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游默然。
“他日小弟你若见到贾圣，代我向圣人致歉。”
“若有轮回，狐族罪女，必当……”
“咳咳……”
话未说完，狐不归剧烈咳嗽起来。
“句芒。”
王游面露急色，张口道。
几乎是话音刚落，句芒手中便凝聚一道绿芒，涌向狐不归。
只不过，此刻狐不归，已经切断与阴桃阳李之间的联系，体内草木本源早已消耗殆尽。
蕴含生息的绿芒穿过虚影，消耗了十之八九，留在其体内的生机极少。
不过，总归让狐不归的气色缓和许多，精神也为之一振。
但王游很清楚，此状态还有一个名字。
回光返照。
“小弟，谢谢。”
狐不归露出笑脸，轻轻摇了摇头，“不过，现在草木生息，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
“赤子之心与黑远行的意识，相互损耗，所剩无几。”
“余下控尸术本源，你虽无法吸收壮大，但可以用来布下死气之雷。”
“就如你在乾州凝聚的死气瓶。”
狐不归看着已经消融的黑白雾果，眼中那最后一丝执念，终于消散。
此刻的她，念头通达。
“狐姐，那控尸术本源，我会将之交给贾圣。”
不过，王游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小弟你……”
狐不归欲言又止。
她很清楚，控尸术本源对于王游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死气瓶在乾州的恐怖，有目共睹。
但王游却拒绝了。
这是在替她了断因果。
“狐姐，不碍事的。”
王游面露笑容，“别忘了，我也有控尸术本源。”
“嗯。”
狐不归不再坚持，眼中含着感激。
“阴桃阳李中，我的一切气息，已经清除干净，待我虚影意志彻底消散后，母株之上，便会接下阴桃。”
“有句芒的帮助，阴桃会很快成熟。”
“然后，会自主激活我留下的引子，从而凝聚阳李十颗。”
“一母十子，同气连枝。”
“到时候，小弟你可安排化身融合阳李，便能无视距离，随意出入道界。”
狐不归似在交代后事般，声音极其虚弱。
王游重重点头，欲要抱拳行礼。
但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忽然响起狐不归的声音。
显然，接下来的话，不传六耳。
“阴桃与你道界相连，你以灵力温养，事半功倍，日后凡融合阳李者，皆受你绝对节制。”
“待人以诚，也要未雨绸缪。”
许是担心王游仁慈心软，狐不归又补充了一句，“手段，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王游身子一顿，随即不动声色，拱手一拜，“多谢，狐姐。”
“我终于可以安心了。”
见此，狐不归面带祥和，甚是开心。
抬着头，看着天空，语气中满是感慨，“还是狐族之体舒服啊。”
忍辱负重？
或者说心有执念。
九尾狐一族的圣女，却放弃本体，选择与草木融合共生。
以狐不归的骄傲，是绝不允许的。
而她的心魔，她的仇恨……
从未与王游提及。
但因果循环，殊途同归。
最终，心愿已了……
“小弟。”
狐不归的虚影，开始脱离阴桃阳李的范围，升向天空。
回头，看向王游，“保重！”
“狐姐，保重。”
王游抬头注视，轻声低喃。
直到狐不归的虚影，消散于天地。
……
有句芒的帮助，阴桃阳李的成长极其迅猛。
树冠之上，长着一颗巨大的桃子。
而桃子周围环绕着十颗李子。
阴桃阳李，完全体！
“还真是夺天地造化的存在。”
句芒语气中，带着感叹，随即手指一点，那已经成熟的李子自动脱落七颗。
分别落入七大化身的手中。
“有了阴李，这次我可以前往更远的地方。”
褐衣笑着看向掌心的阴李。
前一阵，他们被王游安排，前往相应环境，寻找升华自身的契机。
但因为当时阴桃阳李正在炼化兵者化身，失去对道界的感知，让他们无法离开太远的距离，导致收效甚微。
如今问题解决，褐衣跃跃欲试。
“去吧。”
王游扫视一众化身，笑着说道。
与龙养生一战，说白了取巧大于实力上的正面碰撞。
对于适应与上位强者战斗的经验，实在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
当然，也不能说全无效果。
起码他知道，上位天道八彩，他们的灵力已经与世界相通，源源不断，绝对不要寄希望于消耗战。
不过，十凶之柱投影空间，还是他兜底的手段。
打不过，对方也未必能跑得了！
眼下，九圣便只剩下北辰歆与万里云。
前者，待在元老会之中，而其本身为一处碎片空间，即便有青龙太一，无法找到空间节点，王游也进不去。
至于后者，在公孙起之手，对于王游来说，则相对简单许多。
只不过，在王游的潜意识里，他对于孙峰，很是复杂。
哪怕一切，都有所迹象。
但总归是建立在猜测之上。
希望自己是庸人自扰，但王游也清楚，若孙峰真有问题，迟早要面对，如今的优柔寡断，绝对不是好事。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眼中犹豫逐渐变得坚定。
犹豫就会败北，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若有问题，那孙峰的背后，必然是雷神。”
目光落到那颗绿色果实上。
只要等走兽孵化，契约之后，便可闭关，冲击中位天道。
中位境界，无论是面对雷神，还是北辰歆，都更加稳妥。
“呼。”
深深呼出一口气，随即王游便走到阴桃阳李前，盘膝坐下。
本来，想着利用时间流速节省等待，但想到如今阴桃阳李结果，其草木气息正浓之际，万一弄巧成拙，影响到走兽孵化，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绿色果实已将近成熟，若非之前是为了催熟阴桃阳李，恐怕此刻走兽已经诞生。
“好饭不怕晚。”
难得闲下来，王游也选择静心，保持最佳状态。
……
数日后，似福至心灵，王游缓缓睁开眼。
目光落在那绿色果实之上。
灵力灌注双眼，透视果肉外壳，直达其内。
待看清之后，王游不由双眼睁大，语气惊讶。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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