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真的？”
路郐听到瞬间冲到那床病人面前问：“她真的是去了那个老人家家里了？”
病人还没回答，路郐又拿出手机，边打出电话边对护士说：“小金，快找一下问一下，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护士没看见过路郐这么着急的时候，也跟着急了起来，说：“那我去护士站那里问问，兴许病人留下了联系方式。”
“好！快去！”
路郐拿着手机，顾不了隐私问题，在王三妹病床边的柜子里翻找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庄羽霏留下的那个老头子的地址。
他还问一旁病床上的病人说：“您还看到什么？”
病人看路郐有点急，心里也生出了不好的感觉说：“没看到什么了，那小姑娘一直没和人说过话，我也不知道啊。我那时候还觉得那老头看那小姑娘的时候一脸坏笑，原来是肚子里都是坏水！怪我，我看那小姑娘不爱搭理人，就没提醒过她，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啊！”
路郐听着，神情越严肃。
柜子里除了庄羽霏的稿纸和塞满玩偶的梦幻小屋，别的什么也没有了，他捏着手机终于那头接了电话：“喂？老……？”
“你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还没说上两句话，身后就有人打断了他。
路郐火速挂断电话，回过了头。
一回头正看见庄羽霏正拎着一袋苹果站在门口。
路郐忙拿着电话跑过去，紧张地问她：“你没事吧？”
庄羽霏疑惑地反问他：“我能有什么事？”
还问他：“你为什么在翻我的柜子？”
一旁的病人替路郐答了：“医生是在关心你啊小姑娘，他还以为你不见了呢！你去了哪里了没事吧？”
路郐看到庄羽霏没事算是松了口气，可看到她的头发有些杂乱，又莫名紧张起来问庄羽霏：“他们说你去了那位老头的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原来是为这事。
庄羽霏绕过路郐，走进病房说：“我是去那个老头的家里。”
邻床的病人赶紧问：“啊？什么？你还真的去了？”
路郐跟在庄羽霏身后一起进的病房，他问她：“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对我动手动脚了。”
路郐忙问：“那你……”
还没问完，庄羽霏走回床边，语气平平地说：“我把他打了一顿。”
邻床的病人问：“那你手上的是……”
庄羽霏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那袋苹果也放在桌上，说：“他家的苹果。”
也就是说，庄羽霏真去了那老头家里，被人碰了一下，然后她反手把人打了一顿，还顺手带回来了一袋苹果。
路郐松了口气。
邻床的病人：“……女英雄啊。”
苹果放桌上，庄羽霏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递给路郐说：“品质还不错，要来一个吗？”
路郐接过了，放松之余还略显惊奇地问：“你一早就知道他对你不怀好意？”
庄羽霏拿出另外一个给了邻床的病人说：“很难看出来吗。”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瞌睡了就有人递来枕头。
还是家里装修设计这么大的事，是个人都会深思熟虑一番。再不济也会选一个价格低廉的设计师，而不是用一个看起来还是高中生的庄羽霏。
邻床的倒是爽快接过了苹果，她问庄羽霏：“小姑娘心思还挺多的，挺好的，但是既然你知道他是坏人，为什么还要去？”
去了这单不会成，钱没有，除了一袋苹果连个路费也捞不着。
路郐虽然没有问出口，但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
庄羽霏不管他们怎么想的，把柜子里的稿纸重新拿出来说：“他说他的房子很小，我想看一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小的房子。”
路郐看着她，问：“难道你还要继续设计下去？”
“嗯。”
庄羽霏拿出稿纸后，随手把那袋苹果放地上了，低头继续画起稿纸来，她说：“我想看看那样的小房子内部是怎么样的，到底长什么模样。这样我才会知道怎么设计才合理，房子那么狭小的布局又要怎么做才能做到利用率最大化。”
她说：“就算现在用不上，但和那老头有同样狭小面积房子的人不少，他们或许需要。”
她需要考虑不是眼前，而是将来。
邻床的病人也听不懂，但是她觉得，怎么会有人要找一个看起来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做设计师，她也不是想要打击她，而是现实就是这样。
她说：“小姑娘，你现在做这些能有用吗？做这些又赚不到钱，他们也不会找一个小姑娘设计房子啊。”
“他们不找我是他们的事，找不找得到他们才是我的能力我的事。”
庄羽霏一坐下来后，就很专心了，她手里的笔都不曾犹豫一下说：“我做的事是我要做的事，不是我该做的事。”
病房里的其他人听不懂她说的话，只有她心里清楚。
她要做的是她庄羽霏这个人目前能做到的事，而不是跟着命运的安排变成荘雨菲做荘雨菲应该做的事。
再次拿起笔，不是向荘雨菲的命运安排妥协，而是她庄羽霏现在能做到的事。
“那，帮我设计如何？”
路郐拿着手上的苹果，站了出来，说：“我有个房子，也很小，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设计师，可以请你帮我设计吗？”
不等当事人庄羽霏开口，邻床的病人先看不下去了说：“医生，你上一秒看起来还要跟那老头去拼命呢，怎么下一秒还学起人家来了？”
庄羽霏也看着他。
两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路郐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我是真心的！我家里真的有套房子要装修！房子空闲了很久了，一直没机会装修。”
“还有，”路郐拿起庄羽霏的画稿说，“你画的真的很好！”
庄羽霏斜眼，提醒他：“上面，只有一条线。”
路郐把纸反过来，看到果然上面只有一条线。
他赶紧放下，重新拿起了一张。
这张上面画了不少的东西，但只有一个大致的框架，和许多粗糙的线条。
可路郐觉得她的线条真的画得很好，不知道哪里好反正就是好！
他说：“你的线条画得很漂亮，手稿也很干净，说明你是个细心且有耐心的人，我就是想找一个像你这么有耐心又有实力的人！也就是说，你们可以找我的同事们问问让他们给我作证，我要是做了什么坏事绝对跑不了！”
路郐一张嘴恨不得分两张用，他很是苦恼要怎么把话说得更清楚些。
对于一个劲的夸自己的手稿好的人，还说不出具体哪里好的人，庄羽霏只是手撑着桌面盯着他。
感觉到她的目光，路郐手舞足蹈地还要解释一下，可她已经站了起来，走过来把她自己的手稿拿回去了。
庄羽霏拿着手稿，看着路郐的眼睛，说：“好。我接受。”
刚好护士回来了，看见庄羽霏回来了，忙说：“小妹妹你回来了？我还说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又扭头对呆滞的路郐说：“路医生，你要装修你那个破房子了？不是说要留给你老婆来装吗？”
从医院出来，跟着路郐回到他的房子，庄羽霏放下手中的东西到处逛了逛。
毛坯房真没什么好逛的，路郐去给庄羽霏倒了杯水说：“先休息一下吧。”
小而窄的房间确实没什么可逛的，所以庄羽霏转了两圈又走回来了，她接过路郐手中的水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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