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还笑话过圈子里那些四五十岁的中老年富婆，没少在酒吧里找年轻小帅哥，她还觉得人家老牛吃嫩草，和比自己小二三十岁的人谈恋爱。
她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老牛吃嫩草的人，现在就成她自己了。
她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那个……那个你还小，不适合说这些情情爱爱的。不如咱们先保持距离，再——”
“你答应过我的，会一直对我好。”夜尘像是知道了何萱会说出什么一样，轻声提醒她。
何萱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孩子，不会是看自己已经答应了他，会一直对他好，所以他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对自己说“能不能看看我”这样的话吧。
可恶，她在商业界里混了这么多年，竟然也会被一个小孩子哄骗。
说出去她都觉得丢人，真是。
她一时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倒是夜尘，很善解人意的出言提醒。
“没关系的，何萱，你别急着拒绝我好不好？我知道你是嫌我太小，等我再长大一些，等我长大到你能接受的时候，你再考虑考虑，好吗？”
何萱心里纠结的很，良久，才叹了口气。
“你今天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过，以后别再说了，知道了吗？”
夜尘不点头，也不摇头，甚至都没有表态，像是没有听到何萱的话一样，给她夹了块肉：“你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夜尘。”何萱打断了他。
她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而已，早晚都要回到自己的家乡。她并不属于这里，无端来到这个地方，已经算是偶然。
她不能留在这里太久，更不能影响这里本来的轨迹。
“关于以后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夜尘放下筷子，很认真的想了想：“就和你住在这个小村子里，打猎，挣钱，给你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偶尔陪你去镇子上逛逛，你若是喜欢，咱们在镇上买个房子也可以，就像……就像现在一样。”
他眼里都是对未来的向往，满脸都是憧憬和期待。
“你觉得有可能吗？”何萱竭力忍着自己所说的话对夜尘的伤害，不得不说出了这句话。
他脸上的的期待都被打碎，转而不解的看着何萱。
“什么？”
何萱看着夜尘的脖子，深吸一口气：“夜尘，你是魔。”
夜尘似乎知道了她想说什么，手里握着她的衣袖，攥得更紧了些。他慌张的摇头：“你说过不会嫌弃我这个身份的，你说过的，何萱你不能骗人。”
何萱没敢看他的眼睛，而是看向一旁：“夜尘，我的确说过不会嫌弃你，我也从未嫌弃过你。可是……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你该为了你自己做些什么，你我……你我毕竟是殊途。”
不光是人魔殊途，两人的年龄，也是不可抗的重要因素，更何况，他跟何萱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萱早晚都要回去，如果有朝一日何萱回去了，那夜尘一个人在这里，该怎么办呢？
她抬头看着夜尘，一字一句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来招惹你，更不该一直答应你一些什么东西，是我不好，以后……以后你我就不要这样亲近了吧。”
夜尘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可依旧不甘心的攥着何萱的袖子，攥的死死的：“何萱……你不能骗人……你答应过我的，不能骗我……”
“我有我要走的路，你也有你要走的路，夜尘，要么你别再喜欢我了，要么我主动离开，你选一个。”
夜尘不停的摇头，大颗的泪珠不停的落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要失去些什么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不愿意在他身边，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离开他，为什么？薛婆婆是这样，何萱也是这样？为什么他什么都留不住，为什么？
“那我替你选，怎么样？”
“我听说苍云派不日便会招些新的弟子，我打算去，离开这里，去到那里生活。”
“苍云派……”夜尘喃喃道。
“我打算去并不是因为你今天的话，我很早就有这种打算，等我到了苍云派，你我再相见就很难了。”
“夜尘，你我真的不该在一起的。”
夜尘愣愣的看了何萱很久，才低声询问她：“是不是……是不是我强大些，你就会考虑我？”
何萱见他怎么都听不进自己的话，有些无奈：“跟这个没关系，夜尘，我只是……”
“我明白了……”夜尘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他的嘴唇已经变成了血红色，显得妖艳诡异。
“何萱。”他绽开了一个笑。
“何萱，你等等我，好不好？你等我。”
何萱被他的这抹笑容惊得心里一紧，她打算让夜尘在这里静一静，也让自己静一静。
于是何萱起身，拿着手里的银子准备去付钱。
“夜尘，你先吃，我先走了。”
她又不放心的加上一句：“今天的事，你好好想想，别再冲动了。”
夜尘看着何萱远去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一抹黑团正在悄无声息的出现，用只有夜尘才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耳语。
“你瞧，看到了吗，她之所以离开你，并不是因为你是魔，而是因为你不够强大。”
“等你变得强大了，你就有足够的力量留住任何人，你就可以把他留在身边，让她永永远远都对你好，只对你好。”
“到那时候，什么沈墨图，什么人魔殊途，什么年龄差距，都不是问题，你可以把她留在你身边，让她一直陪着你，陪着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所以，傻孩子，不如就接受你魔界的这个身份吧，回到魔界，等你达到了魔界的巅峰，到那时候，就没有人敢离开你了。”
夜尘深深的看着何萱离去的背影，原本微红的眼尾，此刻更是变成的血红色。
“好……”
他勾唇笑了笑，整张脸都变得妖孽无比，像是一朵萎靡的花朵盛开，又像是毒蛇吐信，危险而美丽。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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