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女子说着，眼中难以抑制对中游宗门的仇恨。
白凡始终站在那里，平静的听着对方的诉说，无论是第八州，亦或者现在的第五州，其实都一样。
强大的势力剥削弱者，待一个弱者即将成就为强者时，会被面临更多的阻碍与危险，就如当初的玄天宗大劫一般，去抵抗那忽之欲来的灭宗之危。
这，便是修真界的残酷，将弱肉强食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这庞大且错综复杂的修真界中，无论是何人亦或是何等势力，在没有站在世界巅峰的那一刻之前，都不过是池中随波逐流的浮萍罢了。
“可你，不一样。”
独臂女子的话锋突然一转，看向白凡。
“我的记忆里虽没有关于天机之灵完整的飞升方式，却拥有地脉之灵的飞升方式，可你仍旧没有突破成功，所以我笃定你并非地脉之修，而是天机之修！”
“不但如此，你若是中游宗门势力中的天机之灵修士，定然会有宗门的传承，不可能会在我的记忆中寻找突破飞升四阶的方式。”
“所以，你是一个并没有被中游宗门带走的天机之修！至于你的出身是下游宗门还是散修，那都不重要了。”
“因为你的身份，就已经足够证实我们是一路人。”
白凡双眼微眯，不得不心中感叹此女的心思缜密，不愧为一宗地脉之灵的天骄之女。
“你能在得到天机之灵后，并没有选择加入中游宗门寻求更好的资源与前途，说明你的心中仍旧还属于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宗门。这一点我对你很钦佩，所以输在你手中，我不冤。”
独臂女子止不住的咳嗽两声，深深地叹了口气。
“自进入这古墓的那一刻，我们所有下游宗门势力的性命全部都由白辰衣一人掌握。”
“至于为何我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第三层入口阻拦你的去路，也正是他的安排。”
独臂女子摸了摸自己的独臂，无力的笑了笑。
“后来阻击任务失败，师尊赠予的三道保命符文崩溃两张，本想回到白辰衣身旁寻求庇护，却不曾想我们下游宗门修士的生命在他眼里却贱如草芥，被他随意践踏，用来当作探路的石子。”
“即便是我任务失败，也要置我于死地，危机之下，我的保命符文再次崩溃一次。”
“成功逃命的我，只想寻到自己宗门现如今还活下来的弟子，一起脱离白辰衣的掌控与蛊惑，保全自己等待古墓重新开启后离开这里。”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白辰衣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身边出现背叛者，在我成功与同门相遇后，却接到了其他下游宗门势力的追杀令。”
“后来，我们几大势力开始了内战，最终我宗进入这古墓之中的所有修士全部阵亡，而我再次侥幸逃遁之后，才出现在了你这里。”
“白凡，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得到你的怜悯或者庇护，宗门的弟子全部客死他乡，而我如今也算是半个废人。”
“此役的失利，令宗门折损太多，身为此行的负责人，我已经没有脸面再回到宗门中面对师尊等给予厚望的前辈。”
“我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你，只求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白凡望着她，缓缓开口。“何事？”
独臂女子深深吸了口气，认真的看着白凡的双眼。
“替我杀了白辰衣。”
“为什么选择我？”白凡问道。
“因为在这古墓之中，除了他以外，你是唯一的天机修士，除了古墓之中本来就存在的威胁以外，也只有你才是他最大的变数。”
白凡摇了摇头。“我凭什么为了你去得罪一个天机修士？我也完全可以将现在重伤的你杀了，并掠夺你的肉身与灵魂，还需要你献祭么？”
独臂女子笑了笑，看向白凡缓缓摇了摇头道:“你觉得我是平白无故出现在诡障森林阻拦你等去路的么？你不会觉得你们几个人在抢了白辰衣的古树果实后，他就没有丝毫在意么？”
“白凡，你是聪明人，假如有这样一群弱小的胆大者冒犯了你，你会放过他们么？”
“一只老虎的尾巴被老鼠咬了一口，老虎会甘心被咬么？”
“我的出现，不过是他用来试探你们实力的工具罢了，而你们成功将我击退，已然引起他的重视。”
“的确，现在的我绝非你的对手，但我拼死自爆，凭你当前的修为，应该是拦不住。我想你也不会这样甘心失去一具地脉四阶中期修为的傀儡与魂魄吧？”
白凡不动声色的深深看了一眼对方，果然每个能混迹到这般高度的人从来都不是简单的泛泛之辈。
“只要我成功踏入飞升四阶，你的要求未必不能做到。”
听着白凡的话，独臂女子开怀一笑，她需要的不是对方的承诺，毕竟对于现在的白凡来讲，去碰瓷白辰衣还太过自不量力。
可有了对方的态度，这就够了。
独臂女子最后抬头看一眼这昏暗不见天日的朦胧天空，微微叹息。
似是在叹息自己的过往，似是在叹息这异乡的清冷，又似是在叹息自己本该靓丽精彩的未来……
“我徐清雅，修行至今，愧对师尊栽培，愧对宗门信任，，只恨自己受此屈辱却无法手刃仇人……”
徐清雅轻轻闭目，眼角划下一滴清泪。
有风袭过，吹走了泪花，却留下了她的惆怅，与对余生的不甘。
“若有来生，弟子不再做您的徒儿，我愿做你膝下一奴仆，用一生来偿还上一世欠您的心血。”
她站在那里，眼睛闭上了，却再也没有睁开。自断神魂。抹去了自己生命的痕迹。
白凡向着徐清雅抱拳一拜，虽之前他们有所过节，可她的为人赢得了白凡尊重。
这个世界没有是非对错，只有利益的牵扯，也许我们这一刻是敌人，或许下一刻就会是盟友。
世事无常，人心难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并非彼此的一言一行便可定夺，这个世界似真非真，人同样如此，万物亦是如此。
这便是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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