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的大集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人太多了，杨桃还想找个好的位置停拖拉机，结果根本没地方停。
只得停在进公社的路口，一停下，车上的人乌央乌央的朝地面上跳。
“杨知青，回去的时候，别忘了等我们啊。”
“你们自己估好时间，太晚了我就走了。”
没一会儿，车上的人就走的差不多了。
杨桃这才拎着自己的篮子，朝人群中走去。
因为是大集，今天集市上的物品特别丰富，杨桃还见到了许多之前没见到过的东西。
甚至还看到了队里不少人摆了个小摊子，搁那售卖。
有的卖豆腐，有的卖鞋底，还有卖板凳的，诸如此类。
当然这个卖板凳的自然是程修筠了。
杨桃经过他们兄妹俩摊子时，就见程嫚嫚苦着个脸，直到看到她，才露出个笑脸来，“杨桃姐，你来了？”
杨桃点着头，“是啊，我刚来，你们来多久了？”
程嫚嫚：“天不亮就来占地方了。”
杨桃愣了下，“这么早？”难怪路上没看见他们呢。
“对啊，要是来的晚，都没地方了。”
这点杨桃很同意，因为她和程嫚嫚说话的这功夫，就被人挤到一边了。
还是程修筠及时扶了她一把，杨桃才不至于摔倒，和程修筠道了谢，杨桃便在程嫚嫚身边站立。
程嫚嫚趁机对她哥道：“哥，你在这看着吧，我和杨桃姐去买东西。”
程修筠看了她们俩一眼，“你们小心点。”
“知道啦。”程嫚嫚挥挥手，牵着杨桃就走。
直到她们的身影，被人群淹没，程修筠才收回目光。
她们在逛集市的时候，杨桃还遇见了卖山货的顾白薇，看见她们俩，顾白薇有少许的不自在，不过还是问，她们要不要买点。
杨桃摇头，程嫚嫚倒是有需要，跟顾白薇买了点蜂蜜。
顾白薇喜笑颜开，让程嫚嫚以后要买蜂蜜都可以找她。
程嫚嫚没接话，付了钱，拉着杨桃就赶紧走。
两人一路走一路逛，很快两人的篮子都装的满满当当的。
杨桃想着自己年画还没买呢，挤到供销社里头，跟人抢年画。
顺便买了一支毛笔和两盒墨水以及不少红纸，反正时间还早，她不如写点对联卖卖，就当练练手。
要是能卖出去呢，最好，卖不出去也不要紧，送人和以后贴都行。
“麻烦让让，别挤我啊...”
然而没一个人搭理杨桃，等她拿着买好的东西挤出去时，衣服扣子都被挤掉了一颗，头发也乱糟糟的，至于鞋子，早就被踩的看不出颜色了。
在外头等着的程嫚嫚，见杨桃这个样，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杨桃姐，你好惨。”
杨桃无奈的耸了耸肩，谁让这群大妈大婶们的战斗力太强了呢？
见杨桃买了红纸，程嫚嫚问，“杨桃姐，你要写对联吗？”
杨桃点了下头，“对啊，我打算写了卖，你觉得可行吗？”
一说这个程嫚嫚来了劲，“肯定可以，正好我哥一张凳子没卖出去呢，你上我们那去呗。”
杨桃正好有这个打算，“成，不过这事儿得你哥同意。”
“他不同意凳子也卖不出去，还不如卖对联呢，一会儿我给你帮忙。”
“行啊，要是卖得好我就给你工钱。”
程嫚嫚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等她们俩回到程修筠的小摊前，他的摊子还是无人问津。
程嫚嫚早就见怪不怪了，来到程修筠身边，把杨桃打算写对联卖的事儿给说了。
杨桃竖起耳朵听着呢，程嫚嫚说完后，便问他能不能借两张凳子。
程修筠看了看一脸期待的程嫚嫚，再看看眼睛亮晶晶的杨桃，点了点头，“可以。”
程嫚嫚高兴的就要跳起来，“杨桃姐，我就说我哥会答应的。”
杨桃笑了笑，跟程修筠道了谢后，就和程嫚嫚在合起来的板凳上忙活起来了。
而程修筠被程嫚嫚打发看着她们买的东西。
有不少路过的人看见她们手里的动作，好奇道：“你们这是卖什么呢？”
“卖对联，婶儿需要来一幅吗？你想写什么喜庆话都行。”
“什么五谷丰登，福旺财旺运气旺，家和万事兴我都会写...”杨桃边裁纸，边推销着。
这时候对联的价格并不贵，就是裁纸的时候费力了点。
杨桃定的价格是两毛一副，三毛两副。
刚问话的大婶觉得这价格有点贵。
“婶儿，话不能这么说的，供销社价格是比我们低一点，但人多啊，而且你去了也不一定能抢着，在我这买就不一样了。
你想写啥就写啥，而且还不用排队，再个就是你买两幅的话，自个家里贴一幅，你还能给亲戚或者娘家送啊。”
“这大过年的，不就图个喜庆吗，你娘家或者亲戚知道你这么贴心，还不得说你有孝心？婶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大婶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那我要两幅。”
一旁的程嫚嫚看杨桃的眼神都变得崇拜了起来。
不愧是杨桃姐，忽悠人一套一套的。
程修筠则是扯了扯嘴角。
他们兄妹俩的小动作，杨桃并不知道，正专心的跟那婶子说话，“好的，那婶儿你等我一下，我裁了纸马上写，婶儿要写什么样的？”
那大婶：“写五谷丰登吧？另一幅写家和万事兴。”
“行。”杨桃应完，然后便用墨水压在刚裁好的红纸上，深呼吸一口气，就开始写。
在众人的注视下，杨桃很快将一幅对联写好。
程修筠也拿出之前准备好的木头，压在对联上，防止对联被风吹走。
刚写好的对联需要晾一会儿，那婶子表示不急，很爽快的给了杨桃钱。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一堆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凑了过来。
杨桃忙的手脚都不沾地，连带程修筠也没闲着，在一旁帮忙裁纸。
随着人越来越多，他们仨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好在杨桃买的红纸写完了，不然按照这趋势，杨桃估计都能忙到下午去。
队里不少闻风来的人，一看摆摊的人是杨桃，还惊讶不已。
“杨知青，你还会写对联呢？”
“是啊，出门在外，总得有点特长啊。”
“还能写不？给我也写两幅呗？”
杨桃摊了摊手，“不好意思啊，没红纸了。”
来人有些不甘心，但也没辙，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有的甚至让杨桃上他家里，给他写对联去。
杨桃都懒得搭理，见这会儿人没之前多了，收拾了下东西，和程嫚嫚说好，晚点上她家，就准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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