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便能发现，纪随和宴清虚的呼吸已经越来越慢，两人原本红润的脸色此时慢慢变得像是从千年玄冰里刚挖出来一般青白。
与此同时，纪随的白泽和宴清虚的九幽同时出现护在两人身边。
盖比见过白泽，也知道它颇有灵性，因此便试探着问道：“阿随她们到底怎么了？”
白泽面色严肃地摇了摇头：“阿随的精神力还算稳定，应该无大碍。”
九幽吐了吐鼻息，似是有些无奈：“这两人，什么东西都敢往自己身上招呼。”
白泽叹了口气：“习惯了。”
盖比听着两位异兽的发言，虽然心情莫名，但到底放心了些，既然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等着便是。
但看起来，两人的状态比起之前要好上一点，至少维持在了冷硬状态，不再继续变化。
盖比也无计可施，只能守在两人身边等。
再说纪随和宴清虚。
两人几乎是在感受到那股阴寒的瞬间失去了意识，等再醒来，看到的却是无边的黑暗。
“阿随？你没事吧？”宴清虚的声音在纪随的耳边响起。
纪随应了一声，循着声音来源摸索着抓住了宴清虚的手。
宴清虚立刻牢牢扣住纪随的手掌，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也有心情观察周围的环境了：“这是意识空间还是？”
纪随眨了眨眼，这里像是常年透不进一丝光，哪怕她和宴清虚靠得如此近，却依旧看不到对方的脸。
“这里，该不会是幽夜之地吧？”她轻声道：“难道寂和留下的所谓的‘钥匙’，还真是用来打开幽夜之地的？”
“可是看阿尔那的反应，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况且将钥匙一分为二也是这一代的事，那之前没分开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自由来去幽夜之地。”宴清虚闭上眼，试着用精神力探一探这里面有些什么。
只是他的精神力就像泥牛入海，根本蔓延不出去。
纪随拉着宴清虚，心里想着往前走一走。下一刻，两人便真的飘动起来。
其实周围一片漆黑，完全没有参照物，纪随能知道自己正在往前，完全是因为她在飘动的时候感受到了宴清虚那头的阻力。
“什么也看不到，连自己是不是在动都不清楚。”宴清虚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深深吸了口气：“这要真是幽夜之地，那一个正常人在里面待久了也会疯吧。”
为了避免两人产生感知异常，宴清虚索性一动不动，仍由纪随拉着自己漫无目的地飘荡，至少能做一个对比，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确是在活动着。
不知道飘了多久，纪随停了下来：“不行，完全找不到边际。无论到哪里，精神力都穿不过去。”
“小c呢？你能联系上它吗？”宴清虚道。
纪随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才反应过来宴清虚根本看不到，便开口道：“一睁开眼我就联系小c了，但没有回应。包括白泽也是，就像是这里只有我们。”
但两人也算是共同面对过不少古怪困境，面对着和当初烛龙试炼时有些像的环境，一回生二回熟，倒也没有太过紧张。
“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睁开眼睛了。”纪随抱怨道。
宴清虚笑了笑，用手捂住她的眼睛，一本正经道：“嗯，睁着的。”
纪随好笑地眨了眨眼睛，故意用睫毛刷过宴清虚的手掌：“谢谢你哦，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
虽然两人在说笑，但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只有一个人掉到这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完全感知不到其他存在的地方，疯掉是早晚的事。
“寂和当初该不会就是这样人格分裂的吧？”纪随嘟囔了一句。
宴清虚道：“或许他当初遇到的情况并不一样，而且他不是还有许多兄弟们在么。”
也是，况且这里到底是不是幽夜之地还不一定呢，说到底都是两人的猜测而已。
困在此处，丝毫没有时间流逝感，宴清虚不想停下，便又拉着纪随往另一个方向飘了一阵。
但无论他的速度多快，两人就像是在原地转圈一样丝毫触不到边界所在。
纪随停了下来：“我突然在想一个问题，你说如果钥匙带来的是这样的东西，那寂和想要钥匙又是为了什么？”
宴清虚反问道：“那有没有可能，如今的寂和，其实自己也不知道钥匙是干什么用的？”
“看起来不像。”纪随一边思考一边道：“你看他想要得到钥匙的架势，并不像是不知道钥匙的内情。况且，如果他不知道钥匙的效果，又怎么会如此穷追不舍。这又不是什么玉玺之类的玩意儿，难道还怕不正统吗？”
纪随喃喃道：“而且阿尔那说钥匙是什么寂和留下的基因，怎么看都不像啊。这个对寂和到底有什么帮助呢……”
“创……”
突然，纪随的耳边突然想起了小c的声音！
或许是受到了影响，它的话变得断断续续，只听到了开头的一个字，根本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
宴清虚同样听到了小c的声音：“创什么？创世之书？创世之母？它不会是想告诉我们这玩意儿其实是创世之母留下的基因吧？”
纪随无言以对：“创世之母这样的存在……会有基因吗？”
宴清虚则充分发挥想象力：“万一她是比对着自己创造的人族呢？那人族有的，她也应该有吧？”
好像有些荒谬，但又无法反驳。
“如果是创世之母留下的基因，怎么可能会被带到帝星来还传承下去。”纪随到底还是觉得这个想法有些离谱。
但宴清虚的话却提醒了她另一种可能性：“你说，有没有可能，这钥匙其实是幽夜一族里某个存在的基因碎片？”
很快，她就自己否定了这一点：“不对，幽夜一族其实没有实体，又怎么会留下基因碎片呢……”
似乎又陷入了死胡同里。
直到宴清虚突然道：“那有没有可能，寂和想带出来的，并不是他那些所谓的兄弟们，而是散落在幽夜之地的，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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