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眼神飘忽,洛玉鸾显然也知道这金簪的来处,话头一转,飞快的抢过金簪吼道:“这明明就是我娘的金簪,不是你娘的嫁妆。”
周姨娘点头附和着,只是手紧紧地抓着洛浩东的衣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镇定下来。
“哦?不知道金簪上这文家的印记又该怎么解释。父亲,染儿有一事不明,希望父亲能为我解答。”
洛浩东当然不会当面否认,只是没想到事情最终会闹成这样子,洛磬染全然不顾及他的颜面,和以前温顺的作风反差极大,尖锐的眼神看的他浑身不自在,于是没好气的说道:“你说。”
“父亲,请问大将军府的主母是谁?”
洛浩东愕然,没想到洛磬染会问这个问题,而周姨娘则一脸期盼的望着洛浩东,曾经洛浩东不止一次告诉她,她才是大将军府的真正主母。
“你明知故问。”洛浩东有些气急败坏的低吼。
洛磬染并没有因为父亲的愤怒而停止质问,感情既然都淡了,还会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吗?脸面是自己挣得,洛浩东这位父亲显然没有扮演好一个父亲的角色。
洛磬染带着冷淡的的语气反问道:“父亲的意思可是大将军府目前的主母依旧是我母亲,文氏?”
洛浩东脑海闪过一位温柔贤淑的女子,霎那间又被房中男女纠缠的画面侵占,女子衣衫凌乱的躺在床上,室内散发着糜烂的味道,随后一转是女子被抛尸荒野的凄凉。
“主母当然是我,老爷,你告诉她,我才是大将军府的主母。”周姨娘狂躁的怒吼,她怎能忍受十多年的忍气吞声付之东流,眼中藏着难以控制的疯狂。
洛浩东低头看了眼被周姨娘紧抓的胳膊,这女人自己可以宠着,但绝对不能质疑自己。而现在他居然被两个依附于自己的女人质问,洛磬染挑起的怒火瞬间又被浇上燃油,眼中的温柔一点点退散。
“父亲,周姨娘当大将军府的主母,不知道皇上知道这件事吗?”
想当年,母亲可是皇城第一朵娇花,外公是唯一的皇商,求娶的人多不胜数,是洛浩东在一场大战中获胜后向皇上请求赐婚,才成功娶到母亲,即便洛浩东声称文氏病逝,可没有皇上的批准,大将军府主母的位子也不是洛浩东想换就能换的。
洛磬染并不知道洛浩东将文氏抛尸荒野,只是上一世从洛玉鸾口中得知母亲是被她和周姨娘陷害。
一桶冰水从头上浇下,洛浩东被洛磬染的话惊出一身冷汗,这话如若传到皇上耳中,将会得一个蔑视皇权的罪名,除非皇上再次赐婚,否则这一辈子,大将军府的主母只能是文氏。
“混账,一个贱人也敢称主母。”
周姨娘听完更加有底气,挺直了腰板,盛气凌然的嘲讽道。
“听到了吗?我才是将军府的主母。”
“啪”一巴掌猝不及然的扇到了周姨娘脸上,嘴角流下一条红丝,不敢置信的望向对她动手的洛浩东。
“贱人,我说的是你,小小妾室也敢自称主母,大将军府的主母是文氏,认清自己的身份,否则家法处置。”
“爹爹,主母已经去世多年,姨娘这些年为府里尽心尽力,抬为主母也当之无愧,唔唔……”
周姨娘忙上前捂住洛玉鸾的嘴,在她耳边说道:“别说了,你没看到你爹的表情吗?”
洛玉鸾怕怕的缩了下脖子,不敢再言。
周姨娘轻捂着被打的脸,跪在洛浩东和洛磬染面前,痛哭流涕的辩解道:“老爷,二小姐,奴婢是因为被红袖打晕了头才会胡言乱语,险些坏了大将军府的规矩,还请老爷和二小姐原谅。”
洛浩东的脸慢慢缓和下来,而洛磬染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上前从洛玉鸾手中将金簪拿回,“呵呵”冷笑两声,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洛玉鸾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样。周姨娘的头紧扣在地上,没人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只是那柔弱的身姿让某些人的心软了下来。
“染儿,周姨娘也是无心之失,不如……”
“真是这样吗?”洛磬染面无表情的望着这个亲生父亲,难道她真当自己分不出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我说是就是,你是我女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该以我为天。”
洛浩东此话一出,气氛又冷了下来,洛磬染低下头直说了一个字:“是。”
此时期盼已久的医师终于姗姗而来,化解一时的尴尬。洛浩东紧随众人进屋,却被洛磬染叫住。
“父亲,先前您说母亲的嫁妆保管在府中库房,就连我都无法碰触。如今看来,放在府中并不安全,请求父亲交由我自己保管。我不希望到最后娘亲的嫁妆变成外人的,况且是一个奴婢。春竹,等会将母亲留下的嫁妆单子交给父亲,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能够整理完交还于我?”
正在看诊的医师显然没有想到大将军府里还有人敢偷主母的嫁妆,要知道在王朝中,除非女子主动使用嫁妆帮助男人,否则男人私自动用或者无法保护女子嫁妆的都会被世人嘲笑,这种男子没有生活能力,需要女子持家。众所周知大将军府的主母早年去世,那主母的嫁妆自当由她的子女保管,没想到大将军一直未将主母的嫁妆交给嫡小姐,说什么嫁妆不安全、变成外人的,一听就明了是大将军送给了别人,否则在门禁森严的将军府,有哪个贼人敢来偷东西,由此看来大将军并非世人称颂的翩翩君子。
“孽女,为父怎会贪你娘的嫁妆,为父是怕你保管不当,最后这些嫁妆都败在你手上。我绝对不会生出你这吃里爬外的东西,简直丢尽将军府的脸。”
洛浩东急忙辩解,要是让外人将此时传出,他还哪有脸在朝为官,而他又舍不得文氏的大笔嫁妆,如今大将军府能够衣鲜亮丽,他能迅速爬上大将军的位置,全靠文氏的嫁妆支撑,怎能因为洛磬染几句话就将到手的财富拱手让人。
洛磬染就等着这句话了,无论什么理由,只要能将母亲的嫁妆要回即可,绝不留给敌人壮大敌人的实力。
“这样啊!我就说为何父亲总是对我要求诸多,对庶姐反而仁慈相待。原来父亲不是我的亲爹啊!既然如此,父亲更加要把娘亲的嫁妆给我,府里只有我才是娘亲真正的亲人。”
洛浩东怒火中烧,紧握的双拳恨不得打在洛磬染的脸上,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气愤的甩袖离去。
洛磬染院内,四个丫鬟伺候着晒太阳的主子。
“小姐,您这么直白的跟老爷作对,怕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春竹将嫁妆单交给管家后,看到洛磬染不急不慢的样子,心中大急,刚刚管家的语态可不是那么友善,老爷估计已经恨上小姐了。
“春竹,你觉得我不跟父亲要回娘亲的嫁妆,他就能让我过好日子吗?活的十多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不会比现在更差了。我就是把娘亲的嫁妆送给乞丐,也不留在将军府让他们用我娘的钱来祸害我。”
洛磬染愤恨的说道,前世洛玉鸾可不就是用她娘亲的嫁妆从皇宫站稳了脚跟,还收买了自己身边的丫鬟,将春竹她们一个个祸害致死。
秋菊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姐,深沉的像历经无数磨难,参透世间种种,令人敬畏,也令人恐惧。
“小姐,您不是希望老爷给您更多的关怀吗?”
“春竹,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你以为父亲真的不知道大姐姐她们做的事情吗?”
四个丫鬟满脸疑惑,洛磬染也未过多解释,望向天空的白云,思绪飘得越来越远。
秋菊随着望了望天空,依旧不解的拉住冬梅询问。
“冬梅,你说小姐这话什么意思?自从上次小姐受伤,行为举止越来越神秘了。”
冬梅瞟了秋菊一眼,目光呆滞的目视前方,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反应。
就在秋菊还想向夏荷求助,洛磬染突然开口。
“春竹,去屋里把贵重的首饰等拿出来,我们出府一趟。”
四个丫鬟怪异的对视一眼,乖乖将房内的首饰和银票整理好,洛磬染满意的点点头,领着她们径直来到皇城内的一处贫民区。
贫民区总是有几个流氓在路上游荡,看到洛磬染等几个身穿华服的小姐,不自然的将目光放在她们身上,令春竹等人十分不自在。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你看他们的眼神,真令人不舒服。”
洛磬染停在一家破旧民房前,一侧是半塌的墙,院内一览无遗。回想前世,这里住着一位轰动皇城的财神,现在还没有人发掘他的才能,当初为周裴勇东奔西走时曾有幸见过一面,可惜那时他已经归顺其他势力,自己设计他身陷大牢后被狱卒侮辱而亡。这一世,洛磬染不仅要赎回自己的罪过,还要将这位忠义两全的财神收为麾下。
冬梅上前推开木门,谁知还未全打开,门就“轰”一声倒地,溅起一层尘土。
从屋内走出一位身着乞丐服,满头乱发、十分糟蹋的男子。
“你们是谁?”
洛磬染屏退四个丫鬟,恭敬的对男子行了个礼。
“先生你好,我是大将军府的二小姐洛磬染,有些事向先生请教。”
男子沉寂的双眸闪过一丝明亮,霎那间又黯淡无光,默默地转身返回屋内。
“你找我何事?”
“先生,我这人向来心直口快,有话直说,请先生见谅!我希望您能做我的军师。”
“呵呵,小姐难道没看到我现在的模样,我根本没有能力帮你,你找错人了。”
男子低垂着头,手中握着酒瓶,混着食物的恶臭味向洛磬染袭来。
洛磬染将手中的包裹打开,黄金的闪亮令人不容忽视。
“先生,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何不给我们双方一个机会,我可以保证,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压你。”
男子拿起一锭金元宝放在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不屑的扔回桌上说道:“金子是好东西,但我要的不是这些。”
男子鄙夷的看了洛磬染一眼,有钱人就喜欢用金子砸人,以为金子可以买到一切,甚至一个人的尊严吗?
“当然,这些是我送与先生的见面礼,而且我已经有那位女子的下落,不日就会将她带来见先生。”
男子猛然瞪大了双眼,上前紧抓洛磬染的双臂,不敢置信的摇晃道:“你找到她了?真的吗?”
“先生,你能先放开我吗?是的,那位女子正在进京的路上。”洛磬染掰开男子紧抓着她的手,微笑着说道。
男子骤然跪倒在洛磬染面前,内心澎湃不已。他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找到她,不想这位二小姐给他带来了惊天的消息。
“二小姐,只要您能帮我找到她,我的这条命就是您的了,永世做您最忠诚的奴仆。”
洛磬染嘴角微微翘起,她就知道,那女子是财神的致命点,虽然有利用之嫌,但定会保证财神这世的人身安全,让他们恣意的生活。
“先生请起,日后有事我还需向先生请教。”
“二小姐能帮我找到那人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这些金饰请小姐拿回。”
“先生错了,我知先生胸怀大志,但没有这些黄白之物,在皇城寸步难行,这些先生就安心的收下吧!这几日先生需秘密的在皇城召集忠诚的下属,过些日子还有大动作,切记一切都要隐蔽,不要被人发现端倪。”
洛磬染预计,过几日就能逼洛浩东将娘亲的嫁妆全部还回,这将是她组建势力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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