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
阮软并没在意，她正在脑海中回忆着人鱼一族的习性。
水面一声轻响，空灵缥缈的旋律，如同银铃般回荡开来。
这一刻，月光都仿佛凝滞了。
他浮出海面，银蓝色的长发如同海藻般蜿蜒，皮肤是森冷的白，带着珍珠贝母的光泽，唇瓣却像珊瑚一样红，两侧鱼鳃状的双耳正竖立着，他的瞳孔深邃，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此刻正幽幽地盯着空中的两人。
阮软：！
竟然真的出来了。
她催促道：“快，继续唱，别让他跑了。”
瑞恩：“你确定？我怎么感觉他在生气？”
而且好像这怒气是对着他的。
瑞恩不确定地戳了戳阮软，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刚要张嘴人鱼的歌声戛然而止，一声厉喝响起。
“陆地上的蛤蟆。”
人鱼的耳鳍剧烈颤抖，脸颊两侧的鳞片倒竖，从牙缝中挤出声音说：“再敢用这种声音侮辱人鱼一族…”他身后巨大的尾鳍拍起的水花直接泼到了狮鹫的脚上，“我就让你和沉船同眠！”
瑞·蛤蟆·恩：……
阮软虔诚地望向人鱼，谦逊道：“非常抱歉惊扰了您，美丽的人鱼。天呐，您的歌声实在是太动听了，海鱼和飞鸟都要为你驻足，是我们见识浅薄，还请原谅我们的无礼。”
“哼！知道就行。”人鱼脸色依旧如寒冰，可他哼气时鼻腔喷出一阵水雾，阮软原本虔诚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咬紧了嘴角才克制住内心的笑意。
瑞恩也忙低下了头，实在是这画面太滑稽，他忍不住。
人鱼见两人垂着头，以为他们认识到了错误，也不打算多追究。“滚回陆地上去，别再出现在我的领地，违者，死。”
“等等。”见他转身就要钻进海里，阮软连忙阻止。
人鱼停下了动作，他伸出带着利爪的蹼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芒，“想死就直说，贪心的人类。”
他的表情难看至极，显然是想到了不好的事。
瑞恩猛地上前，把阮软挡在了身后，解释道：“我们没有恶意，你先冷静一下。”
阮软从他的胳膊下探出脑袋补充道：“美丽的人鱼，我们是来找人的，你能给我们提供线索吗，我们一定会酬谢你。”
“没错，只要你提供线索，黄金珠宝钻石珠宝随你挑。”
瑞恩抛出酬金，人鱼却一个白眼也没给他，“我不和癞蛤蟆说话。”
瑞·蛤蟆·恩：……好气！
阮软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顺便拍了拍他紧握的拳头，示意他再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想想你牺牲色相应付莉莉丝，这都不算什么。”
瑞恩：很好，又插一刀。
看两人在小声咬耳朵，人鱼已经不耐烦了，他的尾巴在不停地拍着海面，“你们到底还找不找，不找我走了，找到话先给珠宝。”
“没问题，没问题。”阮软给了瑞恩一个眼神，他转身从狮鹫驮着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木盒子，打开后各种珠宝的色泽在月光下交相辉映。
书中记载人鱼族爱美，喜欢装扮自己，他们出发前特意带上了。
瑞恩示意狮鹫降低高度，把珠宝盒子递了过去，人鱼保持着警戒，看了眼盒子后脸色缓和不少，尤其是看向阮软的时候，嘴角甚至挂上了笑容。
“说吧小姐，你们找谁？”
瑞恩这下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刚要说话就被阮软一把捂住了嘴，瞪了他一眼道：“闭嘴，你先别说话。”随后她把把罗素公爵的衣着装扮和发色特征都描述了一下。
“……他的左手上有两条长长的疤，从手背到小臂上，约莫是六七天前来到极地冥海的，你或者你的同伴有人遇到过他吗？”
“知道了，你们在这等会儿。”说完，人鱼甩了下尾巴就潜进了海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狮鹫在空中绕着圈。
瑞恩看了看早就归于平静的海面，压低声音道：“人鱼讨厌人类，这条人鱼又太狡诈，他刚刚拿来珠宝肯定不会回来了。”
阮软摇摇头：“再等等看。”
瑞恩抿了抿唇，他早就听不惯阮软一口一个“美丽人鱼”的叫着，忍不住劝诫道：“人鱼最会蛊惑人心，你小心别被骗了。”
“癞蛤蟆说谁呢。”蓝尾人鱼“哗啦”一声从水面钻了出来，眼神冰冷地看向瑞恩，露出藏在柔软唇瓣下的尖牙，“我们人鱼最信守承诺，只有人类才奸诈狡猾。”
阮软又拿出一匣子珠宝递了过去，笑着打圆场，“是他误会了，美丽的人鱼，你胸怀宽广不要和他计较。你刚刚是去打听消息了吗？结果如何呢？”
人鱼瞪了眼瑞恩，转头面对阮软时挂上了笑，“心善的小姐，你要找的人得罪了王子，被关在海底牢狱里。他现在人没事，但是后面会怎么样就说不准了。”
得罪了王子？
阮软皱眉，“那有什么办法能让王子放了他吗？我们可以交赎金。”
瑞恩也直接表明出身份：“我是梅利亚的王子，只要你们的王子把人放了我可以送给你们整船的珠宝。”
人鱼眸光闪了闪，说：“王子住在珊瑚宫殿里，我可以带你们下去觐见，但是你们要给我两箱，不，十箱珠宝。”
瑞恩：“没问题。”
这次没被说癞蛤蟆，还有些空落落的。
他抚了下阮然被风吹乱的头发，“你和狮鹫先回去，让人准备珠宝。海底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你留在岸上也好照应。”
极地冥海沉船无数，深不可测，海下更是危机重重。
“不行。”阮软直接拒绝，她看了眼下方盯着他们的人鱼，对瑞恩说：“我们一起去，让狮鹫回去报信。你放心，我的魔法等级提上来了，我有自保的能力。”
瑞恩察觉出她眼神中似乎意有所指，最后点了点头。
人鱼脸上荡开一抹笑，容貌越发妖艳起来，“来吧，到海里来。”
两人带着珠宝跳进海中，冰凉的海水瞬间浸透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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