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了这些，孵化者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对方只是默默地看着梦灵，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感。
终于，对方再次开口了。
“我知道，对您而言，我们或许无法被信任。但是对我们而言，你至少……曾经是统领我们的王。”
“记忆、思维与情感的『连续性』，才能构筑一个完整的『自我』。现在的您，不是曾经的那个王，也无法成为她……但有一点始终毋庸置疑。”
“我们绝不会伤害您……无论是何种目的，何种手段。”
这是在干嘛？表忠心吗？
忽然，梦灵心中涌现出一个很有趣的想法。
对方从音祈那得知第三次锚点抗冲击实验结束了，那知不知道实验的具体内容呢？
“你知道你们曾经文明的名字吗？”
对于这个问题，孵化者只是轻轻歪了歪脑袋。
“了解过去，对我们而言是极度危险的，根据底层协议限制，任何个体均不能在无必要理由的情况下，主动了解被封存的历史。”
也就是说，对方并不知道第三次锚点抗冲击实验的具体内容喽。
一直都是别人当谜语人，这下她好歹也有些“信息优势”了。
“其实……我知道你们过去的那个文明哦。知道它的名字，它的文化，它的历史，它的一切……以及为什么会被零灾污染。”
“你想听吗？”
梦灵可没有吹牛，虽然集群意识“梦灵”的记忆只有不到百年，远比不上特洛伊，但集群意识的特点，就是一切的『集合』。
别说几十年了，哪怕是短短的片刻，也包含着所有接入精神网络的个体的一切资料，几乎相当于整个文明的全部数据。
在梦灵说出这些的时候，她看见眼前的孵化者，原先的面瘫脸，罕见地变了。
她从对方的表情中读出了“惊讶”与“不解”。
“那位大人说过，锚点抗冲击实验能溯源过去……没想象能做到这种地步。”
“您能回忆并铭记我们的历史，是我们的荣幸。”
“然而，我们依旧无意去探寻我们的过往。源于底层的安全协议，无时无刻不在警告：历史是没有意义且极度危险的。”
“我们永远都不知道，哪段历史已经被污染，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这句话，同样是我们给予您的善意提醒。无论如何，请『小心历史』，这是刻在每一位个体逻辑库中的底层安全协议。”
看来是被拒绝了呢……总感觉有些微妙的挫败感？
随后似乎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在第三次锚点抗冲击实验后，孵化者懂的东西可能还没梦灵多。
告别了孵化者，梦灵回到房间里。心中则依旧回味着刚刚的对话。
孵化者说，要小心历史；音祈则提议，要斩断历史……某种意义上，其实大差不差吧？
过去绝对发生了什么。艾欧尼西亚突然爆发污染……他们究竟在特洛伊的遗迹中，看见了什么？
以及……自己是谁？是特洛伊？还是梦灵?白夜?依缇丝？还是那个集群意识“梦灵”？
就在梦灵苦恼的时候，她忽然想到第二次锚点抗冲击实验中，“雾月”以及音祈，最后向她说过的话。
或许……本就不应该苦恼？她不是特洛伊，以及任何人、任何存在的备份或替代品……她就是梦灵。
然而少女的思绪很快就被打断了。在刚躺进被窝的一瞬间，她就被身后的小手抓住，抱进了怀里。
雾月……还没睡觉呀。
只是被香香软软的身体抱着睡觉的话，对梦灵而言还挺幸福的……
只是对方的目的显然不仅限于此。
很快，抱着梦灵的小手就不安分地游走起来，摸摸胸口，再捏捏肚子……
“好痒……唔……”
这一次，梦灵并不打算反抗。
倒不如说，未来扑朔迷离，眼下很可能是最后一段日常了……如果再因为所谓的“矜持”拒绝对方的话……万一留下遗憾，就不好了吧？
“唔……请……温柔一点……”
享受着对方的触碰与抚摸，总感觉……更幸福了呢。
只是……某只被当猫咪rua的大号萝莉，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窗台上，静静地坐着一只白色生物。而雾月的枕头下面，则压着一封金色的契约。
贴贴……蹭蹭……
耳朵怎么忽然湿漉漉的……
“雾月酱，流眼泪了？”
……
与此同时，另一边梦馨的房间里。
小萝莉鸭子坐在床上，看着床边的白色生物，以及摆在面前的金色契约。
上面写满了看不懂的字呢……
“你是说，姐姐未来可能遇到危险？只有签下这个，才有可能救她……”
……
“我知道了，我会保护姐姐的！”
……
“欢迎接入【数据删除】精神网络。”
与此同时，相似的一幕，仍在别处上演着。
今夜，几乎所有的魔法少女，都在同一时刻，听到了一道来自心中的声音。
“欢迎接入【数据删除】精神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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