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玉璧,便是第三重试炼。”樊於期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台上回响:“参悟它。”
“参悟?”吕名眉头紧锁:“怎么参悟?就这么……看?”
“看,只是第一步。”樊於期道:“此图非俗物所绘,乃嬴政以无上修为,熔炼山河气运与自身一缕本元所化。
每个人观之,所见所感皆不相同,因其映照的是观者自身心性与根基。”
蕴含秦始皇的一缕本元?!
吕名心中一惊,再次凝神打量这面恢弘玉璧。
这一次,他看得更加仔细,试图从那些山川脉络、城郭线条中找出隐藏的东西,或者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
然而,看了半晌,除了玉质温润、雕工惊世带来的视觉震撼,以及那股若有若无的威严气息,他依旧一无所获。
但是看着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似乎少了什么......
......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樊於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的催促:“修行之人,参悟天机,岂能只用肉眼?”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樊於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的催促:“修行之人,参悟天机,岂能只用肉眼?”
脑子……想……
吕名灵光一闪!
对了,既然是蕴含本元与意念的造物,
或许需要以“神”触之?
他不再犹豫,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从泥丸宫中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元神之力,
如同探出的无形触角,缓缓朝着玉璧表面贴了过去。
就在元神之力接触玉璧的刹那——
刷!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猛地从玉璧中爆发!
吕名那缕元神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吞噬进去!
紧接着,一股锐利无匹的意念洪流,顺着那缕元神的联系,反向冲入吕名的识海!
“呃啊!”吕名闷哼一声,头痛欲裂,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不再是昏暗的石台,而是无数道刺目的金色符文如同流星般在虚无中疯狂飞舞、碰撞!
耳畔仿佛响起千军万马的呐喊、兵戈交击的巨响,一股股凛冽如刀的兵戈杀伐之气纵横肆虐,几乎要将他脆弱的意识撕碎!
那感觉,就像是一头扎进了正在激烈厮杀的远古战场,又像是闯入了一座正在狂暴运转的天地规则熔炉!
“小子!回神!”
樊於期急促的呼喊声如同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一股奇异的震荡之力,猛地将吕名从那可怕的意念洪流中拽了回来!
吕名浑身一颤,踉跄后退两步,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大口喘着粗气,
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悸。
“你方才怎么了?”樊於期的声音带着审视:“老夫察觉你元神波动剧烈,气息不稳。”
吕名缓了几口气,心有余悸地看着那看似平静的玉璧,哑声道:“我……我分了一缕元神尝试接触这玉璧,结果……元神瞬间被它吃掉了!然后……好像看到了很多东西,很多……难以形容的东西。”
“看到了什么?”樊於期的声音陡然拔高,透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急切:“快说!你看到了什么具体景象?山川异变?还是……”
吕名皱了皱眉,努力回忆刚才那混乱不堪的画面,最终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说不出来……
那些东西……根本没法用语言形容。就好像有无数的、我不认识的符号在乱飞……但我一个符号都认不出,也记不住它们具体长什么样子。”
石台阴影中,樊於期沉默了片刻。
随即,一声冰冷的冷哼响起:
“小辈……你是不是觉得,老夫太好糊弄了?”
......
“谁糊弄你了,我真的不认识!”
“修行之人,灵台清明,过目不忘乃是最基本的能力。”
樊於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信:“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也该留有些许印象。既然你说不出,那便画出来。画在地上,让老夫看看,究竟是何等无法形容之物!”
吕名无奈,依言盘膝坐下,伸出右手食指,悬在冰冷光滑的石台地面上,准备将那混乱记忆中残留的样子描摹出来。
然而——
他的手指悬在半空,微微颤抖。
手指在空中徒劳地划动了几下,却连一个最简单的笔画都无法落下。
最终,他颓然放下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挫败。
“不行,真画不出。”
“哼!”阴影中传来一声冷嗤,显然并未完全相信:“既然记得,却说画不出?小子,你莫不是在耍弄老夫?也罢……”
樊於期的声音陡然转厉:
“那就再试一次!此次,看得再仔细些!”
吕名脸色一变,立刻摇头:“不行!这玉璧太古怪了,接触它明显会消耗,甚至损伤元神!刚才那一下我已经觉得识海震荡……”
“哼。”樊於期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冰锥刺入耳膜:“你真以为,到了此地,还能由得你说了算?!”
话音未落——
轰!
一股沉重如山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从石台上方的虚空猛然降下,狠狠砸在吕名身上!
吕名闷哼一声,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试……我试!”
吕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脸色发白。
威压稍稍一松。
吕名喘息着,心中警铃狂响。
妈的,这个樊於期果然不能信。
但,他不得不再次凝神,这一次,他分出的元神之力比之前更加细微、更加谨慎,如同一根几乎看不见的丝线,带着极度的戒备,缓缓再次探向那面诡异的玉璧。
接触的瞬间,熟悉的吸力传来,
但或许是因为这次元神更细,又或许是他有了准备,那种被吞噬的失控感减弱了许多。
然而,映入“眼”中的景象,
却与上次截然不同!
不再是纷乱的金色符文和兵戈杀气。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尸山血海的战场中央!
脚下是堆积如山的残破尸骸,粘稠的血液浸透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与死亡气息。
而在尸骸堆积的最高处,一个白衣身影背对着他,持剑而立。
那身影白衣早已被鲜血染透,变得斑驳狰狞,身上遍布深可见骨的伤口,气息衰弱不堪,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但他依旧站得笔直,手中的长剑虽黯淡,剑尖却仍指向前方虚无。
最让吕名心神俱裂、灵魂冻结的,不是这惨烈的景象,也不是那浴血的身影——
而是天空!
灰暗压抑的天穹之上,没有云,没有日月,
只有……无数双巨大无比的眼睛!
那些眼睛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天空!
它们瞳孔的颜色各异,但无一例外,全都死死地、一眨不眨地,聚焦在那白衣身影身上!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注视,带着审判、漠然、贪婪、以及一种令人疯狂的无上威压!
被这样的“目光”笼罩,仅仅是旁观,吕名就感到自己的意识几乎要崩散!
就在这极致的恐惧与压迫中,那尸山之巅的白衣身影,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了身。
沾满血污与尘灰的脸庞,逐渐清晰。
当那张脸完全映入吕名“视线”的刹那——
嗡!!!
吕名的意识如同被万钧雷霆劈中!
瞬间一片空白!
那张脸……
那眉眼,那轮廓……
......
“啊——!”
吕名整个人如同触电般向后弹开,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冷汗如浆,
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剧烈收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看……看到了什么?”樊於期的声音立刻响起:“这次你定然看到了!说!快说!”
吕名惊魂未定,心脏狂跳如擂鼓,脑海里那恐怖的一幕挥之不去。
“我……我看到了……”
“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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