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邻的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膝盖,眼神变了——从冰冷,变成了一种复杂的、近乎挣扎的东西。
“复活?”拓跋邻的声音有些发紧,“你可以为我……复活妻儿?”
“可以。”韩星河回答得很干脆。
拓跋邻不说话了。他靠在虎皮椅背上,闭上眼睛。帐篷里只剩下呼吸声。
那个年轻人坐不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挂上笑容:“韩老大,就算你能复活……那也得有代价吧?给钱,你给多少?一个人一百万也愿意?”
“可以。”
“两百万?”
“可以。”
年轻人眼角抽了抽:“那……三百万呢?”
韩星河转过脸,看着他,眼神很平静:“可以。连人带马。”
年轻人噎住了。他舔了舔嘴唇,眼珠子转了一圈,又试探道:“五百万……也行?”
韩星河笑了,笑容很淡:“兄弟,抬价不是你这么个抬法。”
年轻人脸色一红,但很快恢复:“那就五百万!我们考虑一下!”
“行。”韩星河点头,“你有多少,我要多少。不低于五十万。”
这话说出来,连拓跋邻都睁开了眼睛,像在判断这话的真假。
那个年轻人也愣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五、五十万兵……你凭什么借?”
韩星河没看他,目光始终落在拓跋邻脸上:“你也是半个汉人,难道你要帮外族,灭大汉吗?”
拓跋邻眼神一厉。
年轻人猛地站起来:“斯拉夫人和北美联盟也准备南下!你借走五十万兵,让我们怎么办?人家可是承诺了,事成之后,把幽州、冀州给我们的!”
韩星河这才转过脸,看着他,声音冷下来:“你们学着汉语,穿着汉衣,却要和外人瓜分大汉……不觉得可耻吗?”
“人家是白人。你们……算什么东西?”
年轻人脸色涨红,想反驳,但韩星河不给他机会。
“匈奴尚且不愿与外族苟且,你们鲜卑却要沦为外族的走狗。”
韩星河站起身,走到帐篷中央,看着拓跋邻。
“难道收我的钱,不是钱吗?我也可以承诺——让你们族人入关生活,大汉从此和鲜卑结盟,永为兄弟。”
拓跋邻沉默了很久。火盆的光在他脸上跳动,让那些皱纹显得更深。
终于,他开口,声音很哑:“你只是区区南越王。难不成还能代替朝廷,做出这种决定?”
韩星河直视他的眼睛:“我的南越王,是陛下亲封的。当今帝师,是我老师,前任女帝……是我女人。”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这个理由,够不够?”
帐篷里落针可闻。
“我韩星河向来说话算话。”韩星河继续说,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你们可以去打听。虽然很多人骂我,但没人说我不守信用吧?”
那个年轻人还想说什么,拓跋邻抬手制止了他。老人盯着韩星河,看了很久,然后缓缓起身。
“你先住下。”他说,“明天……给你答复。”
***
那天晚上,鲜卑王庭最大的帐篷里,灯火通明。
拓跋邻坐在主位,下面坐着十几个人——有各部首领,有长老,还有那个蒙古玩家,他叫巴特尔,是鲜卑玩家势力的代表。
议题只有一个:要不要借兵给韩星河。
争论从开始就没停过。
“不能借!”一个满脸横肉的首领拍着桌子吼。
“汉人没一个好东西!二十年前杀了我们那么多人,现在有难了就来求我们?呸!”
“但他说可以复活死人……”一个长老犹豫道。
“首领的妻儿……”
“那是妖术!”另一个首领打断。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万一有诈呢?”
巴特尔坐在角落里,一直没说话。
直到众人吵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声音很冷静:“钱是真的。五百万一个人,五十万兵就是两万五千亿。有了这笔钱,我们可以买最好的装备,养更多的马。”
他顿了顿,看向拓跋邻:“但北美联盟那边……答应给我们幽冀二州。那是地盘,是根基。钱花完就没了,地盘却能传下去。”
帐篷里又吵起来。
有人赞成拿钱,有人坚持要地盘,有人怀疑韩星河的承诺能不能兑现。
拓跋邻一直沉默着,靠在椅背上,眼睛半闭着,像在听,又像在走神。
直到争吵声渐渐小了,他才缓缓睁眼。
“我要复活拓跋佑。”他说,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拓跋佑。
这个名字在鲜卑内部,是个禁忌。
他是拓跋邻最小的儿子,也是曾经最聪明的那个。
十三岁就能带兵打仗,十五岁已经能和老将们争论战略。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是下一任首领。
然后,他死了。
死在三年前的一个晚上。
没有伤口,没有打斗痕迹,就那么在帐篷里断了气。
医者查不出原因,只说像是中毒,但什么毒,谁下的,不知道。
拓跋邻下令彻查,查了三个月,死了几十个人,最后也没查出结果。
案子成了悬案,拓跋佑的死,也成了鲜卑内部一根刺,谁都不敢碰。
现在,拓跋邻要复活他。
帐篷里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拓跋邻,眼神复杂——有惊讶,有恐惧,还有深深的忌惮。
拓跋佑如果活过来……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查清当年是谁害了他。
到那时,鲜卑内部,必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但没人敢反对。
拓跋邻的眼神太冷了,冷得像草原腊月的冰。
“就这样吧。”拓跋邻站起身,不再看任何人。
“明天,我给他答复。”
***
第二天中午,拓跋邻召见韩星河。
还是在那个大帐篷里。
这次人少了很多,只有拓跋邻、巴特尔,还有几个亲信长老。
拓跋邻开门见山:“我答应借你五十万兵。但有几个条件。”
“说。”
“第一,你要与我签订盟约,鲜卑与大汉结为兄弟,永不相犯,大汉须开放边市,允许我族人入关贸易、定居。”
“可以。”
“第二,你要当场复活我妻儿,还有……”拓跋邻顿了顿。
“拓跋佑,以及三年前战死的将领忽察儿、阿古拉。”
“可以。”
“第三,”巴特尔插话,脸上带着商人式的笑容。
“钱,要先付一半,地球币,打到指定账户。”
韩星河看了他一眼,点头:“可以。”
协议当场拟定。
羊皮纸上用汉文和鲜卑文写下条款,拓跋邻和韩星河各自按下手印。
巴特尔又利用系统功能呢过起草了另外一分现金合同。
2.5万亿,直接到账他账户,只是要战争结束后才能提现,全款给他,足以证明诚意。
“现在,”拓跋邻站起身,声音有些发颤。
“可以……开始了吗?”
韩星河点头。
祭坛设在营地外的空地上。
那是一座石头垒成的高台,台面平整,刻着古老的图腾纹路。
拓跋邻亲自捧来几件遗物——一件女人的袍子,一把孩子的短弓,还有拓跋佑生前用的马鞭。
韩星河走上祭坛。
他取出材料——长青道人给的那些矿石、草药、玉瓶。
按照记忆中的仪式,将材料摆成特定的图案,然后割破手指,鲜血滴在中央。
他开始念咒。
声音很低,用的是太平经里记载的古语,音节古怪,像风吹过石缝的呜咽。
随着咒语响起,祭坛上的材料开始发光——先是微弱的荧光,然后越来越亮,最后汇成一片刺目的白光。
白光中,隐约有人形浮现。
先是拓跋邻的妻子。
那是个温婉的女人,穿着鲜卑女子的长袍,脸上带着茫然,像刚从梦中醒来。
她眨了眨眼,看见拓跋邻的瞬间,眼泪涌了出来。
然后是孩子。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活泼好动,复活后第一件事是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扑进母亲怀里。
最后,是拓跋佑。
他出现时,整个祭坛周围一片死寂。
那是个十八岁左右的青年,身材挺拔,眉眼和拓跋邻有七分相似,但更锐利,像一柄出鞘的刀。
他睁开眼睛,眼神先是迷茫,然后渐渐清明。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台下的拓跋邻。
父子对视。
拓跋邻的嘴唇在颤抖。他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住,像不敢靠近。
拓跋佑却笑了,那笑容很淡,但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他走下祭坛,走到拓跋邻面前,单膝跪地:“父汗。”
声音很稳,像三年前的死,只是一场漫长的睡眠。
拓跋邻终于伸出手,抱住儿子的肩膀,抱得很紧,紧得像怕他再次消失。
周围的人群,有人欢呼,有人哭泣,也有人脸色惨白,悄悄后退。
韩星河站在祭坛上,看着这一幕,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收拾起剩余的材料。
仪式结束。
***
五十万骑兵的集结,用了整整三天。
鲜卑的地盘太大了,部落分散在草原各处。
传令兵骑着快马四处奔走,号角声在草原上此起彼伏。
从第三天清晨开始,就有队伍陆续赶到王庭。
那是真正的万马奔腾。
骑兵们穿着皮甲,背着弓箭,腰佩弯刀。
马是草原马,个头不大,但成群结队冲过来时,地面都在震动。尘土扬起,遮天蔽日,像一片移动的乌云。
到第三天傍晚,五十万人马全部到齐。
营地周围十几里,全是帐篷和战马。
篝火连绵成片,照得夜空发红。
韩星河站在高坡上,望着这片景象。
吕布站在他身侧,沉默良久,才开口:“二弟,这代价……太大了。”
“值得。”韩星河说,声音很轻。
“南越不能垮,大汉……也不能。”
第四天黎明,大军开拔。
没有隆重的誓师,没有煽动的演讲。
拓跋邻只说了两句话:“跟着他走,活着回来。”
五十万骑兵,每人只带一个月干粮——这是韩星河要求的。
轻装简从,才能跑得快。
队伍像一股黑色的洪流,从草原出发,向西而行。
韩星河骑在燕山君背上,走在最前。
身后是吕布,是鬼骑兵,是五十万鲜卑铁骑。
风吹起黑袍,猎猎作响。
前方,是更长的路,更冷的冬天。
但至少,手里有兵了。
这就够了。
至少,现在够了。
一路向西,是雁门关北,然后是匈奴地界,最后到西凉。
五十万大军逼近,没人敢开战。
只要抵达西凉,一定能从西凉买到粮食。
然后转道西域诸国,直接杀入贵霜境内。
从贵霜杀到百乘境内,杀到六国联军后方。
只要诸葛亮还能撑的住,胜利终将到来。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三国:身为反贼,没有金手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