她们两姐妹就知道了。她们一个叫盈盈，一个叫沁儿。两人的个性温柔又善解人意，是这个江南小镇上的美人榜首了！”说完，他拿出账簿翻着里面的资料。煞有其事地给她念叨起来：“骆盈盈，年芳十五，能歌善舞，特别是其舞艺堪称一绝！妹妹骆沁儿，年芳十四，娇俏可爱，平易近人......”
忽然之间，她凝固了笑容。在听到姐妹两人极其耳熟的名字，心中瞬间为之一震。
“你刚才说......她们两人叫什么名字？”她凝眉十分肃穆地追问他。
“她们叫骆盈盈和骆沁儿啊......你看我就说嘛，光听名字你也觉得她们定是一对大美人是吧？”
“何止是大美人......”她掩住嘴，喜极而泣。
若真是她们两人，那该有多好？最起码她知道她们终于能够转生再度为人。终于在这一世能够真正做一对姐妹，无忧无虑地生活安好。不再卑微顾忌地苟活着......而自己，对她们的愧疚也能够减少一些了。
这样的结局真的很好......
“小玉儿......你这是怎么了？”凌小九看她哭成泪人，紧张地拍拍她的肩膀：“是不是身子哪儿不适？要不要我去叫羽墨回来看看？”
她主动倾身上前，搂住凌小九。趴在他肩头哽咽着感叹：“九夜，谢谢你。是你救了我们，救了所有人，救了苍生大地......”或许师太们还有青禹，也都已经在这个人世间的某一处获得轮回新生的一世了......
随着那座诡异雾月山的覆灭，换来的是万物的复苏。当然，也包括她和羽墨。一切厄运终于渡过，剩下的只有崭新的面对每一日。
“为何忽然唤我在魔界的名讳？倒是让我怪不习惯的......”凌小九只得回搂着她，且一脸莫名其妙：“你谢我作甚？若不是依靠护在你心脉里的灵珠和羽墨的妖灵皆完好无损地渡给我，我根本无法再度复活为人......若要说谢，还是我谢谢你们两人拯救了狐族呢......”
有些事情，就是微妙得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那待会儿我就赶紧绣两条帕子，你择日拿去回赠给她们姐妹俩。”她也终于破涕为笑。
他嗯了一声，继续像个小狗似的腻歪在她肩窝里撒着娇。不料，颈间随即感触到一把冰冷的剑刃正悄然紧贴着自己的皮肤。
“你为何无端惹哭我夫人？”一道淡淡的嗓音从凌小九身后传来。
“羽墨......”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来了，凌小九耸耸肩：“你这是做什么呀？我可没欺负小玉儿，况且我是你亲生骨肉哎，你怎么拿剑怼着我......”
“小的惶恐，小的一直以来都难以相信。自己的孩子能在出生之后就自带九夜的所有记忆与法术，更在短短两年之间长成十余岁的孩童......”凌羽墨挑眉凉凉回答。
凌小九扛着肩膀上的帝狼剑缓缓站起来，看着身后面容依旧俊儒不改的爹爹。丝毫没有半点惧色，反倒嘿嘿一笑：“那你现在总该理解，当初凌肃看到你变成妖魔的时候是何种心态为之了吧？”
“我......”他的话竟说得让人无力反驳转圜，这算是报应？凌羽墨最终重重地哀叹一声，无可奈何地妥协了。
“小九他真没惹哭我，是我觉得自己遇到了两位故人一时感慨而起罢了。”玉儿捻着莲花指小心翼翼地把锋利剑刃从小九脖子上拎开，便对夫君澄清道。
“故人？”凌羽墨歪了歪头，一脸狐疑：“在这个江南小镇里除了小九之外，人生地不熟的我们身边又何来故人之说？你别再擅自相信他人，独自涉险。”
“这次不是了。”她笑了笑，迎上去搂着他的手臂：“自然是有故人，是她们不记得我了。而且我现在知道她们过的很好，那就够了。”只不过她们还被小九纳入他的美人账簿名册里去了......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随后顿悟，便不再追究下去。并将帝狼剑扔给凌小九后，忽然按住对方的小脑袋惊诧地上下打量道：“我说圣尊大人，才半日不见你怎么又长高了些许？你才两岁而已啊，仅仅两年光阴之间，就这般大了......看来过段时日我们又要离开这里了......”
凌小九拿着剑鞘，往自己背后挠着痒痒：“怎么又要走啊？咋们又不是逃犯，犯得着非得如此作践自己累不累的？一年前才刚从天山来到这个山水适宜，人美花香的南疆。就已经数不清地换了几个镇子居住了。我方才想要回赠的手帕，小玉儿应承了还没绣给我呢......”
“你以为我想这样啊？你若再这么疯长下去，估计不出半年就长得同我一般年纪了！谁相信我是你爹？他人若是有所察觉，定会将你当成怪物一般看待的......”他万万不想小九在世人眼里被当成第二个自己。
“我就知道爹爹心疼我！”到底是父子。
“少灌我迷汤......师父和族人们还在青丘苦等着你回去。圣尊大人若是在凡间呆腻玩够了，便该早点返回魔界青丘才是！”
“急什么？让鹤童多处理一些族中事务也好。玄灵不在了，小白也不想回青丘了。他也总不能再像个孩童长不大......”
凌羽墨凉凉瞥了一眼人小鬼大的凌小九，无奈转身揽过玉儿柔声说道：“对了，方才驿站来信。之前我们俩在天山采摘的雪莲，娘服下后还挺见效，如今发色已经逐渐复原了。”
“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她听到这个消息后，更是开心地一把搂住夫君的脖子，贴着他的侧颜兴奋道：“父亲大人定然也是很开心。”
“小白如今自身灵力微弱，近乎全失。等于半个凡人，所以才能受用那些凡间之物。”凌小九在旁插嘴解释缘由：“正如她所愿能够与凌肃白头偕老了！”
他宠爱地捏捏她的鼻尖再附和：“爹和娘现在一直住在京城那座圣上赏赐的府邸里，没事了就和岳父岳母一块儿相约喝酒下棋。”
“如此，那么幕城则无主。那城中民众可怎么办？”
“爹娘的意思，是想让我们俩回幕城接任。但我没想过这么快就回去......”他看着凌小九尚显稚嫩的身形往院内秋千上和柳树之间跳上跳下的，目光不经意地柔和下来：“原本以为直接把九夜扔在南疆某一处自生自灭便罢，谁知他一出生就自带所有魔界记忆。还成长得如此迅猛，当真想甩都甩不掉......我还真有点被吓到，我曾对你说不信师父的那一套歪理，但这回还真被他算准一回了......”
她低头失笑接口：“少来了，明明是你自己舍不得扔下小九。有他跟着我们倒也挺好，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他的爹娘啊！他有义务保护我们......”
“你有我保护还不够？”他皱眉盯着她，反倒有点不乐意了。
“别乱吃干醋了，我们两个现在都已经身为凡人。你的武功根本不是圣尊大人的对手......”凌小九只需要稍稍动一动手指头，稍施法术就能够钳制住他们。
“那估计等我们到白头暮年的时候，跟不上他的脚步方才摆脱掉这只狐狸大王......”他倒是不在意地打趣。
这时，凌小九在树上倒吊着忍不住插嘴：“想要白头偕老？这个恐怕要让你们两个大失所望了。”
“为何？”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猫腻未解，他们还要面对再一次未知的考验？
“你们别忘了，灵珠和妖灵从凡人肉身分离之后是会产生反噬效果的。”凌小九吹着口哨，得意地卖着关子。
“反噬？”一听到这个词，他们都不由得各自神情紧张起来：“那么反噬的后果......又是什么？”
“你们两人的反噬就是容颜永驻，不老不死。这不正好如你们之前的誓言那般永生永世都在一起吗？”
“你说什么？”两人听了这个反噬的后果，都不约而同地瞪大眼定在原地。良久后，凌羽墨才哭笑不得地再道：“圣尊大人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人永远就是这般模样了？”那此地就更不能久留了。
凌小九难得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如此，等我长大之后，你们依旧还是青春俊美岂不乐哉？不如日后就帮我保管那些美人账簿吧！我身边能有这么年轻貌美的凡人爹娘相伴在侧，当真是赏心悦目啊！看来凡间我还要多留几年。”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都不约而同地彼此温柔相视而笑。
好家伙。永生永世，不老不死？那不是比吃了长生不老药更神乎其神？不曾想反噬竟是如此。
也便是说，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了皇帝梦寐以求的不死灵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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