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感受到了苏苏突然委屈的表情，路景文整个人是一愣，而后才是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语气竟然是难得的温柔。
而苏苏此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么久都坚持下来了，但到了现在却是莫名的想哭。
“我就是好好活着而已。”
“嗯。”
“我根本不想参与这种斗争，稍微错了一步我连命都没了。”
“这里我根本没有什么亲人，难得父皇也算是真心疼我，但他是君主，要管的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天天看着我。你还要杀了父皇，等到父皇走了，我就一个亲人都没了。”
“你说这种斗争究竟有什么用，斗来斗去除了多几条人命，那个位置究竟有什么好的！”
苏苏是最后是越说越激动，而路景文干脆就坐在床边也不再说话，她现在需要的不过是发泄，而他，也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
若说心里的苦楚，谁也不会比谁来的少。
人生在世所受的苦，最后还是要自己把它咽下。
苏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连KEY都不敢出声打扰，只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坐在空间里，黄豆大小的眼睛里透露出的尽是担心。
路景文看面前哭累了沉沉睡去的少女，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双手却是紧紧的抓住了自己衣袖，像是抓紧了救命稻草一般。
“苏忆霜，皇帝不死，我的母亲和妹妹就要死，你让我怎么选。”趁着苏苏熟睡，路景文低低的说了一句，眼角也是不自觉的滑落了一滴清泪，滴在苏苏的手背上，寂静的夜色中，他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保持着这个动作一晚上都没有动，苏苏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倚着床休憩的路景文。
哪怕是睡觉，他的眉头也是紧锁着的，看了看他被自己抓出褶皱的衣袖，苏苏立刻尴尬的松开了手，轻微的动静，立刻就惊醒了他。
和苏苏的困倦不同，路景文哪怕是刚睁眼，眼底也是一片清明。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不提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个继续躺在床上，一个则不知消失去了何方。
没有了妙字宫女的照顾，也没有张婶子前前后后的关照，路景文是绝对不会想到苏苏还没有洗漱这个问题的。
挣扎了半天，苏苏还是自己起身唤来了小二，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洗漱了一番才算是清醒过来。
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原本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颊在这段时间的折腾下是完全褪去，镜中的自己已经是一张瓜子脸，甚至因为这段时间的忧心，显得有些瘦弱。
脸上连血色都没有几分，在脖颈间的白布映衬下，倒是更显得苍白无力。
换上了张婶子给他们准备好的细布衣裳，苏苏也不会盘发，随意给自己倒腾了两下，扎了一个马尾就作数，等到一切准备就绪，路景文也推开了房门。
他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他爹下手是狠，但用的药也是好，不然她可不信昨天挨了两掌的人今天还能这么行动自如。
“收拾一下，下午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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