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煤机厂的路上，姜司长满脸的兴奋：
“王老弟，你说我们建个装载机分厂怎么样？”
“可以啊，反正装载机和原来生产的产品不一样，你们建分厂没毛病。”
“那让我那个大舅哥去当这个厂长？”
柳叶从后排拍了下王胜文的肩膀：
“胜文，你别因为亲戚关系影响到自己的思路，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王胜文扭头看了她一眼：
“姐你放心，你哥哥柳传民的本事我知道，他还不如你二哥柳传志，你二哥柳传志搞组装的本事要超过你大哥。”
坐在副驾驶位的姜司长又问了一句：
“胜文，你对这事儿怎么看，说说你的思路。”
“我觉得这个厂长还是由我徒弟宋红兵来干，他目前是煤机厂管生产的副厂长，他有这个能力，而且也应该提拔重用了。
不过，既然使用了专利技术，那他们的财务管理就要严格一些，我建议让嫂子过来给他们监管，嫂子在煤炭部财务处，她也需要提拔了，煤机厂是副厅级范围，借这个机会也可以给嫂子涨涨级别，财务人员想升级的机会可不多。
大舅哥就留在原地，我建议让二舅哥过来干这个生产副厂长，这样，他的级别也能提上去，先提个副处级应该是没问题。
让刘燕厂长还是管技术，那个娘们对技术管理这一块，还是很有方法的。”
“那宋厂长呢？”
“宋厂长还是干他的煤机厂厂长，不过装载机这件事情，我不想让他插手太多，因为我考虑，装载机这个产品，迟早要发展起来的，到时候咱们建的这个分厂，肯定会从煤机厂分离出来。”
姜司长点点头：
“嗯，你这么有把握？”
“姜大哥你放心，不超过三年，分厂的产值肯定超过总厂，到时候你不分出来，厂里的工人们也不会乐意的。
到时候，你只要顺应民意就完了，还能算你的一个政绩，我可是知道，想提拔是需要政绩的。”
柳叶又拍拍王胜文的肩膀：
“老公，要不让我大嫂去当这个分厂的财务科长吧，她就在煤机厂财务科。”
王胜文点点头：
“可以，到时候我偷偷跟宋红兵说一声，让他跟厂里要人就完了。”
姜万清又问：
“老弟，你说部里能同意咱们这个人事安排吗？”
“这就是我让你签字的原因，因为你是部里签字的领导，那专利使用权当然在你们科技发展司手里，为了更好地使用专利技术生产出合格产品，当然要使用你认可的人。
我想，你们钱部长应该知道这个问题的关键在哪儿，他如果想安排人进来，也只能是安排些副手，影响不到大局的。”
“对对对，你这一手我得学习一下。”
“呵呵，你学什么？你学习了，但是手里得有人才才行，我建议你还是去跟机修厂的人谈谈，他们那边也有几个人才，你需要把他们掌握到自己手里。
这次装载机的配件，正好是个机会，我建议你领着煤机厂的人一起过去视察一下，把机修厂那批人才收入你的麾下。”
“你是指你的同学刘海涛？”
“再加上一个我的徒弟曹兴德，都是年轻人，很容易跟上你的步伐。”
姜司长一声叹息：
“唉，不得不佩服你啊，你不但能搞项目，还能收拢人才，听说机修厂有个好焊工和一个好厨子，都被你调走了？”
“梁拉娣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要带走，那个厨子，出身不好，我让他调到我们厂，是为了保护他，根本就不是跟他们抢人才，你想多了。”
姜司长摆摆手：
“行了，说好了，这次不能从煤机厂带人走了。”
“这次不但不带走，我还要派人过去支援你们。”
“我靠，算你小子有良心，还知道给我们送人才。”
“你少得意，不是送给你们的，是派过去帮助我二舅哥一段时间的，其实我二舅哥那组装水平根本就不行，我得帮帮他。
我有个同学的老公田万福，是四九城顶尖的组装钳工，机加工也厉害，在我们红星轧钢厂是钳工车间车间主任，我派他过去帮助我二舅哥一段时间，让二舅哥的水平也涨涨。”
柳叶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亲自教不行啊？弄这么麻烦。”
“行啊，不过妹夫教大舅哥，你不觉得有些尴尬吗？再说了，以前我也教过他一些基础的东西，不信你回家问问他就知道了。”
……
车子到了煤机厂，自然是早已做好了准备，姜司长气宇轩昂地下了车，指指娄晓娥跟宋厂长介绍：
“老宋，又给你们带新产品来了，这位是港岛娄氏设计院的娄董事长，我们刚签完合同，来考察一下你们厂适合不适合干。”
宋厂长和娄晓娥握过手以后，径直奔向刚刚停好车的问题王胜文：
“唉呀，王局长，可把你盼来了，过完年我去找你去，说你出差了。”
“对，那段时间去了趟东北，秘密任务。”
姜司长朝他俩喊了一声：
“你俩别聊了，老宋电话里让你准备的人，都准备好了？”
宋厂长又跑过去带路：
“准备好了，都在会议室呢，咱这个破办公楼门口太窄，不适合在门口迎接领导。”
王胜文从心里想笑：这个宋厂长还真会说话，新盖的办公楼被煤炭工业部给抢走了，他用这种方式抱怨。
给煤机厂的人讲解了一遍装载机的加工安装特点以后，大家喝水的时候，徒弟宋红兵跑了过来把他拉出门：
“师傅，我怎么感觉这是给我量身定做的产品呢？”
“嗯，你感觉这样？”
“当然了，所有装配特点都符合我干。”
“要不要去当这个厂长？”
“要建分厂？那可太好了，师傅，你跟姜司长说说，让我去当这个厂长，我一定能把它做出来。”
“真有决心？”
“我真有决心，不行你就撤了我。”
王胜文沉吟片刻：
“行吧，我试试看，不过你得保证给我做出来。
另外我再给你派一个钳工技术特别好的人，过来给你帮忙。”
“谢谢师傅，我给你收了很多老物件，师傅你把车钥匙给我，我给你装车里去。”
王胜文把钥匙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
“用个袋子装好，别弄坏了。”
“没问题，师傅您放心吧。”
回到屋里，宋厂长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王局长，您大驾光临我真的很感谢，要不在这儿吃午饭？”
“你去问问姜司长，我吃了饭，倒是有些问题需要和刘燕刘厂长商量一下，还有很多技术细节要讲清楚。”
“嘿嘿，姜司长让我问你呢。”
“行，那你就准备一下，我喝点水休息一下，每次来你们煤机厂都需要讲课，这挺累的。”
宋厂长凑近了说：
“我给你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明天给你送过去看看。”
王胜文以为他又要送礼，于是点点头：
“行，给姜司长也送一些过去。”
“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吃完午饭，又跟刘燕厂长讲了些技术细节，几个人便回到了红星试验厂。
送走姜司长和柳叶，娄晓娥便拥抱过来：
“老公，看来你在四九城打下的基础不错啊，他们对你都深信不疑。我还以为他们会问我很多问题呢，我又完全不懂，心里有些发慌，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理我，嘿嘿。”
“人家知道，问你也是我回答，还不如省一道手续，直接问我。
你怀了孕，就去我们招待所里睡一会儿吧，上边有宋美淑休息的房间。”
“你搂着我睡！”
“别闹，还不到三点，我还有工作要做，你自己睡，等晚上咱们再亲昵一下。
我先把你扶上去睡觉，你光陪我忙了，回来之后还没休息一下。”
“嘻嘻，还知道心疼我。”
娄晓娥到楼上睡觉，王胜文又接了几个电话，刚想坐下写东西，孙伟就找了过来汇报工作：
“师傅，那个制药车间，是用铝合金门窗封起来吗？”
“对啊，图纸不是给你了吗。”
“临时的还是永久的？”
“做成临时的吧，我也不知道这种工厂该归谁管，就临时这样干着吧。”
“那那种夹层锅呢？也同样？”
“安装夹层锅的部位，需要加装排风扇，就在车间的两边建吧，那个味道不好闻。”
“师傅，我看生产任务中，还有很多大型机床，是咱们轧钢厂用的？”
“不是咱们用的，那是四川省通过机械工业部订购的产品，陈文松办的，还有底座吧？那就给他们做。
唉，真是没办法，陈文松走了，反而管四川那边事儿管得多了。”
孙伟笑了：
“嘿嘿，我那小师妹够精明的，知道开始薅咱们的羊毛了。”
“你们这帮徒弟，只要是走出去，哪个不薅咱们的羊毛？不过刘建荣和朱建民他们要的那种铜管，必须保证供应，还有他们要的那种注塑模具，也要按时做出来。”
孙伟嘟囔一句：
“唉，也不知道他俩怎么巴结住你的，这么向着他们。”
“不懂别瞎说，刘建荣的父亲是济南军区副政委，朱建民父亲是兰州军区副政委，你小子是不知道厉害，对吧？”
“这和他们升官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轻工业局要生产空调器，首先装备的就是部队办公楼，他们两个的父亲，都在各部队管后勤，你说有没有关系？”
“师傅还是您看得明白，我懂了，看来我们这些平民子弟，还是得指望您做靠山。”
“对，你们平时也不要抱怨我提拔大院子弟，那都是有目的的，谁知道哪时候就用到人家？
你看我派到延庆铝合金厂那两个人，他们的父亲，一个是江苏省管建设的副省长，一个是安徽管建设的副省长。
你说，自从他们那个厂投入运行，我管过他们的销售问题吗？
现在那个建设大厦，都成了建设宾馆了，住的都是各省市过来参观的地区级领导，江苏省和安徽省的特别多，有的直接在那儿建了办事处。”
孙伟点点头：
“唉，不服不行啊，还是他们关系广。”
“所以，不要抱怨，老老实实干活就可以。
咱们手里的权力，也就在市工业局和红星轧钢厂管用，出了这一亩三分地，人家谁认识咱们？”
“师傅，我觉得你能行。”
“我父亲也是广东省副书记啊，还是管工业的副书记，我是靠他给撑着的。
对了，告诉你父亲，让他把手里的工作忙一下，下个月去支援一下广州市陈局长那边。”
“您直接给他打个电话不就完了？”
“刚才我打了，他人不在办公室，肯定在忙其他事情，你回家就见面，说一声不行？”
“嘿嘿，当然可以。
师傅，我爸最近都开始喝好酒了，你给我弄点好酒呗，我送给我老岳父和他喝。”
王胜文很坚决地拒绝他：
“不管！喝酒你找那个小酒馆，就说我说的，他们那儿有好酒。”
“我不是天天忙得没空出去吗。”
“屁话，让你媳妇中午吃饭的时间开车过去拉过来就可以，哪有这么费劲。
没问题了就滚蛋，我这儿忙着呢，没时间跟你啰嗦…”
孙伟走了，王胜文便趴在桌子上写装载机生产的工艺路线，边写还边想：这帮外厂的人还真是技术不行，连这个也搞不了，幸亏我这儿有现成的，我就给你们抄一遍吧。
晚上回家，给家里的女人蒸了次娄晓娥带回来的燕窝吃，幸福得秦淮茹抱住他的头直啃：
“老公你真好，我这是第一次吃燕窝。”
王胜文便把她推给娄晓娥：
“要亲就亲娄晓娥，是她从广州带回来的，我只是蒸了一下，你把我的头啃得满脸口水是怎么回事儿？要亲去亲她！”
屋里哄堂大笑，秦淮茹娇嗲地说：
“哼！你真烦人，人家撒撒娇还不行了。”
周琴说道：
“秦姐姐你撒娇可以，但是不能啃得人家满脸口水。
胜文，我也想啃你两口呢。”
王胜文扭头看了她一眼：
“嗯？是不是陈大首长同意我的建议了！”
周琴责怪的口气：
“你真烦人，一下就被你给看透了，不好玩！
今天早上我写的报告，人家马上就给批了，说好的透析器必须给人家。”
“一个透析器算什么，你们医院必须给人家提供胰岛素。”
“胰岛素肯定没问题，我们院长说他亲自给送过去，他想巴结巴结领导，不但把我们医院的住院部改造了，连门诊楼也拆了重盖，还说让我跟你要图纸呢。”
王胜文一口答应下来：
“行，只要咱们两家合作愉快，门诊楼的图纸不成问题，下周我就开始画。”
这下周琴高兴了：
“嘻嘻，我跟他要钱。”
“行，要了你自己留着花，晓娥，你记住，收了钱把钱给她。”
……
第二天早上刚来到办公室，宋厂长就找了过来，还带着位带军人姿态的美女。
“王局长，这是我战友的女儿潘小莲，在我们厂供应科工作。”
王胜文知道自己开发装载机这种产品，应该来位美女，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哦，快坐快坐，我泡茶给你们喝。”
“嗯？王厂长，你们办公室里没人？泡茶这种工作还要你亲自干？”
王胜文摆摆手：
“我们办公室里有几个人，不过平时都去车间里干活，只留一个人在值班，不是熟人的人来找，替我挡一下。”
宋厂长连忙吩咐女孩儿泡茶，指着她说：
“我今天让她陪我过来，是想让她认识一下你，以后还需要你关照。
我那个老战友，五五年的时候军事训练牺牲了，留下三个孩子，我们战友们给养着，这不，这孩子前年从部队退役，我就让她来我们厂了。”
“奥，你们战友真是兄弟关系一样亲，值得表扬。
你放心，烈士子女，我以后肯定会关照她的。”
“嗯，她想参观一下你们厂，可以吗？”
“可以可以，除了保密车间，其他地方随便参观，不过我今天还要给你们写加工组装工艺，不能陪你们去看。
这样吧，我打个电话，让我们秦厂长陪着你们。”
打了电话一会儿功夫，秦淮茹就过来了，带着他们去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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