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柯被保安按在桌子上，边角上的浮雕硌的他皮肤生疼。
他听着一边的交谈声。
令婵垂着眼，道：“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可能不适合当这个未婚妻……”
“解除婚约，可能对我，对霍家都好。”
她再一次的，向真正有权利决定的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霍夫人沉默，她张张嘴，难得有些犹豫：“……婵婵，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考虑清楚了。”
令婵低声道。
和她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霍九柯撞倒了桌子的声音。
霍九柯奋力一扑，压倒了桌子。
实木的大桌子撞碎了大理石地板，桌上的瓷瓶滚落，碎裂，划伤了霍九柯的脸。
一线血痕细细的横在他的脸上，却没他的眼睛红。
他语气克制，泄出些许颤抖：“……不要。”
令婵望着他，却说道：“别这样，我们好聚好散。”
霍夫人太了解令婵在霍九柯心里的地位了，她立刻道：“九柯，我给你买了最新一班的飞机，你先走。”
霍九柯没有回答，他的眼睛里只看得到令婵，只看得到她垂眼，回避了他的目光。
霍九柯被安保人员生拉硬拽着带出房间。
这个套房位于赫拉酒店的高层，左右的住户都是社会名流。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也具是衣冠楚楚的精英人士。
他们的面色微妙，瞅着霍九柯被保安压出了套房，眼神戏谑。
这是霍九柯所熟悉的环境，他就是泡在这种带着面具的社交中长大的。
这种熟悉让他的理智稍微回归了一些，他转动手腕，声音平静：“让我自己走。”
保镖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霍九柯随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面。
遇到了熟人，他还能友好的和人寒暄两句，有人问他为什么脸受伤了，怎么带了这么多保镖，他也能不动声色的忽悠过去。
一路走到电梯里。
电梯的门合上，光滑崭新的不锈钢门上镶嵌着镜子，将霍九柯的脸照的清晰明亮。
看起来衣冠楚楚，衣服头发带着些许凌乱也并不显得颓废，只让他多了一丝风流浪荡的魅力。
他又想起令婵说的话。
“解除婚约吧。”
“对大家都好。”
“考虑清楚了。”
“好聚好散吧。”
……
凭什么？
镜子中的人神情阴沉，眼中冷光连连，像藏了刀，即将走到穷途末路的歹徒。
霍九柯猛地握拳，狠狠砸到了镜子上。
质量极好的防碎镜子上出现了几条裂纹，蜿蜒在镜中霍九柯的脸上，让他显得愈发狼狈可笑。
霍九柯又是一拳砸了过去。
好聚好散？好聚好散！
曾经光风霁月的少年如同疯魔，在电梯这不算宽敞的空间中宣泄暴力。
电梯发出来刺耳的警报，红光一闪一闪，工作人员的声音带着滋滋的电流，“客人，请冷静一下！”
其他同乘的客人缩在角落里，着急忙慌的催促保镖，声音都在发抖，“想等着一起死吗？还不快想办法！”
真晦气怎么和精神病坐到一个电梯里面了？！
……今天真的太晦气了！霍家小孩怎么天天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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