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阁老难得地大晚上进了赵氏的内室。
丫头服侍更衣洗漱后，老两口躺在了火炕上。
“你明天让二儿媳妇打探一下，陆家的那位表姑娘与杨太太关系如何？还有，杨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那杨家姑奶奶是因为什么和离的，冯家又是怎么会答应把女儿让杨家带走的。”
“这些打探可是要费一些时间的，尤其是最后一样，毕竟是杨家隐私，怕是......老爷的意思是？”
“嗯，我知道，不着急，但总要知道的多些才是。真没想到，宋家居然还会有这样一门亲戚。且不说与陆家的关系，单单是杨家这位公子，真乃俊杰。”
“哦？果真优秀？”赵氏道。
“自然，不然怎么会得了扬州解元，那扬州秋闱自古以来是竟争最为激励的，啧啧啧，真是想不到。之先老二媳妇不知道杨公子是解元吗？”
“应该不知道吧，若是早知道，这么长脸面的事，宋氏不可能不说的。”
“早些知道就好了，咱们这事办的不妥呀。”沈阁老轻声道。
“老爷......”
沈阁老止住老妻的话道：“你明天先办这件事，告诉老二媳妇，过几天就说那处看好的房子出了状况，让她们安心地住在咱们家。”
“老爷的意思是让她们长住？”赵氏起身道。
“对，无论如何要留他们在咱们家住下，直到杨公子春闱。”
“杨公子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吗？”
“不，我问过他，他准备三年后再下场，所以，他才想着寻一处国子监附近的房子住下来。从今天与他的谈话来看，此人将来必成大器。叫少华与他交好是一方面，你们女眷也要亲密起来。若是搬出来，往来必不会如此便利，这样住在一起才能增进感情。”沈阁老交待着。
“是，妾身知道了。”
“还有，告诉老大媳妇，府里的人，不允许任何人对她们不敬。她们的住处，你叫老大媳妇明天去一趟，看看布置的如何，有没有少的，该添的添，知道吗？”
“是，妾身明白。实没想到会是这样，如果早知道，就该在接到信的时候把那房子粉一下的。”赵氏有些懊恼地道。
“无碍，咱们真心相待即可。”沈阁老翻个身继续道：“可惜，四丫头订了亲，八丫头又有些小了。”
“老爷，您的意思是想......”赵氏坐了起来道。
“躺下，没得着了凉。”沈阁老帮着赵氏拉了拉被子，道：“杨轩今年二十了，八丫头今年十三，属实差得有些多。听他的意思，不中进士不娶亲。三年后便是二十三了，若是这三年里议起来倒也可以，只是，咱们家嫡姑娘太少了。”
“咱们不是还有好多庶出的嘛。”
“就怕杨家瞧不上呀，杨轩如此优秀，那杨太太哪里肯为儿子聘庶女？”
“凡事都有例外的，不是有句话叫近水楼台嘛。这回子坐在一起，有事没事总能打个照面，说句话，不定哪个姑娘就入了杨太太眼了呢。”赵氏笑道。
“嗯，也有这个可能，只是先不急，这是后话，你仔细些就是，若是杨太太有这样的意思，千万抓住，没得为别人做嫁衣。”
老两口又絮絮叨叨了一些其他事后，歇下不提。
这边，杨家人也洗漱完毕，杨轩站在杨太太身后轻轻地捶打着。
“娘累了吧，这一路也没有好好休息，今天才到又这么晚才歇。”
“还好，就是那船属实坐不惯，这辈子我是不想再坐了。”
杨太太在来京的船上晕得厉害。
杨轩笑道：“成，那咱们就留在京里不走了。”
“那你岂不是要做一辈子京官了？”杨氏走了进来笑道。
“怡姐睡了？”杨太太问。
“睡了，也累了，也高兴，好多表姨把她弄糊涂了，拉着我的手说个不停，好不容易按下了。”杨氏转到杨太太身后，示意弟弟坐下。
杨太太摆摆手道：“你俩都坐下，咱娘三个说说话。”
杨氏听得这话，便坐在杨轩身边。
“沈家的热情超出了我的预想，不管咱们住几日，都不要给你们表姨添麻烦。明天咱们收拾一下，后天便去陆家递个贴子。一则带怡姐见见她堂姐，二则把阿轩的事定下来，越快去学里越好。”
“是，儿子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来时真不知道这房子这么不好找，也不知道要在这里打扰表姨多久。”
“我瞧着沈家这么多人，住的可不算宽敞，想来京里房子定不便宜，也不知道租金如何。”杨氏拧眉道。
“没关系，待阿轩去了学堂，只咱们娘三倒好说了，能有一个如杨家堡子那样的院子就很好。就是怕不好寻，先住着吧，不管住几日，凡事莫要去麻烦沈家就好。”
杨太太苦笑道：“你们这位表姨也是不容易的，她原是被退过亲的，所以不好嫁，又守了祖母的孝。后来我们听说她要嫁到京里来都十分惊讶。那个时候你们的外祖母还在，她老人家还与我说，就算是被退过亲的在周边好好寻一户殷实的人家也是行的，何苦去京里，没有根基没有嫁妆的，可不得受婆家搓磨。
“今日看着，倒还不错，除了庶出的女儿多一些，我瞧着她那婆婆与妯娌倒也不象是刁难之人”
杨太太接过女儿倒的茶喝了一口又继续道：“可是庶女多，姨娘便多，想来也自有她的烦心事。咱们来总归是给她添麻烦了。”
杨氏重新放回杯子道：“一家有一家的难处，好在表姨有嫡女在身边，又不缺吃穿。娘也不是说过，比她原来那几个姐姐都要过得好。”
杨太太点点头，又对着女儿道：“也不知道要住几天，你明天先把咱们惯用的收拾出来，下午我瞧着你说的那个偏屋倒是可以，叫满生好好看看，先支个简单的架子，平日里烧些水煮些简单的吃食即可，莫要把人家的屋子里弄得乱了套。”
杨氏笑着应是，一家三口又对接下来的事情做了安排后，带着疲惫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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