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舔着刚买的草莓味甜筒,眯着眼感受着初夏阳光的暖意。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项目刚搞定,周末近在眼前,连街角的冰淇淋都格外香甜。他慢悠悠地走在市中心的人行道上,盘算着晚上是约朋友喝一杯还是回家打游戏。
突然,尖锐刺耳的防空警报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午后的宁静,紧接着是全市广播系统里传来的、带着强行压抑紧张的官方声音:
“警告!全市居民请注意!立即前往就近的避难所或坚固建筑地下室!重复,立即避难!城市正面临不明威胁!这不是演习!”
亚当愣了一下,随即觉得有些好笑。不明威胁?恐怖分子?在这座守备森严、天命组织分支机构都设有办事处的大城市?那些警察和女武神难道是摆设吗?他撇撇嘴,觉得多半又是哪次漏洞百出的防灾演练。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闪过,一阵奇怪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就钻进了他的耳朵。
嘎吱……嘎吱……
像是无数双粗糙的脚掌在同时摩擦地面,又像是尖锐的爪子在刮擦着水泥和玻璃。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脚下的地面传来轻微但持续不断的震动。
亚当疑惑地停下脚步,转头四顾。宽阔的街道上,除了其他同样被警报惊扰、面露茫然或惊慌的行人,空无一物。阳光下的街景依旧,商店橱窗明亮,广告牌闪烁,但那些诡异的摩擦声和震动却真实不虚。
“什么鬼……”他嘟囔着,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路边花坛。
一只正在啄食草籽的麻雀,突然在他视线中毫无征兆地爆开!不是爆炸,而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大的脚掌狠狠踩扁,瞬间化作一滩模糊的、溅射开来的羽毛和血肉酱泥!
亚当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下一秒,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如同全速行驶的重型卡车,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的侧腰!
“呃啊——!”
他甚至没看清撞自己的是什么,剧痛和窒息感便吞没了一切。他整个人离地飞起,划出一道短暂的抛物线,然后重重地嵌进了身后一家便利店的外墙里!砖石碎裂,玻璃炸开,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卡在墙体中,鲜血缓缓渗出。
亚当的遭遇并非个例。
整条街道,乃至周边的街区,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行人们惊恐地看到,身边的人会突然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折断,如同被看不见的巨手揉捏;汽车会被凭空掀翻、压扁;坚固的墙壁上会莫名出现深深的爪痕或撞击坑。
“怪物!有看不见的怪物!”
“救命啊!!”
“妈妈——!”
尖叫、哭喊、奔跑、推搡……秩序在无形的恐怖面前顷刻崩溃。人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却不知道危险来自何方。
一个穿着粉色裙子、大概五六岁的小女孩在混乱中跌倒在地,哇哇大哭,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破旧的兔子玩偶,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在她前方不远处,一个正在狂奔的中年男人,突然身体一僵。紧接着,他的四肢、躯干仿佛被无数把无形的利刃同时切割,在女孩呆滞的目光中,瞬间分解成十几块血肉模糊的碎块,哗啦一声散落在地,鲜血染红了路面。
温热的液体甚至溅到了女孩的脸上。
她呆住了,连哭泣都忘了,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那团血泊,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她知道,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
就在女孩吓得几乎要晕厥过去,那无形的杀戮即将降临到她稚嫩身躯的前一刻——
咻——砰!
一发特制的狙击子弹,以刁钻的角度从侧面一栋大楼的窗口射来,精准地命中了女孩前方一米处的“空气”!
“噗嗤!”
子弹并未穿过,而是在击中的瞬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一团散发着腥臭的粘稠液体凭空炸开,伴随着一声尖锐短促的、非人的嘶叫!
紧接着,重物倒地的闷响传来,那处的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隐约显现出一个模糊的、细长类人轮廓,随即迅速淡化,只剩下一滩迅速渗入地面的液体和逐渐消散的恶臭。
以这一枪为信号——
轰轰轰轰——!!
街道两侧的建筑窗户猛然炸开,早已埋伏好的逆熵自动机甲和武装机器人如同潮水般涌出!它们并非盲目开火,所有武器都指向特定的、经过严密计算的“无物之处”!能量光束、实体弹丸、高频震荡波……编织成一张死亡的火力网,覆盖了整条街道的每一个可能角度!
“吱嘎——!”
“嘶啦!”
“呜呃——!”
凄厉的惨叫声和肉体撕裂声此起彼伏,原本空无一物的街道上,不断有墨绿色的液体凭空爆出,不断有模糊的身影显现又倒下!爱因斯坦精心策划的立体伏击圈,在这一刻取得了显着成效,大量隐形的敌人被从它们“可观测”的侧面击杀。
“埋伏初步成功,清除率37%。”远处的指挥节点内,爱因斯坦透过监控画面冷静地评估着,脸上并无太多喜色。
果然,敌人迅速做出了反应。幸存的隐形怪物不再盲目冲击,而是以惊人的速度和配合开始反击。它们似乎能感知到攻击来源,无形的风刃、冲击波、乃至直接凭借蛮横的肉身冲撞,袭向那些暴露的火力点。
坚固的合金机甲如同纸糊般被切开、捏碎、撞飞!包围圈被撕开一道道狰狞的口子,伏击者的伤亡开始急速增加。
爱因斯坦面色依旧淡定,只是轻轻敲了敲耳麦,对着通讯器吐出两个字:“第二段。”
就在伏击圈即将崩溃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骤然降临!以街道中心某一点为圆心,方圆数百米内的重力仿佛被放大了十倍!狂奔的人们猝不及防被压倒在地,碎裂的砖石和车辆残骸深深嵌入地面,连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凝固!
那些高速移动的隐形怪物同样受到了巨大影响,动作瞬间变得无比迟滞,甚至有不少因为骤然增加的重力而被迫显露出更加清晰的轮廓!
紧接着,一道身影在那重力场的中心点——街道正上方约十米处——凭空浮现,缓缓降落。
瓦尔特·杨手持闪耀着深邃光辉的伊甸之星,棕色短发在紊乱的气流中微微拂动,静静俯瞰着下方混乱的战场。
“封锁。”
随着他低沉的声音。
轰隆隆——!!
四面巨大无比、厚度超过两米、闪烁着金属冷光的巨型墙壁,如同神迹般凭空构造生成!它们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拔地而起,高度超过二十层楼,顶部迅速向内弯曲合拢,形成一个将整片交战区域完全笼罩在内的巨大金属“盒子”!彻底断绝了内外交通与视线!
这还没完。瓦尔特的身周,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一门门造型科幻的重炮、一挺挺速射机枪、一排排悬浮飞弹发射巢……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武器凭空出现,密密麻麻地部署在他的上下左右,冰冷的炮口对准了“盒子”内每一个角落。
没有多余的命令,所有构造体武器同时开火!
咚!咚!咚!轰!咻——!滋啦——!!
震耳欲聋的炮火轰鸣、能量喷射声瞬间填满了整个金属囚笼!耀眼的光芒、爆炸的火球、飞溅的碎片和墨绿汁液充斥了每一寸空间!理之律者的造物无情地清洗着被重力束缚、被墙壁围困的隐形敌人!
“嘶啊啊啊——!”
“嘎——!”
“呜……”
比之前密集十倍的惨叫和嘶吼在金属墙壁内回荡、叠加,最终化为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屠杀协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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