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书雪现在的状态似野兽，他张嘴呲牙。
液态伴随气态的怨气从他身体表面浮起来，张牙舞爪，对着苏雅露出狰狞的姿态。
苏雅手中冰剑舞了个剑花，她对着还在疯狂吸收地上虫子留下的能量的祁书雪，一剑直刺。
剑势如长虹般苍茫，如电闪般凌厉。
祁书雪躲不开。
但他能唤出替他挡伤的兔头人。
一头头腐烂的兔头西装人叠在他前面，挡在他和苏雅之间。
苏雅手中冰剑发出铮声。
寒气随着她手中几下用力一挥，空气中充满着尖锐的摩擦声，迅猛向腐烂兔头人与祁书雪凛冽攻击。
这一招下去，那些兔头人肯定会被灭杀。
可是意外频生。
苏雅睁大双眼。
腐烂的兔头人好像被祁书雪按在地上还没吸收完的怨气给激活。
两张无主面具飞到它身上。
就好似它变成了一只移动中的秽迹。
而剩下三张飘至祁书雪的后背。
祁书雪的容貌不再是原本清秀中带着魅惑的偏中性美感。他嘴巴一下咧开，一直咧到了耳根位置，白森森的牙齿整整齐齐，略显粘稠的唾液不断外涌。
他看起来像只怪物。
姜回舟感觉遍体生寒。那要啃咬自己血肉和灵魂的饥饿感如同深深的恶意朝自己投射过来。
就如同他曾经遇到过能自己移动的恐怖秽迹！
祁书雪变成了可怕的秽迹？！
姜回舟脑子疯狂转动各种想法。
苏雅皱起自己好看的眉毛。
这算什么？
自己的控制体负担一部分的能量进行成长？
那些还未被吸收干净的液态怨气，不断地落进疯狂出现的兔头人分身里面。
这使得这些兔头人的身体得到一定程度的加强。
虽然很奢侈浪费。
但这种造成的意外却能有效影响苏雅的攻击。
它们不断‘繁殖’，像失控的机器在往外狂吐硬币，硬币堆满四周。
这可是实质体的东西。
苏雅就算杀掉它们，只要祁书雪不死，那只有着面具的兔头人没被弄死，这些玩意也不会立刻消散，反而成为尸体堆积在这里。
一秒的时间，本就不大的自助照相馆里堆砌了许多兔头人。
寒气变成道道剑芒。
唰唰！
穿透过去，重伤到祁书雪和那只兔头人。
“苏雅……”
祁书雪目光带着眷念、困惑、愤怒、迷茫等复杂心情望着她。
还没完全失控？
苏雅眼珠子一转。
她转身抓挽住姜回舟的胳膊。
“撤！”
脚上一蹬，她用剑一挥。
照相馆屋顶破了个大洞，她带着姜回舟跳飞出去。
落地后扭头看那边。
照相馆里已经没有祁书雪和腐烂兔头人的气息。
他们借着层层的空间混乱逃走了。
姜回舟眼中震动：“你刚刚说他异化失败，什么意思？”
还有，为什么失败就要杀掉他？
四周的游乐园工作人员对他们虎视眈眈，朝着他们围堵过来。
苏雅眉目一横，抓住姜回舟。
姜回舟感觉四周的色彩不断褪去。
周围空寂。
是进入死寂的惩罚夜晚世界？
不。
好像不是。
姜回舟感觉那只手离开。
“这个空间里很安全。”
苏雅柔声道。
姜回舟想起什么来，打量苏雅的同时，收起自己的面具。
他问：“是你的色彩空间？”
毕竟是目前最强面具人，她的能力效果和她身上的八卦传闻一样广为流传。
苏雅颔首。
“异化，就是怨气能量从气态转变成为液态。”
她说完，观察着姜回舟的表情。
姜回舟沉思几秒，说出他内心产生的更多疑问：“他的那个样子就是异化失败？能量的转变，会有质的飞跃吗？”
苏雅很有耐心，她慢慢解释：“异化，通常也被叫做能量异变。我们作为人的身体，吸收如同鬼怪能力的怨气，就已经朝着非人的状态转变。”
“在实力被迫提高，只为保住面具不碎裂的时候，我们也在不断被体内怨气侵蚀，污染。当怨气能量吸收得更多……”
苏雅抬起一只手，她掌心上面由冰雪飘出一只漂亮的冰晶瓶子。
“就像这样，如果怨气在人体这样的瓶子不断填充。”
“总有填满的一刻。”
“要么把气态转变成液态进行压缩，这样瓶子能储存更多的怨气。”
冰晶形成的瓶子里有丝丝冰气，随着苏雅的话语开始凝聚成一滴水。
叮~
它滴落在瓶底。
“要么就是瓶子收不住，气体往外散去。”
“但人体不是瓶子，只会贪婪的吸收，最后越来越撑……”
冰晶瓶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上面也出现蜘蛛网状的裂痕。
姜回舟听懂了。
他说：“原来如此。”
苏雅继续说：“你所见到的具象化可以自由移动的秽迹，就是失控的S级秽迹，它们原本是一些体质罕见且特殊的人，他们接收面具的力量，却无法完全吸收面具的能量，所以每次击破一个秽迹，他们体内都把那些能量残念保留。”
“不断的吸收别的能量，就让曾经得到的残缺不成熟的面具成长。一个躯体里，作为养分介质，孕养自己曾经获得过的不同面具，让那些面具在体内成熟。”
“他们特殊的体质能给他们带来不小的实力增长。”
“但是这份特殊，会让他们作为人类的身体，比一般面具人更无法承受能量的扩张，会比别人更快达到气态填充满身体的极限。”
“量变最终会引起质变。”
苏雅目光十分认真。
看得出来她没有任何想开玩笑的想法。
姜回舟听着她的话，表情严肃起来。
他轻声问苏雅：“所以他们身体里的气态怨气，因为量多，被迫转变成为液态。但他们无法控制多张面具带来的污染力量，他们……”
苏雅点头：“他们失控，已经疯了。或者说，变成了一个带着庞大污染影响的秽迹复合体。实力不够之前，不可直视它们，不可靠近它们。”
姜回舟内心嚼着‘不可直视’的话，目光落在苏雅的脸上。
在这个空间里。
苏雅和他临时变换回原本的模样。
这么一个漂亮，看起来完全无害的女孩，很难把她和最强的身份联系起来。
姜回舟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很肯定：“你掌握了气态转变成液态的怨气能量。”
苏雅目光平静，嘴角带笑：“是的，所以我才能击杀冰龙。这一步很重要，能量的转变，能给我带来更多的能力增长。”
“像祁书雪和那条虫子，他们是失败的异化体，我称呼他们为邪神体。它们身上带着无法靠近的污染，一旦目视，就会听到如同邪神在咀语，污染接近者通往死亡的怀抱。”
姜回舟心中一寒。
这描述正如同他所遭遇过的一样。
“它们是失控的，无法被拯救。它们有躲避危险的意识，所以会逃到不同的秽迹里躲避自身。”
“一旦遇到邪神体，就得杀死他们。”
苏雅停顿了一下。
见姜回舟若有所思的表情，她露出满意之色。
姜回舟消化这种信息后，提问道：“祁书雪真的异化失败了吗？”
苏雅反问：“那种样子的他，难道还是正常的吗？”
姜回舟不语。
“能有一定意识，能移动的秽迹，就像一名还未落网的连环杀手。我称呼它为邪神体，遇之杀死，才能保障更多人的安全。那种邪恶存在，会不断增强实力，它会不断游走不同的地区，杀死更多的人。”
苏雅叹了一口气。
听起来很可怕。
而且就他所见所闻，他确定苏雅说的是正确的。
姜回舟微微低头看苏雅：“我听说，你在超S级秽迹里，杀死了三个队友。”
苏雅微怔，她微笑：“你的消息渠道很灵通。”
姜回舟看苏雅的脸颊。
他明白了一切。
从好友那边知道苏雅这位女大佬最近是保密但又泄露出来部分的传闻。
看来传闻有偏差。
她是发现了异化的邪神体，为了杜绝后患才杀死变异的队员。
“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姜回舟追问，“杀死他们，石碑就能复活健康的他们吗？”
复活的面具人，保留最原始的能力阶段。
如果这样潜在危险的存在再度被复活，那岂不是永远杀不尽邪神体？
苏雅微微一笑：“异化失败的家伙，被杀死后，无法被石碑复活。”
姜回舟愣住。
不对吧。
“你杀死三个队员应该没多久，接下来只要攻破一个石碑就能知道……”
苏雅语气坚定的打断：“他们不会复活。”
姜回舟不信：“为什么？”
苏雅背起一只手，歪脑袋看他：“因为我已经杀过，且石碑无法成功复活的人。”
姜回舟彻底愣住。
苏雅轻笑出声：“早在一年多前。”
一年多前！
姜回舟大脑急速运转。
他回忆苏雅的所有个人情报资料。资料上来看，苏雅成为面具人还没满一年！
他是个聪明人。
自然很快就想清楚一切。
“你的男友失忆……你的第一张面具……”姜回舟如同自言自语，“你一直在伪装！”
苏雅点点头，目光清澈：“记忆也是知识。姜先生，我告诉你那么多情报，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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