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板站在茶馆后巷,听着前堂传来的阵阵喝彩,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他转头对身边的伙计道:“把备好的凉茶抬出去,给外围的乡亲们分一份,天热,别中暑了。”
伙计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巷口就传来此起彼伏的道谢声。
他望着这片热闹,心里却清明——这火爆的场面,既是冲着逍遥先生的风采,也是百姓们对故事里那份公道侠义的向往。
而他要做的,便是守好这份热闹,也守好藏在热闹背后的安稳。
许掌柜攥着刚印好的《天龙八部》第二卷样章,指腹摩挲着光滑的纸页,眼里的光比茶馆檐角的灯笼还要亮。
他踱着步子在账房里转圈,算盘珠子被他拨得噼啪响,可算到一半又忍不住停下——那数字实在喜人,喜得他指尖都在发颤。
“没错,没错!”
他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桌上的茶碗都跳了跳,
“这几日街头巷尾都在念叨乔峰、段誉,连挑粪的老汉都能说上两句‘侠之大者’,第三卷一出来,还不得被抢疯了?”
窗外传来茶馆的说书声,化身逍遥先生先生的杜尚清正在讲“杏子林丐帮大会”,那抑扬顿挫的语调里,连愤怒都带着股勾人的劲儿。
听得上下两层的观众闭气凝神,口里跟着发出,“咦”“哈”的声音。
王掌柜想起自己从各州府招来的十几位说书先生,有的擅长模仿英雄气短,有的专能演绎儿女情长。
再过几日,这些人便要带着话本奔赴各州府,把“天龙”的故事撒向更远的地方。
许老板望着墙上那张标记着各州府的地图,手指从青州滑到楚州,又点了点偏远的云州,
“青州的书铺得加派人手,楚州的码头要提前囤货,云州虽偏,可那边的牧民最爱听英雄故事,定能卖得红火!”
他仿佛已经看见各州府的书铺前排起长龙,铜钱一串串倒进钱箱,沉甸甸的银子堆满库房。
连带着那些被他说服一起推广的绸缎庄、胭脂铺,都借着“购满赠小画册”的由头生意兴隆,到时候少不了来给他塞分红。
“当初赌上全部家产跟着杜大人干,多少人说我疯了?”
许老板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烫得他舌尖发麻,可心里却像揣了团火,烧得他浑身舒畅,“现在看看,这宝押得值!值透了!”
正兴奋着,伙计匆匆跑进来,手里举着张字条:“掌柜的,苏州、扬州那边的书商派人传话,说愿意加价三成预定第三卷,还问能不能让当地的说书先生优先培训!”
王掌柜接过字条,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撞在窗纸上嗡嗡作响:
“告诉他们,加价不必,但培训得按规矩来——咱们的先生,得先把‘六脉神剑’说得出神入化,才能去他们那儿开嗓!”
伙计应声而去,账房里又只剩下许老板一人。
他重新拿起第二卷样章,翻到“阿朱之死”那一页,指尖轻轻点了点“塞上牛羊空许约”七个字,眼眶竟有些发热。
“杜大人这文笔,是真能勾魂啊。”
他喃喃道,随即又眉飞色舞起来,“勾魂才好,勾住了人心,还怕赚不来银子?等着吧,不出半年,这‘天龙’二字,定能传遍天下!”
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斜,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那影子里,仿佛堆满了数不尽的铜钱,和一个即将被故事填满的江湖。
京城的日头渐渐爬到了头顶,晒得石板路发烫。
杜尚霄一行人找了大半天,脚底板都磨出了水泡,却连杜尚风一家的影子都没瞧见。
几人蔫头耷脑地坐在路边茶水摊的凉棚下,粗瓷碗里的茶水被喝得见了底,只剩几片打转的茶叶。
杜尚霄捻着碗沿,眉头拧成个疙瘩,心里直犯嘀咕:难不成真是子叔鹤轩看错了?老大一家根本就没来京城?
这一路打听下来,问过客栈的掌柜,问过街边的小贩,甚至连守城的兵卒都盘桓了半晌,愣是没捞着半点有用的信儿。
“三叔,依我看啊,大叔一家压根就不可能来京城。”
大眼捧着茶壶,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灌了大半壶,抹了把嘴,粗声粗气地说道,
“您想啊,路途那么远,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多受罪?他们要真想躲,随便找个乡下庄子猫起来,不比跑这么远强?”
杜尚霄指尖在碗沿上敲了敲,沉默了片刻。
大眼的话不是没道理,可子叔鹤轩可是仔细人,既然说了瞧见了疑似的身影,总不能凭空捏造。
他抬头看了看日头,沉声道:“既出来了,就再找找看吧。
听说西市那边有几个赌坊、烟花巷子,三教九流的人扎堆,消息灵通,或许能问出点什么。”
旁边的伙计听了,赶紧添了些热水,插了句嘴:“客官说的是,西市那边鱼龙混杂,什么稀奇事儿都能听见些,您几位去那儿问问,说不定真有收获。”
杜尚霄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站起身:“走,去西市看看。”
几人顺着街边往西行,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拖在发烫的石板路上,晃晃悠悠的,像没个准头。
谁也说不清这趟西市之行,能不能真的撞上个好运气。
西市的烟花巷子与别处不同,白日里虽不见夜里的灯红酒绿,却透着一股慵懒的靡靡气。
青石板路上散落着昨夜未扫的花瓣,几家勾栏的门虚掩着,隐约能听见里面女子调笑的软语。
混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脂粉香,让初来此地的大眼有些局促,忍不住往杜尚霄身后缩了缩。
“三叔,这儿……能有线索吗?”
大眼挠了挠头,声音压得低低的,
“大叔那样的人,看着也不像会来这种地方啊。
杜尚霄眉头微蹙,目光扫过巷子里来往的人——有穿着绸缎、摇着折扇的公子哥,有挎着篮子叫卖的小贩,还有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倚在墙角,眼神不善地打量着过往行人。
他沉声道:“越是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越容易藏消息。
齐钧若真是避着人,说不定会托这种地方的人传递消息,或是来过这里风流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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