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元是行内人，也是懂规矩的人。
不管是不是真的灵验，在鬼神面前，是不能说不敬的话，这是行内最基本的规矩，谁都会明白。
但王新元说出，佛像‘鬼气森森’的话，明显是有些不敬的嫌疑。
可这也不怪他说，毕竟这些佛像，的确是鬼气森森的啊……。
尤其是佛像这种东西，怎么能全用黑色来处理？
这说明光是制作这一步，就有点不恭敬了，也就怪不得别人说了。
当然，除了故意做成这样的之外，我还想到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或许这些菩萨罗汉，本身就是长的这样，才做成这样的呢？
“好了，别说这样的话了。”李青云低声提醒。
王新元苦笑一声，说：“我知道规矩，只是说了心里话。”
李青云嘴角抽了抽，似乎想要说什么话，但最终没说出来，估计他跟王新元也是同样的感觉，只是觉得说出来不好。
药香的味道完全消失，我们已经到了老庙里，也没闻到半点气味，这的确非常古怪，我有点担心的小声说：“该不是那株药，真被摘走了吧？居然一点气味都没有了。”
“说不定这是那株药的特性，之前你不是也说了？很可能在白天的时候，药香会完全消散，只有在晚上才会出现。”王新元回话。
“希望吧……”我无奈点点头。
既然闻不到味道，那就只能靠双眼寻找了。
大殿范围很大，我们不得不瞪大眼睛，仔细搜索每一个角落。
“真会有这种特性吗？这味道也隐藏的太好了吧，连一点都闻不到，至少散发出一些味道，还好找一些，按说真在在这里的话，怎么也会有一些残留的味道，至少我们来了以后，能闻到一些普通草药之类，不那么浓郁的药香吧……”
我嘴上没再说，但心里却愈发怀疑起来。
甚至慢慢发展到，我觉得我们可能连位置都找错了。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务必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好好的把这里找一遍。
不光要看着地上，我们还一直要看两侧的佛像。
这里的佛像实在是古怪，真给人一种它们似乎是活的，一直在盯着我们的感觉。
忽然间，我正走着路，看着右边的情况，前面多了把剑，我一愣，才看到是李青云的法剑，他的法剑拦在我前面，我低声问了句怎么了。
他收回法剑，指指前面，说：“我们走到头了。”
我拿手电朝前照去，发现的确是走到头了，前面只有孤零零的一尊佛像。
这尊佛像同样是漆黑的，但看上去稍微要正常不少。
那是个女性，嘴角含笑，微微眯着眼，身材比较富态，除了涂的太黑之外，其他看着一切正常。
“这该不会是……观音吧？”
我有些不确定的说，没想李青云和王新元异口同声说：“不是观音。”
我一愣，问：“不是观音那是什么菩萨？”
两人都没说话了，一直盯着佛像看，不知道是不是在琢磨，到底是什么菩萨，我见他们不说话，只好自己一起跟着看，也没打扰他们。
这尊佛像看上去，恐怕是偌大大殿中，唯一看上去正常点的佛像了。
佛像看上去比较柔美，比较符合佛像的气质，可不知为什么，看了一阵后，我又感觉这佛像有点怪，究竟哪里怪，却说不上来。
这感觉就像是……对了！就像是蒙娜丽莎的微笑！
那副大名鼎鼎的画作，可谓是人尽皆知，最神秘的就是蒙娜丽莎的表情。
她有时实在温柔的笑，有时看着却像是神色严肃，有时会略显哀伤，有时候甚至给人感觉，在嘲讽别人……。
这座佛像给我奇怪的感觉，并不是说它像蒙娜丽莎一样，会不断的变幻表情，而是身上的气质，跟蒙娜丽莎有近似的地方，它看上去柔美，却透着股凶狠肃杀的气质，没错，就是这样的！
“这该不会是……”李青云有些惊疑不定。
我和王新元同时扭过头看向他，我是对此一窍不通，王新元是赶山人，长期待在大山之中，只会去研究大山，熟悉的也是大山，肯定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现在唯一能给出答案的，也就只有李青云了。
“是什么，你到时说啊！”
我忍不住催促，李青云脸皮抽搐着，扭头看了眼其他佛像，犹豫不定的说：“这该不会是……湿婆吧？”
“湿婆？”这词汇我有点陌生，忍不住一愣。
他点点头说：“佛教是舶来物，不过到了国内后，经过很多次的清洗，和大变革，才形成如今的佛教，现在的佛教，跟过去的佛教，大相径庭，几乎完全成了两个宗教，只有一部分东西还是一样的。”
“原本存在的很多东西被废弃了，毕竟在上位者的眼中，那过于残暴、另类，跟儒家思想相去甚远，会影响到统治。”
“不过除了中原佛教之外，传到其他地方的佛教，还是很好的保存了原始佛教的东西。”
指指那尊看似是菩萨的佛像，李青云说：“原始佛教是印度传来的，在印度佛教中，有许多残酷的东西。”
“印度佛教有三相神，分别为梵天、毗湿奴和湿婆，代表着天帝的各种宇宙功能。”
“其他的就先不说了，就说这湿婆吧。”
“湿婆是三相神中的毁灭神，兼具生、殖与毁灭，创造和破坏的双重性格。”
“因此湿婆也能衍生出各种不同的相貌，世人所见的湿婆，总会有数不清的法相。”
“这也是湿婆的诡异之处，这尊法相不好说是什么相，毕竟我对此了解不多，不过看样子，这尊佛像应该就是湿婆无疑了。”
李青云断定这是湿婆的原因，是周围那些看上去很邪门的佛像。
毕竟是毁灭之神，虽然也可以创造，但围绕在这亦正亦邪的佛身边的，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路数吧？至少不会太正常就对了。
李青云的判断，让我和王新元听的一愣一愣的，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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