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
柔儿早起洗漱后，来到厨房想做早食，听到咕咕的叫声。
她纳闷地歪头，就见灶台上一个精致的鸟笼，笼子里两只鸽子。
作为大夫，首先好奇的是……
片刻后，柔儿叹息。
一公一母，适合繁殖。
曼儿从她身后跳出来，“大姐姐，今天中午烤鸽肉吗？”
“这鸽子哪儿来的？”
“我内力见长，今晨听到动静，就先去爹娘的屋子瞄了眼，还没进去，就瞧见一个鸟笼挂在屋檐下。定是爹爹带回来给娘亲滋补的！”曼儿咂吧了下唇瓣， 道：“今年夏季我都没咋出门，烤小鸟还没吃过呢。”
“滋补一般以炖居多。”
“啊，不能烤了？”曼儿略带失望。
她口味重，就喜欢油炸和烤之类的烹饪方式。
柔儿将鸟笼递还给曼儿，“我觉得你还是去问问爹，这究竟是养着还是吃的吧。”
“干嘛养啊？”
“这是一公一母。”
“啊……”曼儿醒悟过来，更为失望了，“那肯定是养着呗。我不懂，家里都有鸡鸭兔兔了，干嘛还养这么小的鸽子肉？及时行乐不好吗？”
“……爹。”柔儿麻木地看向曼儿身后，喊道。
曼儿心底咒骂了声。
爹爹内力又长进了！
自觉做错了事的曼儿拔腿就要跑。
后领被拎了起来。
曼儿四肢开始扑腾，“爹爹！你快放我下来！我哪知道这两鸽子是要养的？不知者无罪！”
“你还挺理直气壮。”
“那是当然！”
“嗯？”
曼儿瞬间认怂：“好吧，我就是想吃烤小鸟了。”
郭盛安见她服软了，也不再逗她，放下她，道：“这是信鸽，吃不得。”
“什么是信鸽？”
“飞鸽传书，传递重要讯息的，只有官宦和大商之家才能养。”
“这么厉害？那其他人家养不起吗？”
“驯鸽是秘门，若是人人都能驯鸽，齐王朝岂不是乱套了？”
“那，怎么传信？”
“写纸条，绑在鸽子脚上。”
“啊……那鸽子飞得动吗？”曼儿看向那小小的鸽子肉，背负了大大的责任啊！
郭盛安和柔儿都笑出声。
郭盛安：“简讯，所有传信从简，对方能看懂就成。总不能将鸽子脚包成大粽子吧？”
“哦，原来是这样……”
柔儿：“三妹，反正你都起来了，帮我来生火？”
曼儿还想问信鸽的问题呢，刚扭头，就察觉到亲爹异动，赶紧去亲爹拦：“爹爹等我！”
郭盛安将这黑人儿推了推，“给你大姐生火去。”
“不嘛不嘛！咱们再聊聊信鸽的事！！”
“嗯？”
“……好吧，生火。”曼儿认怂。
柔儿看着耷拉着脑袋回来的曼儿，忍俊不禁，“你说你惹爹干嘛啊。”
“我就是好奇。爹爹也忒小气了点，一言不合就给我脸色。”
“那你也可以硬凑上去。”
“后果是我屁股开花而已，是不咯？”
“知道你还拔老虎须？”
曼儿不满反驳：“你要是看到一只老虎在睡，胡须一翘一翘的，会忍得住？”
“……老虎是睡着了，不是死了。”
曼儿脑袋瓜子转得贼快：“好呀大姐姐，你居然咒爹爹死！”
柔儿彻底静了声。
说不通，真的说不通。
这三妹，太能找茬了。
反正她信爹更相信她的话，而不是天棒一样的三妹，所以沉默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她低头淘米。
曼儿得意洋洋：“怕了吧！嘿嘿，也有大姐姐你怕的一天！”
米下锅，掺水。
曼儿：“爹爹一定好好说你一顿！我要好生看看热闹！”
柔儿：“加柴。”
“哦……”
曼儿加了下柴，又放声：“哈哈哈！除非你给我好处，堵住我的嘴！”
柔儿只觉得人生艰难，默默叹息。
要不，让爹给三妹看看脑子吧？
……
吃早食时，郭盛安便将那两只信鸽的出处和用处笼统说了下。
信鸽金贵着呢。
曼儿：“爹！爹！那你能教我怎么驯鸽嘛？！”
郭盛安：“你感兴趣？”
“感感感，非常感！”
“哦。”
哦？
完啦？
就，没啦？
曼儿端着海口碗坐到爹爹身侧，成功将大姐姐挤了过去。
柔儿：……
曼儿先咬着自己筷子，观察亲爹的脸色，旋即，筷子夹起咸菜往亲爹碗里送，“爹爹，今天的咸菜格外好吃，你尝尝……”
郭盛安端起碗筷，往旁边一挪，“无功不受禄。”
曼儿噘嘴。
月娘打了下他肩头，“行了，你逗她干嘛。”
郭盛安扫了眼三闺女，啧了声，“这么不经逗了？”
曼儿没说话。
郭盛安叹气，正色道：“这两只信鸽是驯练好了的，等小鸽子孵出来，再教你怎么驯吧。”
曼儿顿时来了精神，“爹爹，驯鸽子是不是和驯其他动物一样的原理？”
郭盛安扫了眼这个三女儿，点头，“差不多，八九不离十。”
“那我驯好鸽子，是不是就能进山驯老虎了？”
郭盛安似笑非笑：“家里这只老虎你都驯不了，还想碰外面的庞然大物？不怕咬死你？”
“不怕！”曼儿像是没听到他的暗喻般，又道：“只要我的武器在，驯服不了就杀了它！反正它威胁不到我。”
“好，不错！不愧是我家闺女！哈哈哈哈……呃？”
他笑得正畅快之时，被月娘狠狠拍了下脑袋。
月娘瞪他：“不错个棒棒锤！女孩子喊打喊杀像什么话！”即便知晓三闺女功夫底子不错，她仍觉得这样的喊打喊杀不像话。
郭盛安想辩驳几句，就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但对上月娘的视线，他……
认怂。
柔儿收回视线，默默吃早食。
这叫啥？一物降一物。
曼儿习惯性向爹认怂，爹习惯性向娘认怂。
她扒拉了两口，又看向二妹。
二妹全程吃饭食，慢条斯理，雷打不动。
不过，二妹吃饭好慢啊……
他们吃一炷香就差不多了，二妹每次都要吃半个时辰。
就这，还被爹夸过。
夸什么？细吞慢咽对身体好。
爹还让她们向二妹学习……
嘿，家里吃饭食速度最快的，当属爹爹了。
爹爹一向双标。
柔儿吸溜一口粥，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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