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灵魂魔法
清晨的阳光带着淡淡的金色，礼堂的天花板映着外面无云的蓝天。天气开始转暖，外面的积雪渐渐消融。
各色的猫头鹰或是咬着信封，或是抓着包裹，顺着敞开的窗户飞进礼堂里，把东西交给它们的主人手中，羽毛满天乱飞。
德拉科拿着今天的《预言家日报》，慢悠悠地发表着评论：
“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友好访问古灵阁？要我说，他图什么呢？就算他把那群贪婪狡诈的妖精当成亲爹供起来，他们也不会给他钱花的……”
“禁止滥用魔法物品司截获了一批能够把粪便转化成美食的马桶？我不知道，是谁想出蠢得这么清奇的绝妙点子的？我想魔法部应该给那个发明者颁发最佳创造发明奖……哈，年度最佳！”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收治了几个把自己的双腿移植到了鼻孔里的巫师？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竟然能登上预言家日报？好吧，如果报纸的编辑们做梦都想讲个冷笑话逗人发笑的话，他们确实做到了……”
欧文笑呵呵地听着德拉科毫不留情的点评，心情都明朗了不少。哈利也暂时忘记了困扰着他的忧虑和烦恼，憋笑憋得脸色通红。
“德拉科，我想你会是一个最棒的评论家！”潘西·帕金森面色微红地赞叹道。这么俊朗聪慧又幽默风趣的男孩子真是太有魅力了。
“那是当然。”德拉科被夸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下巴高高地扬了起来。
“我觉得评论家对你来说是个高危职业。”布雷司嬉皮笑脸地泼冷水，“你会被打死的……”
“别这么说，布雷司。”达芙妮笑容嫣然地看了他一眼，“伱放心，德拉科，最多被打几顿，然后你就能学会说人话了……”
“你们……”德拉科垮下了脸，用灰色的眼睛使劲瞪着这一群调侃他的家伙。
没等他说完话，礼堂门口就变得嘈杂起来。一群人咋咋呼呼地往外跑去，一张张脸上有的惶恐，有的好奇。
“发生什么事了？”布雷司拉着一个匆匆跑过的高年级学生问道。
“听说昨晚又发生了一起袭击事件！”那人神色亢奋地说完，然后快步离开了。
哈利一下子蹦了起来，表情难看极了。伏地魔又命令蛇怪攻击人了？
他明明已经掌握了密室的位置。如果他没有拖时间，而是早早处理好蛇怪的问题，这次袭击事件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汹涌而来的内疚感让他的五脏六腑似乎都绞在了一起。
他一脸难过地看向欧文，却没好气地发现对方正老神在在地喝着麦片粥，还慢条斯理地往里面加了点白糖和牛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迎着哈利瞪他的目光，欧文一脸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你不去看看受到袭击的人是谁吗？”
然后欧文就被拖着出去看热闹去了。
看着麦格教授皱着眉头把被石化的小矮星彼得送进了校医院，哈利不敢置信地说：“小矮星彼得？这不可能！”他这些天做梦都想抓住小矮星彼得，却没想到再次见到他会是这种场面。可是，小矮星跟伏地魔不是一伙儿的吗？内讧了？
“这不是很好吗？用不着你费心去抓他了。”欧文懒洋洋地笑着，“等他从石化状态恢复过来，你就能给小天狼星布莱克洗刷冤屈了。”
“可是……距离曼德拉草成熟还要好几个月呢。”哈利叹了口气。一想到小天狼星布莱克还在阿兹卡班受苦受难，他就难受得睡不好觉。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办法追查小矮星彼得的踪迹。他询问过蛇怪，利诱过墨勒忒帮他逮老鼠，甚至还计划着等天气转暖，蛇类从冬眠中醒来之后，用蛇佬腔问问城堡内外和禁林中的蛇类。
“至少比没线索好多了，不是吗？”欧文笑着摇了摇头。说起来，娜塔莎给他的来信中提起过，卢平曾经想要去阿兹卡班探望布莱克来着，结果因为狼人的身份被魔法部回绝了。在瞎忙活了一段时间之后，收到一封来信的卢平总算安分下来了——大概率是邓布利多的信。
话说回来，现在的邓布利多真的会帮忙给布莱克洗刷冤屈吗？如果他袖手旁观，福吉肯定会拒不承认。欧文淡淡地想着。他转念一想，哈利现在也不是势单力孤，不管是马尔福还是沙菲克都会愿意帮他这个忙的。
他目光幽幽地看着一旁患得患失的哈利。这个救世主，果然有黑魔王之姿啊。
哈利莫名感到一阵恶寒，他猛然看向欧文，一次次被坑的经验让他瞬间警觉起来：“你又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你可是邓布利多喜欢和看重的学生呢。”欧文笑吟吟地说，“说不定你会继承他的衣钵哦。”
“我哪行……”说起这件事，哈利有些气馁。邓布利多那么睿智和强大，自己却连一个幻身咒都还没学会，大概只有欧文这样聪明的人才不会让他失望吧。
“说起来，邓布利多已经决定单独指导你了，我想你比我合适得多。”哈利真心为欧文感到开心，“你是要今晚过去吧？”
“嗯……”欧文的脸色黑了黑。虽然有个人解答疑惑是件好事，但他真不想跟巫师界第一翻脸王接触太多……
眼看快要上课了，他们匆匆赶去了教室，但学生们都无心上课，偷偷地交头接耳说着小矮星彼得的事情。失踪了老长时间的彼得教授忽然以被石化的姿态回来了，这引起了不少猜测。
大部分人都相信小矮星彼得在失踪当天就被石化了，只是藏到现在才被人发现。但也有不少人相信他是发现了继承人的秘密，却不小心落在了继承人手里，被秘密囚禁了起来，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出来后，最终还是遭到了继承人的毒手……
学生们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小矮星彼得吃了多少苦，就像是亲眼所见似的。几个感性的女生抹着眼泪，替彼得教授感到难过的同时，更对学校的现状感到惴惴不安。
在吃午饭的时候，一种抑郁绝望的情绪在礼堂里弥漫了开来。礼堂里嗡嗡的交谈声瞬间消失不见了，周围寂静得落针可闻，小巫师们纷纷停下了进食，心如死灰地彼此相望着。
欧文一不小心也中了招，一时间感觉了无生趣，整个人咸鱼一样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忧郁到一动也不想动。墨勒忒也神情低落地趴在他的腿上，大大的耳朵颓废地耷拉了下来，金灿灿的眼眸都变得黯淡了。
哈利抿着嘴唇一脸厌世，过了一会儿后声音沙哑地嘀咕着：“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我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呢？”
“活着是一种惩罚，只有死亡才是永恒的解脱。”德拉科一脸阴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全身已经被黑色绒毛覆盖着的倪克斯从欧文的口袋里钻出来，好奇地望着陷入抑郁的众人，口中发出一阵悦耳的轻鸣声。
紧接着，它红艳艳的眼睛狡猾地滴溜溜转了一圈，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跑到哈利的书包旁，精准地用鸟喙叼出了他的课后作业，吐出一口黑色火苗把它烧成了一团黑灰。倪克斯发出得意的“啾啾”声，然后故技重施，跑过去把德拉科的作业也烧了。
两个当事人对倪克斯的所作所为视若无睹，他们还在思考关于生死的哲学问题呢。作业是什么？那重要吗？
事实证明，作业非常重要。等到所有人从情绪感染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之后，走出了抑郁的哈利和德拉科双手颤抖地捧着他们亲爱的作业的骨灰，一脸欲哭无泪，这可是他们辛辛苦苦写完的作业啊……
这一刻他们真的想死，当然，在死之前，他们得先干掉这只可恶的臭鸟！
“倪克斯，我要烤了你！”德拉科悲愤地尖叫道。
哈利已经沉着脸一把抓了过去，被倪克斯“叽叽”嘲笑了一声后，他面无表情地从书包里抽出黑魔法防御术的课本，冲着走地鸡拍了过去。
这场闹剧最终以倪克斯被拍得晕头转向，眼中含泪地跑来跟欧文求救作为终结。倪克斯泪汪汪地跳进欧文的口袋里，然后瞬间变脸，发出一阵清脆的叫声，声音中带着得意洋洋的挑衅。
这一刻，欧文也想把这只贱鸟一把捏死。
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让人感到耳目一新，他们的洛哈特教授笑容满面地走进教室，宣布他今后会在课堂上教给大家一些用来决斗的魔法。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站姿有些不自然，但牙齿依旧白得发光。
接下来的时间，他讲解了缴械咒的使用技巧，还把哈利叫上讲台演示了几遍。虽然讲得一板一眼，还说了几个冷场的尴尬笑话，但终于没有无休止的话剧表演了。小巫师们很高兴洛哈特的转变，积极地练习着新学会的魔咒。
“洛哈特怎么改了性子？”德拉科敷衍地挥动着魔杖。他早就学会缴械咒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哈利松了口气。虽然洛哈特还是没放过他，但演示魔咒总比扮演小丑好多了。
“学校举办决斗大赛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达芙妮轻快地说，“至少让洛哈特教授改变了教学方式，对不对？”
欧文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转着手里的魔杖，看着在教室里背着手走来走去的“洛哈特教授”。这家伙伪装得有些失败，如果不是选在这个时机，可以名正言顺地转变教学内容的话，他肯定会露馅的。
“洛哈特”转头看了过来，欧文对着他意味深长地眨了眨左眼，这才收回了目光。
晚餐过后，欧文拿上自己的笔记本，缓步来到了校长室门口。
“口令。”门口的石头怪兽低沉地说。
“黄油啤酒。”欧文说。这家伙是真的喜欢黄油啤酒啊。
石头怪兽跳到了一边，欧文顺着旋转楼梯拾阶而上，进入了校长室。
短短一周时间，这个房间已经变了样子。那些稀奇古怪的呼呼旋转的银质小玩意儿并没有减少，却被分门别类地摆放得整整齐齐，不像以前那样看起来杂乱无章了。搁板上放着的杂物也被归置整齐，整个房间依旧美丽而有趣，却又多了一种简洁雅致、井然有序的美感。
有着长长的白头发和白胡须的老人正自顾自低头书写着什么，这时候的他跟在全校师生们面前的他截然不同。他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银扣长袍，长长的头发和胡须打理得整整齐齐，即使在低着头写字，他的腰背也挺得笔直，身上多了一种优雅自持的气度。
这是连装都不装了吗？欧文的眉毛动了动，保持着平和自然的表情道：“晚上好，邓布利多先生。”
“你来了，欧文。”刷刷写完一行字后，邓布利多把羽毛笔插进了墨水瓶里，这才抬头看过来，浅蓝色的眼睛睿智而犀利，又带着一种看不透的深沉。
“坐下吧。”凝视了欧文好一会儿后，他指了指桌子对面的高背椅，轻声说道。他的语气虽然温和，却总有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在欧文坐下来后，他微微勾起嘴角，声音稳定而和缓地说：“不必紧张，我说过我会为你答疑解惑，但我不希望你用一些愚蠢的问题来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我很看好你，欧文，相信你也不会让我失望。”
“您会看好我，真是让人……受宠若惊。”欧文笑容温润地说。
邓布利多轻轻摩挲着手上的黑宝石戒指，面色平静地看着他，显然并没有闲聊的意思。欧文从善如流地结束了废话，把自己在研究魔咒进阶时遇到的问题拿了出来。
“基础决斗魔咒的进阶？”听了欧文的问题，邓布利多终于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他缓缓说道：“你选择的方向很不错，这些最常用的魔咒往往有着无穷的潜力……”
“你的两个研究方向，击破铁甲咒和对付危险的神奇动物，它们本质上是同一个问题。神奇动物对于魔法的抗性主要依靠它们的皮毛鳞片，这与铁甲咒的防御机制相差不大。”
“魔咒的进阶是在原有魔咒的基础上添加新的魔法原理，或者与其他魔咒进行重组。这本质上也是一样的，无非是赋予原本的魔咒新的能力。”
“要达成你的目的，有两条道路可以选择。”他看了眼一副好学生模样的欧文，“一条路是不断地增强魔咒的威力，当威力足够强大时，自然可以暴力击破铁甲咒的防御，克服神奇生物的抗性。”
“要提升魔咒的威力，最简单的进阶方式是结合‘增强’原理，比如盔甲护身的进阶超强盔甲护身。这是一个捷径，但我想你并不满足于此。”
“除了‘增强’原理之外，对于魔咒的进阶往往是丰富魔咒的能力，提高魔咒的普适性，而威力的增强却成为了这种进阶过程中的附加产物，很难提升。比如说盔甲护身的另一种进阶方向，统统加护，让只能守护一个人的铁甲咒能够用来守护一群人或是建筑物，但防护力度的提高却不明显……”
“你要走这条路的话，只能不断地尝试与更多的魔法原理或是其他魔咒相结合，在一次次进阶中渐渐增强魔咒的威力。这个过程只会越来越复杂和艰难，要耗费许多时间。”
欧文认真听着，不由得微微点头。他在研究和实验的过程中也隐隐得出了类似的结论，只是对方讲解得更加简洁明了，一针见血。
不愧是把盔甲护身进阶为燃气灶的强大巫师，对魔咒进阶的理解很透彻。欧文跃跃欲试地盯着对方，他对格林德沃牌燃气灶眼馋得很。
“那第二条道路是什么呢？”他略微收敛了眼神里的热切。
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悠悠地说：“你知道最难防御的是什么魔法吗？”
欧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慢慢地说：“关于灵魂的魔法。”
“没错，灵魂。难以防御的不可饶恕咒就是这一类魔法。”邓布利多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淡淡地说，“第二种进阶方式，就是想办法让魔咒拥有针对灵魂的特性。这涉及到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魔法原理，‘灵魂’……”
他简明扼要地讲解着这个魔法原理，深入浅出地将它一点点剖析开来，在这个过程中旁征博引，引人入胜。
欧文的眼神亮了起来，他翻开自己的笔记本，自觉地记着笔记，很快记满了一大页。
在讲完之后，邓布利多不紧不慢地说：“但这条路危险至极，关于灵魂的魔法总是最深奥、神秘和危险的。魔法的进阶不只需要深厚的知识底蕴，更需要一次次实验和改良，而关于灵魂的进阶方向非常难以把控，意外性强，稍不留意就会留下终生难以治愈的损伤，也很容易造成死亡，或者让你生不如死。”
“因此，古往今来数不清的杰出巫师在这条路上都没能取得多高的成就，对于灵魂领域的研究总是进展缓慢，甚至长时间停滞不前……即使很多巫师都明白，灵魂领域是魔法最神秘和精妙的瑰宝，甚至可能隐藏着一切的秘密。”
欧文抽了抽嘴角，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显然很少有巫师愿意走上这条自杀的道路。”按照对方的说法，这条道路简直就是花式作死，但对拥有面壁空间的他来说或许最为合适。
想到这里，欧文恨不得立刻进入面壁空间，开始研究灵魂魔法了。
“当然，除了这两条路之外，还有一条捷径。”邓布利多深深地看着他，“利用情绪的力量。不论是什么魔法，都能被极端的情绪显着增强……其实对现在的你来说，这才是最快捷也最合适的道路。”
“在这个方面，我恰好很有心得……”他平静地讲述着融入情绪的技巧。欧文认真记了下来，虽然他在这方面也有点心得，但虚心学习、取长补短才能走得更快更远。
讲完这一点后，邓布利多拿起桌边的黄油啤酒喝了一口，淡淡地说：“我始终认为，只要对我们有用，使用任何魔法都无可指摘。”
欧文眨了下眼睛，笑容灿烂地应了一声。
请教完剩下的问题后，他诚恳地道了声谢，然后在对方的目送下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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