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kiss大概是我很难忘的回忆，我的小心翼翼，似乎从没有逃过他的眼。我们总在学着，如何更好地喜欢对方。从喜欢，再到爱，这是一个短暂而漫长的过程。”
——摘自孟予兮的日记
上一次看雪，还是在南州，2008年。
江州的纬度比南州高，看到雪的几率也更大了。
陈子慕紧紧握着我的手，与周围的寒冷相比，他让我的心跟着融化。
我们甚至没有躲，在逐渐变大的雪里站了一会儿。我想我可能是个地道的傻子，竟然拉着他淋雪。虽然下雪的时候不算冷，但只是与雪融化的时候相比，现在这种西风簌簌的夜里，还是冷的。
“这么喜欢看雪？”陈子慕笑着问我。
我点点头，大概是感觉雪和人很像吧。有阵子我觉得人在这个世上，本就是短暂的，可能与一场雪很像吧，但人没有雪来得纯粹和干净。不过雪是个奇妙的东西，就是会让人生起一种平日里隐藏起来的幽情来。
“喜欢，感觉很……浪漫。”话到嘴边，脑海里就蹦这样一个形容词。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用到“浪漫”两个字，我想，是因为陈子慕。
他认真地听取了我的意见，眼里闪着微光，眉梢一动：“以后我带你去看长白山的雪，再去看阿勒泰的雪。”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起关于“以后”的事，都说年少的承诺大多不可信。可对我而言，他年少时候许下的诺，却从未失信过。
“我去过一次东北，我想你会很喜欢那里的林海雪原。至于北疆，是我妈很喜欢李娟的《我的阿勒泰》，暑假时候拜读过，也很想去看看。”
李娟，是我并不算很熟悉的作家。看来，我还有很多知识要补呢。
“好，你说的。”不知为何，总感觉鼻头酸酸的。
我想是因为这风，这雪吧。
但后来我想，是他认真规划未来的样子，是他将我放在人生里的每一句话。
我是个对过节并不是特别敏感的人，可能这样的我也会有些无趣。
我总觉得两个人相处，并不一定非要把每个日子都记得很清，也不一定非要在特殊时候一定要黏在一起，我们总是需要自己的生活。
这一点，陈子慕也是。
但和我比起来，他反而会更在意一些。
雪下了一会儿，还没有要停的样子。
我们在长廊里坐了一会儿，中途陈子慕说要去买东西，我就一个人待了一会儿。
都说南方学校的长廊是有故事的，且多半是爱情故事。其实说白了，就是情侣们的约会之地。
江大在布景上讲究，继承了传统的江南园林风格。这条长廊是直达湖心亭，平常是不少美术生们的取景之地。
我喜欢这样安静坐着，在等陈子慕的间隙里，我还收到了林佳佳的信息。为难她了，在过二人世界的时候，还来关心我是不是有突破。
【把握气氛就亲一个啊，这样你们才能下一步。】
我不知道如何回她，傻愣愣地盯着那个“亲”字看了很久。面上的热潮爬了起来，我用手一碰，真的热。
陈子慕是回来的时候，大概看到的就是个傻子一样的我。
“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他将手搁在我的额头，颇为惊讶地道，“还真有点冷不冷？”
我的脸更红了，急忙摇头。总不能说，我因为脑子里想着要亲你的这件事，才会这样吧？但我的确不想回去，想要和他待久一点，再久一点。
“没有，不冷。”
陈子慕的目光焦灼，但看着我扯着他衣袖的手，却又笑了。
“喝点热奶茶。”
他小心地将杯子递给了我，指尖碰触，是带着奶茶的温热。我很惊讶，他竟然知道我喜欢的口味。我一直是香芋的爱好者，而他给我的就是。
我们静静地坐着，香芋奶茶的温暖却并没有让我恢复理智。
我偷偷看他，这时候他并没有保持平常的端正坐姿，反而是微微伸着腿，微微垂首。他个子高，自然腿也长，我尝试比了一下，认输。
但我的注意力，更多是集中在他的唇。是，我承认，我见色起意了。
我不能归咎于看了太多奇怪的文字，也不能说是林佳佳给我倾注太多思想。但有一种可能，我想我是开窍了。
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我是更仔细地看他。我发现，从前真的没有好好地欣赏过他。
作为男生，皮肤竟然要比女生的好，氤氲光下显得更为柔嫩。棱角分明，连着嘴唇也是有这样，微微翘起的嘴角，在喝奶茶的时候动的幅度不大，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我猛然被奶茶呛了一口，好像在刚才那一瞬间，我想了一些不该想的。
陈子慕的反应很快，轻轻在我的后背拍了拍，略微带着哄小孩的声音说着：“从前只知道你喝冰会呛到，怎么现在热的也呛到了，慢点。”
我缓过神，稍一抬头，他的气息就在身边。
身上是好闻的香木味道，我曾以为这是香水，他跟我说过这是一种香，他习惯在晚上睡前点一支，安神的。久而久之，就带上了这个味道。偏偏，我就很喜欢，闻着就很安心的那种。
所以，再这样近距离和他接触时，我有些乱了思绪。
他的脸近在眼前，心跳便有些控制不住。我看着他，决定不再继续看他。
或许是见我已经好了，陈子慕又安静地坐着。
期间，他好像收到了什么信息，很认真地看了一眼。随后，又放回了口袋。
我们保持安静地坐着，我听着自己的心跳，久久未平复。光晕之间，雪还在落下。仿若能听到落在枝桠、落在水上的声音，成为我的一种慰藉。
“是浩川的短信。”陈子慕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嗯？”这一刻，我好像明白一些事。
陈子慕也很直白：“他说，林佳佳问，我们的革命友情有没有升华……”
我脑袋一阵眩晕，咬紧了唇。
好你个林佳佳。
我握紧了拳。
“什……什么？”我试图假装不知道，撇过头不去注意他的目光。
陈子慕低声笑笑：“怎么有一种，被催婚的感觉。”
我提着心，跳动越来越快。仿佛它也在憧憬，在期待。
“孟予兮，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什么？”
我重新看向他，他的眼里，带着些许星光。
他轻轻地握着我的肩膀，在猝不及防间，我的身体朝他而去。
光影下，我看着他的脸，是那么温柔、那么迷人。
初雪下，我能感觉到他放在耳后的指腹的温暖，以及落在唇上的柔软。
我好像，忘了时间。
“这样，算不算将我们的革命友情升华了？”
陈子慕的声音，就像这雪一样，在我的心尖融化。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朝着熟悉的方向而去。唇瓣再次接触，我确认，是甜的。
“我们……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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