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被朱佑樘扯到了怀里。他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间，惹得她一阵痒痒。耳畔传来他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若不说，皇后当如何，色诱不成？”
他就在耳畔低语，热气喷在顾雨桐的耳朵上，让她浑身一颤。一时间涨红了脸，话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朱佑樘享受得看着顾雨桐害羞的模样，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捏了捏她早已红的发烫的小脸蛋儿，决定不再逗弄她了：
“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刀起刀落的岂不是便宜了他？像梁芳这样的人利欲熏心，从云端掉落，没了实权被人践踏，必然会比死了还难受。御用监的掌印太监早些年遭梁芳诬陷才沦落至南京，那时与他对食的宫女也死于梁芳之手。此等怨怼，那掌印太监如何会轻易放过梁芳？”
顾雨桐听了，思考了一会儿道：“你是想借那掌印太监的手杀了他？”
朱佑樘摇了摇头：“梁芳是我下旨调动的，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动手杀人。但杀不了，不代表治不了，宫中那些惩治的法子终归不是白学的。他现在或许还在侥幸自己逃过一劫，只消等得他上任，就会明白，当初倘若死在京城就好了……”
顾雨桐的心脏咚咚咚的跳，特别是当他轻飘飘的说出那句‘死在京城就好了’的时候。她一直主观的认为朱佑樘一直是那个一尘不染，宛若谪仙的少年。她对他的态度总是或多或少的被他小时候的模样影响，总觉得自己应该保护他……
可是，现在想来，能够顺利登上皇位的人，又有几个人的双手是干净的？或许，这么多年的皇宫生活早就使他变成了另一个人，只是一直以来她都迟钝得没有发现罢了。
“雨桐。”朱佑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可是在怕我？”
他的一句话让顾雨桐因为在沉思而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不得不说朱佑樘真的对她出奇得了解，仅凭她的一个表情，就能猜出她心中所想。
她没有说话，因为在这个时候，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环住她手臂的力道又紧了紧，朱佑樘的胸腔就贴在她背后，甚至能清晰地听见那强有力的心跳声。
身后传来轻不可闻的叹息：“雨桐你只需记得，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他任记得彼时他不过是个刚刚被册封的太子，手无实权，谁都保护不了。
顾雨桐为了救他在永宁宫中挨得那一顿板子，她被打到晕厥，却始终不肯出声喊疼的样子，至今都会在他的梦魇中出现。
如果可以，他也想要一直做顾雨桐心里那个与世无争的少年，可是这样就护不了她一世周全。
“你只需知道，便是我死了，也不会再至你于险境了。”
没由来的，顾雨桐听到这话心脏一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漾开，鼻子一阵发酸。
她背对着朱佑樘，后者看不清她此时此刻的表情。许久，她带着一丝鼻音回答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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