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钰下朝以后也去尚书房，他知道，皇兄在等着自己给个解释。
解释这段时间自己在干什么，解释为何今日要如此针对崔丞相。
两人兄弟情深，说到底也还是君臣。
张德福见摄政王过来，很自觉地直接请凌玄钰进去，自己则去一边泡茶去了。
“臣弟拜见皇兄。”
说正事，自然要先有礼数。
皇上抬眸，示意凌玄钰坐下说话。
“皇兄，其实玄钰今日过来是想说，前段日子玄钰真正在做的事情。”
“哦？”
告假之前，凌玄钰还什么都不愿意说，现在倒是自己过来。
皇上明显来了兴趣，开始端起刚才张德福奉上的茶杯。
天气冷了，皇上的尚书房里烧了两个炭盆在身边，才不会感觉到从头到脚的寒意。
“皇兄，确实有人对我动手，有人在我身上下了蛊毒，这一个月也是在解毒。”
凌玄钰拨弄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这段时间，他就自己去解毒了吗？
皇上心里听着，也不是滋味。
打小凌玄钰就被太后抚养，皇上与凌玄钰的关系，那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蛊毒，可解？查出来是谁了吗？”
皇上朝旁边挥挥手，张德福一溜烟跑去找太医去了。
“回皇兄，蛊毒已经解了，之前拿的佛心草就是用于此，目前也只是有怀疑的人，并不十分确定。”
为了不先打草惊蛇，凌玄钰甚至都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对象。
“这事还是不要跟母后说了，等背后之人被抓到再说，朕一定为你做主。”
若要把安南王和凌玄钰摆在面前，让皇上选择，他定会毫不犹豫地选凌玄钰。
不只是出于兄弟之情，更是为了社稷稳固。
至少凌玄钰这么多年一直都安分，且跟皇帝是一条心，但那位安南王能隐藏自己这么久，实在是不能留。
“皇兄，还有一事，今日所议太子一事，不知道您有何打算？”
太子的身份本来就很敏感，再加上凌玄钰的摄政王身份也敏感，故而他从没有跟皇兄和母后说起过。
那年离开京城，或许凌玄钰还是希望华锦萱能好，故而那时对凌雨泽是太子没有任何意见。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太子之位，朕还有待考量，这几个孩子，都没几个是省心的。”
唯一省心点的就是凌沐瑾了，就是这孩子到现在都没有成亲，身后无人支持。
后边的话，皇上没说。
“皇兄，齐王无才无德，这段时间安分了些，但没有治世之才。”
“许王有些才干，但野心勃勃，这是臣弟查到的一点东西，您先看看。”
“瑾王谦恭温和，文武双全，也有您年轻时候的风范，还需要磨练一段时间。”
“瑾儿的婚事，臣弟见他最近跟国公府的嘉禾县主有些交集，或许可以看看。”
凌玄钰是真的有啥就说啥啊。
自从因为佛心草的事情凌玄钰都已经在皇上这里没有任何的忌讳，他该表的忠心都已经表了，若皇上再怀疑自己，那凌玄钰也无话可说。
“嘉禾县主？”
皇上似乎想起来什么，好像在中秋宫宴的时候，他封了一位县主。
再仔细想来，那嘉禾县主文采斐然，也定是通情达理之人。
若不是会主事理家的，叶青梧也不会带来宫里参加宴会。
后面皇上再派人调查一番，就能定下瑾王的王妃。
只是，定国公府的表小姐，定国公会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对华黎琏吗？
换言之，定国公和家里的几个公子，会像支持自家妹夫一样支持瑾王吗？
“这孩子好啊，若跟瑾儿有缘，也算是一段佳话。”
反正凌玄钰是把自己该带到的话都带到，后边皇上也有个方向。
凌许川的事两人仿佛是心照不宣，都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
皇上毕竟也是一国之君，有自己的势力，南方那些事也有所耳闻。
“皇兄，再没几日就要过年了，安南皇兄到时候回京，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总算是又有见面的机会。”
太后其实不愿意见到安南王的，皇上与安南王也不亲近。
甚至在说话的时候，凌玄钰藏在衣袖下的拳头都握得更紧。
“嗯，明日是最后一次早朝，朕会给些赏赐，你有没有想要的？”
“朕瞧着还有一株佛心草，若你需要，朕给你，没有条件。”
佛心草若对解蛊有用，那说不定对凌玄钰还有别的作用。
得知凌玄钰在摄政王府做了这么大一件事，还没有事先跟自己说，皇上就有所愧疚。
“没事的，佛心草再怎么说也是皇室的不传之物，以后臣弟有机会再找来还给皇兄。”
“至于赏赐，就给一般的就行，等明日臣弟再抬些东西出来充归国库。”
反正他有的是钱，甚至钱财在凌玄钰这边，都不算什么的。
跟皇上在尚书房说完以后，凌玄钰便出去。
果不其然，三位皇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凌沐瑾看到凌玄钰的时候也只是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是被几个哥哥架着来的。
今天本来是告假，在府里养病，没想到就是趁着自己没上朝的一日，朝堂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若说这一切与自己无关，都已经与自己牵连上了。
“你们等会儿不要说让你们父皇生气的话，本王希望能好好过个年。”
凌雨泽和凌许川定然是来表忠心的，表示今日不是他们撺掇朝臣，凌沐瑾不过是来凑数的。
想着华锦萱还在府中等着，凌玄钰离了皇宫便回去了。
回去一看，华锦萱还在睡着。
凌玄钰轻手轻脚地过去，直接也和衣躺下，把华锦萱搂在怀里。
“嗯？”
“这么快就回来了？”
华锦萱在还没有完全醒的状态下，只自己嘀嘀咕咕的。
好一会儿，华锦萱才意识到凌玄钰是真的回来了。
“阿钰，有没有事？今日没有紫丹参王，有什么异常吗？”
她最担心的还是凌玄钰的身体，生怕是还没痊愈就又受到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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