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乔安妮.修伊特连忙说道：“欧洲核子研究所的确是欧洲最大的科研组织，但要说对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投入的研究资源，就未必多么大了，据我所知，欧洲核子研究所几十个研究在同时动工，临时插入对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的研究项目能够得到多少资源投入研究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她直视乔治，“乔治教授，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既不是欧洲核子研究所的主席，也不是欧洲核子研究所的主管，你拿什么代表欧洲核子研究所？你觉得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非常值得研究，但不代表别的科学家也觉得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非常值得研究，说不定他们对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不屑一顾”
“的确有可能是这样。”戴碧思附和说道：“一个科学家有一个科学家的研究，他们一般都会在自己研究的项目里面投入大量的精力，根本就没有可能放下手上的研究去研究一个新的课题，除非他对自己研究的课题并不是那么感兴趣，但这种事情可能在别的研究所发生，但绝对不会在欧洲核子研究所的科学家群体力发生，因为欧洲核子研究所一向都财大气粗。”
和其他的商业支持的科研机构不一样，欧洲核子研究所是得到国家支持的一个科研机构，而更重要的是，欧洲核子研究所不是一个国家在支持，而是整个欧洲在支持，他从来都不会缺少研究经费，但凡能够进欧洲核子研究所的人都是欧洲最杰出的科学家甚至是其他国家的科学家也被吸引了过去，可以说，欧洲核子研究所是科学家最自由的研究所之一。
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每个科学家都有自己感兴趣的项目研究，这在以前是优势、是备受欢迎的，但放在这里。就是劣势了。
没有足够的人手你怎么完成研究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的责任？至于说调动其他科学家来帮忙研究，那倒未必。道理很简单，再震惊的研究也未必比得过自己喜欢的研究，更重要的是现在这里不是欧洲核子研究所，而是华夏帝都，欧洲核子研究所的科学家很多都不在这里，他哪怕是临时征集意见也非常困难，这就是缺陷。
戴碧思抓住缺陷就是一顿猛批，谁叫欧洲核子研究所对她们这些中小型研究所威胁太大了。
“你拿什么担保一旦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交给你们欧洲核子研究所。就一定能够得到大量的资源支持？”
“我以名誉。”乔治信誓旦旦的说道。
“名誉？哈哈……。“乔安妮.伊修特冷笑一声，”我说过，你既不是主管、也不是主席，你的名誉有什么用？”
“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落到你手里的下场无非就是被搁置，或者几年后重启而已，最多就是赔上你个人的名誉，但是你的名誉有什么用吗？在场的科学家哪个名誉比你差？乔治，你真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你们……。”
乔治恼火的看着两人，但对方毫不犹豫的直视他的目光，他心里就更愤怒了。“你们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得到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的研究权吗？有必要这样恶毒吗？”
乔安妮.伊修特毫不犹豫的反击，“恶毒？我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而已，如果我恶毒的话。我就不会说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而是说你是一个满嘴大话得骗子。”
她在美国就以能言善辩著称，女人的天然优势让她哪怕是言辞激烈了一些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反感，至于有没有必要撕破脸皮，呵呵，竞争还讲究这个？
在这个科学氛围异常发达的时代里面，名和利是她追求的，名怎么来？研究、论文、轰动世界，至于利。有了名还怕没有利吗？
所以她争了。
戴碧思同样冷笑一声，恶毒？还真是天真。在国家扶持的实验室里的科学家一个个都像温室里的花朵，根本就没有经过风吹雨打。
他不明白像她们这种被商业机构支持的科研机构对成果的渴望。在欧洲核子研究所的科学家还在慢悠悠的研究自己感兴趣的科研的时候，她们就不得不背负沉重的压力进行研究商业机构感兴趣的研究。
商业机构不是开慈善的，他们支持科研机构是有目地的，目地很简单，利益，通过支持科研机构的研究来获得大量的专利和新产品，然后获取利润，又或者借助有名气的科研机构来为自己的产品背书。
在这样的情况下，像她们这种科学家往往压力很大，这也是为什么商业机构支持的科研机构里面造假的事情屡禁不止，而在国家支持的科研机构里面很少有造假的事情的发生的原因之一。
两者所处的环境不一样，造成他们的想法也不一样。
更何况在现在的地球联邦，科学家的数量已经到了一个泛滥的地步，那些优秀的科学家被国家支持的科研机构招募走，当然是感觉不到压力，但她们这些人感受到巨大的压力——科学家数量太多了，自身不过硬的科学家需要面对大量的同行竞争，竞争不过的科学家很容易闲赋在家，虽然不至于饿死，但作为科学家，心里总有那么一点傲气、不能一展才华，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好的时代、但也是最坏的时代，不能力争上游者，最后只能抱憾而归。
“你们不要争了。”萧离淡淡的开口，现场几乎是立即平静了下来，“虽然很想给你们，但是很抱歉，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不会交给任何一个人或者机构研究。”
“为什么？”戴碧思不服气，争了这么多，甚至是撕破了脸皮，以后大家参加聚会的时候肯定不会过多的交流，甚至连欧洲核子研究所都会抵制她，若是能够拿到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来研究还好。只要出了成果，很快就是领军人物，连国家都要支持。但她付出了这样的代价，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心里很不甘心。
“为什么不能交给我们？萧院士，作为地球联邦首席科学家的你应该能够明白我们这些人的急切心理。”
她抿着嘴唇，“如果是因为刚才的话过于恶毒的话，我道歉，我太急躁了，你应该能够理解我在见到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时心里的激动。”
“我能理解。”萧离淡淡的说道，他当然能够理解，作为一个科学家。他自己很清楚这种激动，但她更清楚戴碧思激动的里面夹杂了多少功利的因素。
对于现在地球联邦的氛围他是清楚的，但他没有任何改变的办法，不是不能，而是不愿意。
固然，功利渗透到地球联邦那些下层科学家的心里，使他们不顾一切的想要一飞冲天，甚至闹出了很多造假事件，引起整个学术界的震动，但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氛围下，地球联邦的科技在急速推进之后。
因为想要力争上游所以剑走偏锋，但同样的。也因为想要力争上游很多科学家都发挥自己的脑子、挖掘自己的灵感，从而为地球联邦的科技和理论添砖加瓦。
人心不一，但整体来说，整个学术界还是有所进步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没有插手的必要。
“但是我虽然理解，可我不能将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交给你们研究，不仅仅是你们，连任何一个研究机构。不管是个人还是国家，都不会交给他们。”
“为什么？”
乔治忍不住问道。不交给个人他理解，但是不交给国家这是为什么？难道……乔治审视的看了萧离一眼。
一艘宇宙飞船。而且还是非常先进的宇宙飞船，它对一个文明的推进作用是非常巨大的，因为文明可以从完整的宇宙飞船里面逆向推演出这艘宇宙飞船的科技，从而模仿它、制造它、然后掌握它。
不要小看了这种能力，在过去的地球联邦里，不知道多少国家就是靠着逆向推演而崛起的，早期的美利坚逆向推演欧洲的技术、后来的日本逆向推演美利坚的技术、华夏逆向推演美利坚的技术、印度逆向推演美利坚的技术等等，他们都是通过逆向推演别人产品从而获得技术。
你可以说这种行为不道德，但是你不能否认这种行为为自己国家带来了极大的促进，对于文明同样也是。
至于说道德，呵呵，在文明层面上还有什么道德可言？你给外星人讲道德，人家外星人不一定给你讲道德。
可以说，只要不是超出能够理解的技术，地球联邦就可以逆向推演出它的技术，而光速飞船虽然是三级文明的造物，但对于二级文明巅峰的地球联邦来说，并不是不可理解的技术，至少相对论能够为他们提高理论指导。
可现在萧离却说不交给任何一个人，他不由的怀疑萧离是否想要独吞这艘宇宙飞船了。
“萧。”乔治说道：“你自己一个人没有办法研究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的……虽然你是首席科学家、天才科学家，能力在整个地球联邦里面都没有人比得上你，但一艘宇宙飞船凝聚了一个文明的结晶，仅凭你自己是消化不了的，唯有欧洲核子研究所这种大型科研机构才可以吃透它，然后逆向推演出对应的技术。”
“不。”
萧离摇摇头，“我从未想过研究它，因为和研究它比起来，它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戴碧思忍不住开口，“还有什么事情比研究它、提升整个地球联邦的科技层次还重要的事情？”
“巡视银河系！
萧离缓缓的说道，他看了在场的人一眼，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在很早以前，地球上的人类就在仰望星空的时候思考在这个宇宙中我们是否是孤独的文明，但是现在已经证实了，我们不是孤单的文明。”
“非但不孤单，相反，文明的密度超乎我们的想象，在过去的几十亿年里，不知道多少文明崛起了、又不知道多少文明湮灭了，我们只知道在宇宙这片森林里面充满了恶意，这是我们的黑暗森林。”
“所以我们畏惧了……惧怕这片黑暗森林，我们不敢踏出太阳系去和其他文明接触，生怕引来了灭顶之灾，但我们需要明白的是，我们这种鸵鸟心态固然可以保一时之安慰，但无法保一世之安危，对于一个走出星球的文明来说，只要不是遇到宇宙级的灾难或者黑暗森林打击，它是很难自我毁灭的，因为宇宙的资源很丰盛，至于对于我们这种刚刚走出星球的文明来说资源很丰盛。”
“我们就像是殖民时代开启之初离开自己国家去海洋对面探险的人一样，我们在惊呼世界居然这么大、黄金这么多，但随着殖民时代的落幕，我们发现其实世界这么小、黄金这么少，这种心态的转变在未来肯定会同样重演，除非我们就此停下发展的脚步，但黑暗而冰冷的宇宙却是有着‘不进步、则死亡’的规则，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停下发展的脚步。”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就像是一只睁开眼睛的瞎子，所见的宇宙，都是充满了黑暗的迷雾，所以我们需要一盏点亮黑暗迷雾的明灯，而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就承担了这样的责任……它以无限接近光速的飞行速度向宇宙飞行，将宇宙中的信息传递给我们，让我们了解到这个黑暗而冰冷的宇宙。”
静……
寂静，在场的人没想到萧离居然有这样的心思，居然想要借助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来探索这个黑暗而冰冷的宇宙，过了几分钟，乔治才犹豫着开口，“抱歉，我无法认同这种想法，因为我觉得通过研究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来提升地球联邦的科技层次比区探索黑暗而冰冷的宇宙要有意义得多。”
“但两者并不冲突。”萧离笑着说道：“我们可以通过资料来研究，要知道，伽马文明已经投靠了我们，他们的科技奖全部为我们所用，只要有材料，建造第二艘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并不是什么难事，你们根本就没有必要盯着这艘生存家园号宇宙飞船。”
“……。”(未完待续。)
ps：提前预祝大家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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