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脸老太回答道：“她和她哥哥张冲一样，骨子里都是暴力的，对杀人的感觉很迷恋，或许是生在这个鬼地方的原因吧。而她杀人最初的由头，是因为她是石芯子。”
“这算什么由头？”杨万里不理解。
“你是个健康的人，自然没法感同身受。”狮脸老太指了下那具尸体，“她这个病很严重，根本治不了。就因为丧失了天性该有的，所以她就对异性有了毁灭心理。”
听完这话，杨万里倒是能够理解了。
起初他还以为这病能治呢。
无法医治导致心理扭曲，然后对异性下手，还算合理……
甭说这个阴生子了，这种毛病就是放在普通人身上也有可能会有极端发展。
不过，杨万里觉这女人杀人多半还是因为天性，跟石芯子无关。
历史上有过一些石女杀人的案子，但多数是被逼得。
她们被社会看做是怪物，遭受凌辱。
忍无可忍才开始杀人，但也仅仅是杀仇家而不会滥杀无辜。
狮子老太还在说着：“她成年之前虽然暴躁但人起码还算正常，等到成年，经历了几段感情，发现她不能行那种事以后就开始变疯了。因为失恋的事儿，她还抱着我大哭过好几次。”
狮脸老太感伤了叹了口气后，继续说：“当年，她在津门闹了几场大案，惹得全城轰动，然后就被吴之一关到了这儿。她哥哥张冲时不时会给她带男人过来，供她戏弄。”
“吴之一倒是真惯着她，连从不外传的拘神遣将都教给了她。当年我还在阳间的那段日子，即便是吴家核心血脉想要学拘神遣将也是要看人品的。”
杨万里不解的问道：“她这么大本事，居然也关的住？更何况这里是她的地盘。”
狮脸老太没能给杨万里答案，“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吴之一动了什么手脚吧。”
“逗曲社……”
李珣背上的何斌忽然开口了，大家都朝他看了过去。
他虚弱的说：“我爸刚接手逗曲社的那几年，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一些小意外，莫名其妙的有观众打起来，演员老生小毛病啥的。”
“后来，我爸找高人给看了看，高人给逗曲社挂了镇宅葫芦和其它一些转运辟邪的物件。再后来，逗曲社什么意外都没发生过了。”
“我进了吴家以后才知道，当初给逗曲社布置那些东西的人，就是吴家其中一个堂口的。”
杨万里恍然道：“那就说得通了……那些东西替你家改了风水，也压住了这个家伙。”
边上的李珣轻轻点头，表示认同。
何斌有气无力的催道：“都搞明白了吧？咱们走吧，我感觉我快不行了，你们再说下去，我就得死这儿了。”
杨万里和李珣都是急了起来，刚才聊天太投入，把这个小透明给忽略了。
人家现在脑袋的问题可大着呢，还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这时，狮脸老太严肃起来：“对，你们得赶紧走！张冲已经逃出去了，他和他妹妹互有感应，肯定知道人死了。”
“吴家的人随时可能会过来，我给你们开门！”
杨万里规矩的感谢道：“多谢老太太。”
狮脸老太上前一步，分别拉住了杨万里和李珣的胳膊。
同时，她用求人的语气对杨万里说道：“孩子，我不知道你和吴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希望你能留吴家一条活路，我相信，吴家是被带歪的，还是有好孩子的。”
见过了杨万里的手段，狮脸老太觉得杨万里是潜龙在渊，以后对上吴家，吴家的下场怕是危险。
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好！我答应您。”
杨万里果断答应。
但到时候，会不会照做，他心里并没有一锤定音。
什么情况做什么事。
哪里有什么事儿答应之后，就能百分百做到的。
这时，歧途忽然动荡起来。
他们脚下黄沙顺着惯性，全向一侧流动。
杨万里他们努力稳住脚跟四下一看，天空的景象也在变化。
这感觉，就好像他们正站在一列开动的火车上。
杨万里急忙问道：“这里！这里在动是吗？！”
狮脸老太认真回道：“确实在动，我现在不能送你们出去了，随便送的话，不知道会把你们送哪里去。”
何斌焦躁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现在……我着急啊。”
这话刚说完，这片地方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迅速。
惯性也越来越大。
杨万里和李珣，何斌全都趴在了地上，这样才能稳住。
狮脸老太倒是不受影响的站在一边，她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趴好之后，李珣说道：“歧途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像是活物一样。”
“如果它和阴间或者阳间的壁垒快要被打碎的时候，它为了自保就会跑去另一个和原属地差不多的地方。”
“刚才阴煞气铺天盖地的，可能把壁垒冲破了！”
他是喊着说的。
当下，他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声，不大点声儿，别人未必能听清。
杨万里喊着回道：“师兄懂得真多啊，我看过不少故事，可从来没看过跟歧途有关的。”
“这是我师父给我讲故事的时候顺带提过的。”
这时，趴在李珣背上的何斌用尽全力的喊起了话，“你们谁给我挡一下伤口，我感觉有沙子在往我脑子里灌！”
“不知道是不是沙子在灌的原因，我耳朵里现在有沙沙的电台调频道的声儿！”
李珣赶紧把何斌弄到了地上，然后抬手捂住了何斌脑袋上的伤口。
猫脸老太瞧了瞧何斌惨兮兮的样子有些不忍，她蹲下来，也摸向了何斌的脑袋。
不过不是压在了李珣的手上，而是在天灵盖找了个空地，“小子，我救你一命吧。”
被触摸到何斌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李珣赶紧问道：“老太太，您这是什么意思？”
狮脸老太解释道：“他伤太重了，在这里还能挺一会儿，出去就不一定了。我把我身上的狻猊给他，这样，出去以后他能坚持的久些。”
解：狻猊，龙生九子的第五子，但古时多用来称呼狮子。
杨万里心里说了句大气，然后问道：“您这狻猊是祖上传下来的吧？您舍得给人？”
狮脸老太望向杨万里，惊奇的问：“你怎么知道这是祖传的？”
“我有个大爷曾经是吴家的，他身上有只山君，他跟我说过传承的事儿。”
“能传承到山君，他应该是极其核心的人，什么叫他曾经是吴家的？”狮脸老太不明白。
“他跟吴家有仇，不在吴家待了，什么仇，我不知道。”杨万里简单回完后，又问道：“他不会什么拘神遣将的手段，您的狻猊在他身上能稳得住吗？”
狮脸老太回道：“如果我身上的前辈认可他的话就能稳住，即便不认可他，前辈也会替我保他活到就医的。”
杨万里由衷的说道：“谢谢！太感谢您了！”
不久。
狮脸老太站起了身，但视线没有离开何斌。
微微低头，瞧着何斌身上忽隐忽现的狮子虚影，她咧嘴一笑，“您出去看看吧，丫头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配您陪着了。”
接着，狮脸老太的模样变了，变成了一个正常老年女性的长相。
没那么吓人了。
此时，震荡中的歧途，已经离开了华北。辗转各个有邪气的地方，奔蜀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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