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切好了，王胜文倒进了大铁锅里，然后加入半锅水，再放入葱姜。
秦淮茹和二熊在那儿默默地看着。
“别光看着啊，记住，加水的比例是一比三，四斤羊肉加十二斤水，葱姜是必须放的，切大块一起放入，但是先不能加盐，那样煮出来的羊肉发死。可以加点料酒，不是为了去腥味，而是为了让羊肉里的血沫子容易煮出来。
二熊，点火开烧，先用大火把锅烧开了，然后减成小火慢慢煮，有沫子出来，就用那个大勺撇出来，尽量只撇上边的沫子，少撇汤啊。待会儿我来加盐！”
“知道了爸，您放心吧，我自己来就行。”
“儿子，别烫着了啊。”
“放心吧爸，我小心着呢。”
二熊的声音很兴奋。
这次爸终于把肉交给我来煮了，这是得多信任我啊，有爸爸真好！
秦淮茹笑着说：
“你收了干儿子是拿来当徒弟的啊？”
“他愿意学我当然愿意教，孩子有天赋，又愿意跟我学，当然可以当徒弟。”
“那你以后也教教秦汉呗。”
“秦汉？秦汉不教，有你我也不教。”
秦淮茹大惊失色：
“啊？为什么？”
“还为什么？看来你自己心里一点都没数。
人家阎老师是不是教他写字了？后来他写的字有点斜，你们就怪人家阎老师教得不好，人家阎老师怎么教得不好了，人家阎老师那字写得不错，和阎解旷一起教的吧，人家阎解旷怎么就写不斜？不从自己孩子身上找原因，反而怪人家老师教得不好。
还有你那个婆婆，那个老虔婆都想骂人家去。
你们这家人啊，越接触越让人感到不舒服，要不是还和你们家有点亲戚，早就不理你们了。”
秦淮茹还犟嘴：
“写不好阎老师为什么不管？”
“人家只负责教，不负责管，人家凭什么给你管孩子？我教那些徒弟，我都管他们什么了？
你就是不讲理，越和你接触就越发现你缺点越多，你自己感觉倒是良好，不知道自己身上这么多毛病。
你们这样做，只能让孩子感觉到自己不好是别人的问题，凡事儿都怪人家，有你们这么当家长的吗？孩子们长大，还能是个好人吗？
滚蛋！去把鱼杀了，自己好好想想去，别在这儿恶心我！”
王胜文的口气很硬。
秦淮茹哭着就从厨房跑出去了。
正在烧火的二熊望着王胜文，若有所思：
“爸，做不好不能怪别人。”
“对，儿子，无论任何情况自己水平不够，都不能怪别人教的不好，你自己不努力，别人教得再好也没用。懂了吗？”
“爸，我懂了，我会努力的。”
姚妈妈进来了：
“怎么了？怎么把小秦弄哭了？”
“大娘，没事儿，她不好好教育孩子，我说了她几句，爱哭哭去吧，反正她也不改。”
二熊帮腔：
“我爸说的没错，就是秦阿姨不好。”
姚妈妈叹了一口气：
“唉～我说吧，农村来的女人就是不行，孩子教育不好啊。”
“大娘，这和农村来的没关系，是人性问题。嗯？大娘，你怎么知道秦姐是农村来的？”
“这还不简单，你见过城里人在别人家哭吗？一般都是忍着，哭了也不能让别人看见。”
“大娘您就见谅些吧，都是我在这儿教二熊学煮羊汤，话赶话赶的，我这也是触景生情说了她几句，她反应大是应该的，要不说她教育不好孩子呢。
被教训了就开始哭鼻子，好像委屈了她一样，其实她一点都不委屈，我跟她说的话没错，我也不会去哄她，您也别管，她爱哭就哭去吧，哭完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是件好事儿，以后少让她来就是了。”
二熊绝对是王胜文的小跟班：
“姥姥，我爸说的没问题，学不好就是不能怪别人，秦阿姨是不对，让她哭吧，姥姥你别管。”
“行行行，我不管，以后啊，你兰姐有什么错的地方，你也可以这样说她，我不会护着。侄子，我看你还是见见我说的那个女孩儿吧，她是城里人，还有文化，应该没这些小毛病，大娘啊，也是希望你一辈子过得好。”姚妈妈还是唠叨她想介绍的那个女孩儿的事儿。
王胜文不想让老人担心，只能答应下来：
“可以可以，您安排就行，我随时听您的招呼。”
又摸了摸二熊的头：
“儿子，你说的虽然没错，但是以后注意，尽量别掺和大人的事儿，你想想，虽然这次你感觉我这次做的对了，可是遇到你分不出对错的事情你怎么处理？如果我和妈妈发生了矛盾呢？”
二熊是个很好的孩子，听王胜文这么一说，马上认识到了：
“行，爸，我以后不管大人的事儿，我只管煮羊汤。”
“这就对了。”
……
虽然哭着，鱼还是要杀，秦淮茹把杀好的鱼端了过来。
于是秦淮茹烧火，王胜文炸鱼，秦淮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你刚才说的没错，我哭着哭着就想明白了，孩子学不好，是不能怪人家阎老师，这事儿我回去也跟婆婆说。”
“呵呵，不但这事儿，还有，如果我带孩子出来玩，他要是哭着回去，你该怪谁？你也看到了，我带他来了，也就不管他了，让他去跟孩子们玩，如果他和孩子们玩，被打哭了，你也怪我？我只是带他出来玩，没必要时时刻刻关注他，他和孩子们玩得怎么样，完全是他自己的事儿，如果他不受别的孩子的待见，被揍哭了，完全是因为他性格不好，或者什么事儿得罪了人家了，那我为什么要护着他？”
“你是说上学被打哭的事儿吧？”
“当然那也算。”
“确实这样，当时我还想去找学校呢。”
“幸亏你没去，不然他以后别想在学校里抬起头来。”
“为什么？”
“人家惹不起还躲不起？人家都不跟他玩了，不就行了？”
“那如果孩子在学校真被欺负了怎么办？”
“孩子真被欺负也是该学校去管，家长越掺和事儿越大，都去护着自己的孩子，就成了家长们之间的矛盾了，这叫矛盾扩大化，就是个社会问题了。”
秦淮茹又成了一副乖乖样：
“我知道了。”
院子里响起了乒乒乓乓的鞭炮声，王胜文对二熊说：
“他们鞭炮买回来了，你不去放鞭炮？”
二熊站起身来：
“我～我～算了，我还是在这儿帮您煮羊汤吧，煮完羊汤我再去。”
王胜文满意地笑了：
“姐，看到了吗，这才是能学好的孩子，为了学会做羊汤，连对他最有吸引力的放鞭炮，都不去玩了。”
“我知道了，希望你以后帮着我教育孩子。”
“知道了待会儿就跟大娘道个歉，在人家家里哭，算个什么事儿，人家会烦的。”
“嗯，我错了，一会儿去道歉。”
姚琪兰进了厨房门：
“吆，弟弟，这么香，你们炸鱼呢。”
“来来来，快来尝一块。”
王胜文把一块炸好的大鱼放盘子里，递给她。
“喔，还真烫，这鱼肉炸的真嫩。”
“好吃吧，你怎么不关心一下烧火的儿子？”
“跟着你，我关心他干嘛？他好好干了吗？”
“妈，我好好干了，刚才我还看我爸剁鱼呢。”
“奥？学会了吗？”
“没有！这么大的鱼我也剁不动。”二熊回答得很痛快。
“那你学会了什么？”
“我学会了炸鱼还得挂面糊，面糊里边还得加点盐和胡椒粉。”
“那就让你爸，教教你怎么合面糊，等下次炸小鱼的时候你就能自己炸了。”
“姐，咱能不能别这么急功近利啊，孩子还不能炸鱼，他控制不好油温，再被热油给烫着了。”
“嘻嘻，那你教他啊。”
“教不了，他还太小，目前也只能教他煮和炖。儿子，羊汤差不多了，我放盐，你别填柴了，让火慢慢自己熄灭。加完盐就可以拿碗来盛了，准备好辣椒酱和胡椒粉，还有醋，用蒜窝子砸点盐放个小碗里，一块放桌子上去，我按小孩儿的口味加的盐，大人喝起来有些淡。”王胜文一连串的命令。
“知道啦，我去办。”
……
羊汤很好喝，炸鱼很好吃，要是再有烧饼，那就齐了，可惜没有，只有蒸好的馒头…
……
吃完刷完收拾完。
外边天很冷，屋里很暖和，王胜文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教育孩子的好机会。
让六个小孩儿小板凳上坐好，听他训话：
“我从大往小说，大熊，你站起来。”
大熊乖乖地站了起来。
“大熊，你的优点是组织能力强，通过我这几次观察，你这和弟弟妹妹们在在一起玩，把他们组织得不错，每个人该干什么，每个人该玩儿什么，大家一起该干什么，大家一起该玩什么，都能把大家组织得分工明确、有条有理，相互之间没有产生任何矛盾冲突，这些你做得很好，我提出表扬。
这是你的优点，大家给他鼓鼓掌！”
孩子一阵掌声。
“那么我再来说说你的缺点，你的缺点就是，只注意了组织大家，保护大家，却没有注意到提高自己。
你想想啊，秦汉在那儿练字，陈文魁在那儿教，你是不是也应该跟着他们练习一下？我知道，在这些人之中，你的字是写得第二差的，除了张秦汉之外，你是最差的。
你马上就十四岁了，上初一，明年就是初二，字写成那样怎么可以？张秦汉字写得差，那是因为他还小，今年才刚上小学，你不能跟他比。
所以，你平时应该多练习。
要想当一个领头人，不但要有组织能力，更要自身强大，这样别人才能服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大熊回答。
“好了，知道了就坐下吧。”
王胜文指了指二熊：
“你，站起来。”
二熊也乖乖地站了起来：
“爸，我～～”
“二熊你这几次表现不错，我得表扬你。
你的优点是能够认真去学一个东西，你跟我学炒菜做饭，我就很喜欢。每次我看到你在那儿比划练习炒菜的姿势，我就非常高兴，专心专注，这是学好一个技能所必须的，所以我认为，你以后肯定能把菜炒好，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是你的优点，我也提出表扬，大家给他鼓鼓掌！”
又是一阵掌声，二熊有点得意。
“你先别得意，我来说说你的缺点，这次期终考试的成绩在你们五个里边，你是最差的，两个八十多分，一个七十多分，你才十一岁上四年级，这个成绩怎么可以？
你是不是觉得学会了厨艺别的就不用学了？那我告诉你，学会了厨艺什么也不是，社会上很多大厨还处于没工作的状态呢，没那么多单位会请你去当厨师，再说，厨师这种技术入门很容易，除非你很出色，否则根本不可能作为一辈子吃饭的工具。
所以你作为一个学生，目前，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学习，学习为主，厨艺为辅。
即便你以后想当厨师，那也要好好学习文化知识，你知道有胃病的人该多吃什么吗？你知道有肝病的人不能吃什么吗？感冒了该吃什么，拉肚子该吃什么，它们的原理又在哪里。
听懂了吗？”
二熊回答：
“有的懂，有的不懂。”
“没事儿，不懂就记住我说的这些话，以后好好学习，慢慢就会懂了。好了，你坐下吧。”
徐静理主动站了起来：
“舅舅，该到我了吧？”
王胜文看着她笑了：
“徐静理，你怎么知道该到你了，为什么不是陈文魁？”
“我比陈文魁大啊，所以该轮到我了。”徐静理有些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看过户口本了，陈文魁比你大半岁，既然你抢着来挨批，那我就先批你一下吧：你去看看历史，历史上哪个骄傲的女孩儿会有好下场？
我就不说那些唐朝的飞扬跋扈的公主们了，你看看身边，哪个强势的女人家里，家里不是鸡飞狗跳？
很多女人看不起自己的男人，总感觉自己嫁了个窝囊废，又生了一窝窝囊废的小崽子，天天在家骂这个，打那个，家不像个家，两口子不像两口子，倒是像个战场。
结果，还不是家里人要承担她的怒火？家务男人要干，外边男人要挣钱，孩子们整天被她吓得哆哆嗦嗦。男人得到了什么？得到了满肚子的怨气和一群被她骂成狗屎不如的孩子。
这样的女人，迟早会被男人抛弃，会被社会抛弃。
虽说“牝鸡司晨”这个成语如今已经不太适合用，但是，如今还是以男人为主的社会状况，所以，做女孩儿的就不能太过于张扬了。
你说你有本事，那请问你的本事在哪儿？这个世界不是要通过人与人之间的合作才能做成一件事儿吗？你一个女孩儿能起多大作用？
就说在家里吧，你和陈文魁一起玩不要紧，但是你要尊重他，不能把他当做你欺负的对象，你喜欢吃的你就吃，他碗里的你也抢过来吃，你不喜欢吃的就扔他碗里。
我先不说陈文魁他什么感觉，我看到每次都想制止你。他又不是你的下人，朋友之间交往最起码的就是尊重，你不怕哪天他被你欺负急了不理你了？
另外我要告诉你，男女之间绝对是有差别的，我的那些徒弟，有男有女，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教他们学技术，一般都是男孩儿要比女孩儿学得快，就算是是文化水平上有差异也不行。”
王胜文打了一棒还不忘了给个甜枣吃：
“当然了，你优点更多，比如长得漂亮，爱学习，学习也好，平时做事很细心，思维也很缜密，这些都是我非常欣赏的，希望你能继续努力。
行了，待会儿自己认真想想，以后该怎么做。
好了，你也坐下吧，不许哭！”
徐静理小脸通红，但是没敢哭，更没敢犟嘴。
孩子们没鼓掌，旁观的三个女人倒是鼓起掌来。
“侄子，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孩子们啊，你就得这么教育。”
姚妈妈忍不住说了一句。
王胜文没有回复她，而是指了指陈文魁（候魁）：
“你，站起来。”
陈文魁乖乖地站好听他训话。
“这几个孩子里，你表现最好，虽然你也有组织能力，但是你看到有比你大的大熊在，所以，主动把组织大家的工作交给了他，转而去安心教张秦汉写字，这一点，我非常欣赏，大家给他鼓鼓掌。”
孩子们又是一阵掌声，这次，徐静理鼓得特别起劲。
“你有很多优点，简单说就是一个小孩该做到的，你基本都做到了，一个小孩儿不该做的，你基本上都没做过。
你除了篮球打得好，游泳也游得不错，才一个夏天的时间，你已经比在那儿游泳的那些孩子游得都好了，还有你写字，除了正楷写得不如徐静理之外，草书、行书写得都比她好。
还有你的学习，我看了你期终考试的卷子，除了一个小失误之外，没别的毛病，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会变得越来越沉稳，毛糙的小毛病也会越来越少，你在学习上要做的就是，要相信自己的能力。
大家再给他鼓鼓掌。”
又是一阵掌声，不过这次徐静理不那么热烈了。
“说说你的缺点。你刚才是不是又给徐静理剔鱼刺了？我已经说过你一次了，徐静理自己有手，用不着你去给人家剔，可是你还是这样去做。
你没看到徐静理吃鱼时看我的表情吗？很尴尬的。如果她是像秦丝这样的小孩儿，你帮她剔鱼刺无可厚非，可是，徐静理已经长大了，你还这样在公共场合照顾她，她能不感觉尴尬吗？
你想对人家徐静理好，一定要有分寸，一味地好，不分青红皂白地好，只能让人家感到反感，让人家感到不舒服。
你说对吧徐静理。”
徐静理若有所思，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我就说到这里，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再说你第三遍，第三次的话，我就会惩罚了。
聪明的孩子会躲开惩罚。
坐下吧！”
陈文魁默默地坐下，张秦汉有些胆怯地站起来。
王胜文一看他这个表现，笑了：
“张秦汉？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干坏事儿了？”
“没有没有，表叔，我没干坏事儿，我就是今天光玩了，还没给大家砸核桃吃呢。”
屋子里哄堂大笑。
“这个没关系，核桃，待会儿再砸晚不了，现在大家刚吃完饭，也不想吃核桃。
最近，你表现不错，语文考了九十九，数学考了一百分，你妈该奖励你了。
我奖励你可以带回家十挂五分钱的小鞭炮，和十挂一毛钱的小鞭炮回四合院放。”
“表叔，我跟大熊哥都说好了，我今天不回家了，我留在这里跟他们玩。”
“嗯？那你书包没带来怎么办？不能光玩儿，也得做作业吧？”
“明天让我妈给我捎过来呗，反正我回去她还要把我送回来，不如直接我留下，她只送书包就可以了。”
王胜文扭头看向秦淮茹：
“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只要大熊他们不烦他，让他在这儿玩儿吧，这儿比四合院还安全。”
王胜文又扭头看向大熊：
“你呢？”
“愿意愿意，我们人多了热闹。”
“你们光愿意不行，得帮姥姥和妈妈多干活儿知道吗？”
“知道啦。”
“知道啦。”
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不行，晚上徐静理必须回家，陈文魁你陪她回家，小女孩不许随便在外边留宿，听到了吗。”
徐静理只好有些委屈地同意。
王胜文安慰她：
“没事儿，明天我上班还把你们捎过来，反正也是顺路。”
一直没出声的姚琪兰说：
“要不让跟我睡？”
“算了吧，别看她平时是个安静的小女孩儿，睡觉一点都不老实，一般早上被子都是在地下的，和你睡能把你踢下去。”
徐静理的小脸又通红了。
“好了，我继续说，张秦汉这次表现得不错，认真学写字，也认真给大家砸核桃吃了，现在写出来的字已经不歪了，这里边有陈文魁的功劳，当然还主要是靠他自己。
你每一次进步我都关注着，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奥。”
张秦汉（棒梗）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我要提醒你一下，以后，你自己做得不好，不允许你怪别人，那是你自己的原因，你奶奶和你妈怎么说你甭管，永远要认为是自己不够努力，听明白了吗？”
张秦汉昂首挺胸：
“表叔，我听明白了，我会自己努力！”
“好了，你坐下吧。
秦丝太小，这个寒假不能呆在这里，你们照顾不了她，但是你们要记住，你们在一起，要尊重大的，照顾小的！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啦！”六个孩子一起回答，包括奶声奶气的秦丝（小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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