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生意被皇上看上，一时间就连普通的酒价也是水涨船高。
唐思程坐在自家的酒楼就能听到一群人在讨论这件事。
比如城郊新建的房屋要用来建酒坊这件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就连不涉及这一块的顾彬一路走来也听了几耳朵。
“怎么了，这个表情，和李姑娘闹别扭了？”
唐思程摇摇头，刚想说和女人有什么好生气的，脑海中就浮现起那小孩学自己微笑的样子。
是挺气人的。
“不是李姑娘，是叶姑娘。”他摇摇头，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叶姑娘？你不会在说她吧？等等，好香，你喝什么呢。”顾彬抽了抽鼻子，毫不客气的从旁边巴掌大的小酒坛里倒了一杯，刚入口就瞬间瞪圆了眼睛。
“喝完了？你就说愁不愁吧。”唐思程都要被自己气笑了，那小孩走之前还给自己留了这么一小罐，美名曰试喝。
这明明就是在施压，告诉自己她的东西有多好，要是她放出消息说自己那也有，不管是酒楼还是花楼，都肯定会主动上前求着买。
顾彬看看他，又看看酒坛，结合他刚刚说的话，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找你做生意了？怎么，我们的唐大公子也有落入下风的一天？”
顾家的嫡长孙只有他一位，加上他的天资，敢做也敢尝试，在顾家长辈面前总是被夸奖的一位。
唐思程也是家中嫡长子，但因为母亲的性格问题，从小都会在他面前念叨长子的责任和对他的期许，久而久之，他对自己的要求就更加严格。
如果说顾彬吃到六分利就能饱的狐狸，那么唐思程就是吃到九分还会盯着剩下一分的蟒蛇。
“是有此事，但在这之前她已经找过我一次了，只是当时手上有事，我甚至都没去见她，所以……”
这倒是他错失了良机了，那时候新酒还没有在京城掀起波澜，也没有说要办酒厂，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轻视，错失了这么大一个机会。
“叶小姐生气了？”对方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一路合作下来，其实还是挺好说话的，至少“公私分明”——平时说话还算温和，砍价的时候毫不手软。
生气倒是没生气，但是这狮子大开口还真不如生气好哄。
唐思程将小酒坛里最后一点酒给两人分了，说起了两人的谈话内容。
“一成？”顾彬的眼睛瞪得更大，突然觉得叶小姐对自己还是手下留情了，至少没有从根源上分走他的铺子。
“对，一成，但这种酒能带来的收益……她只给我三天的时间，契约要是签了，酒坊一开，总是会对酒楼有一定的影响。”唐思程最担心的就是这点，酒坊最先开在临南，以后也会一直存在，要是价格足够让大多数人接受，还有谁会专门来酒楼吃饭？
虽然这要价确实有点高，但顾彬并不觉得这是个亏本买卖。
首先是酒坊的价格，据他所知，受战乱的影响，官家手下的盐和粮都有小幅度的涨价，这酒坊想来也是为了敛财的一种手段，最终的价格肯定不会太低。
其次，这种酒既然是叶小姐发明的，也说了后续说不定会出现各种新式的酒水，这是酒坊做不到的优势，他们的方子只能做最基础的一款，方便又快捷。
最后一点，也是他最看重的一点，叶小姐的奇思妙想确实多，要是这酒楼有了她一分利，肯定会在这方面下更多的功夫。
一条条的跟唐思程分析完，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到时候的盈利值肯定会上升，唐家的九成利说不定比现在的十成还要多。
“我都知道，但……”唐思程撑着额头，一脸的无奈。
“你不会是觉得被小孩子摆了一道心有不甘吧？”
看见对方犹豫的点点头，顾彬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己会被叫来。
“我之前也这么想过，加上肥皂的事情我也不是赚大头，总是让我有些不太高兴，但后来的收益让我放下了这些成见。”当时他想过自己会有的赚，但没想过会赚这么多，这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
“好啦，公私分明一点，等你看到账本上的银子哗哗的向你滚来，心情会好很多的。”
唐思程好胜心更强一些，但这次，他不得不为了酒水生意而点头。
“对了，这事你要和家里讲吗？”顾彬问到，虽然这生意是他们自己手中的，但直接从酒楼分一成出去的这种大事，是不是让家里人知晓比较好。
唐思程摇摇头，在这件事真的能让他稳赚不赔之前，他不会跟家里人透露一个字的。
为了不节外生枝，他并没有拖到三天才去找叶云瑶，而是在第二天就提着东西登门拜访。
虽然带的还是糕点，但这次叶云瑶没有拒绝，马上要和对方达成合作关系，她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僵。
就算有了上次的提议做铺垫，两人也还是商谈了很久，最终还是唐思程让步，才让今天的谈话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两人刚就着一分利的事情将契约写好，门外突然来了一位官府的小吏，对着叶云瑶先是行了个礼。
“叶小姐，请问侯爷在家吗？”
“他不在，今天不是和知府大人去商量酒坊的事情了吗？”
“兴许是错开了，知府大人托我来问问，那我就不打扰了。”小吏行了一礼，然后快速离开，前去复命。
侯爷？
唐思程有些疑惑，还是还是问了一句。
“叶小姐，刚刚那位官爷说的……”
“哦，你说这个啊，因为这个事，我爹封了个乡侯，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也没拿出去说。”
封了爵位？这叫不是什么大事？
“这，之前多有冒犯，还望……”
“停停停，封的是我爹，跟我可没关系，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别搞那些虚的。”叶云瑶手上的东西多，但还是第一次成为一家酒楼的“股东”，肯定有不少东西要跟着现学，要是一个个鞠躬来跪着去，还会有谁真心教她。
看她真不在意这些东西，唐思程倒也松了口气。
他们家就是再富有，也只是个富商，跟这种真正有地位的人在一起，还是要礼让三分的。
唐思程觉得有身份好，但叶志远却不这么想，明明只是个虚名，却要真的接受调度，听从命令，还要在这天天盯着酒坊。
他是想当教书先生，又不是想当包工头，这盖房子按照之前的图纸去建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他在这里盯着？
虽然吧，这些人见到他来，手上的砖头都快搓起火了，可就算没有他监工，又有几个脑袋够他们偷懒的？
但就算他心中不满，这酒坊也是在他的眼皮子下一点点成了形。
蒸馏酒的流程并不复杂，只要有了那套陶罐的蒸馏工具，是个人都能学会往罐子里倒酒和在下面生火。
要是放在以前，皇宫还能拨一点青铜下来，做几口青铜大锅，效率也会上去很多。
但现在，除了偶尔有官员写信给知府问问进度，其他的一概没有。
酒坊做出来的酒分为了三个档次，应为一次提炼出来的酒也是有限的，所以最开始冷凝出来的酒，就作为浓度最高，质量最好的一批，售价也是非常的可观，最低不少于一两银子。
第二档和第三档分别是中段和末段流出来的酒，它们的味道稍淡，价格也不低于一百文。
叶志远没有参与定价，但是这价格，比现在酒贵了不止一星半点，真的有人会喝吗？
事实证明，有些东西真的不能只看价格，还要看炒作的有多好。
叶云瑶肯定不会将这东西的价格拉到和官方一样高，在从她爹那明确了定价后，她将所有的定价都稍微下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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