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老二马上一岁，还没起大号，一直“小马驹”、“小马驹”的叫着，丑名好养活，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王公贵族贩夫走卒，自古如是。当然，对于秦家门第来讲，马驹就算丑名了。
“啊……吖……”晋宇发着毫无异议的声音逗小马驹玩，孩子笑的开心，然后口水就拉丝了……
“来，磨磨牙。”小马驹下颚已经长出两颗小乳牙，晋宇特地吩咐厨娘用玉米淀粉烤了些磨牙棒，专门拿来给小马驹和程三胖子磨牙用。一会去程家讨债就拿这个当拜访礼物，很划算。
“孩子长牙的时候牙龈会痒，这磨牙棒是用玉米淀粉烤的，啃成糊糊吃了也没事。”晋宇哄孩子太投入，注意到旁边丈母娘专注的看着小马驹，赶紧解释一下。
“归唐懂得真多，还能信不过你？”秦贾氏老脸微红，难不成告诉女婿二娃咬的自己疼？赶紧赶人走，“你岳父在书房，听闻你来，让你去书房寻他。”
秦老爷子脚还没好利索，躺在摇摇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扇子，很惬意。
“归唐来了，坐。”秦琼未起身，抬手用扇子指了下椅子，让晋宇随意，“你程叔叔去农学院了吗？”
“去了。训了小婿一顿，放下银子就跑了。”晋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天热，头发又长，脑袋上都是汗，想念空调……
“该。”秦琼两眼往屋顶，“有困难不想着向自家人求助，不训你训谁？”
“嘿嘿，这不是怕亏钱嘛。”晋宇从旁边抓起一把团扇，看样子是丈母娘用的，先自个凉快凉快再说。
“什么叫一家人？不能只有好处的时候才凑堆。如果连秦家都不投钱，你觉得其他家能投？敢投？”秦琼瞥了一眼晋宇，嗯，躺着看人有点费事，还是看屋顶省事。
“丈人教训的是。”晋宇一琢磨也是这么个道理，“小婿决定自己也报两个课题试试。”
“嗯，你不要有压力。秦家的课题有没有产出并不重要，老夫一来是给你捧场，二来支持农学院也是回馈陛下的恩典。农学院的重心还是在粮食上，若能培育出高产粮种，那这钱就花的值。”秦琼语调不急不缓，但听在晋宇耳中却如洪钟大吕。
“扶老夫起来。”秦琼看晋宇思量，“你程叔叔恐怕不是这么转述的吧？”
“嘿嘿，您老目光如炬。”晋宇小心的扶起秦老爷子，“程叔叔的意思，最好能有点成果，让秦家锁定五年的经营权。”
“呵呵，老夫猜也是。”秦琼抚须，“你程叔叔是搂草打兔子两不误，帮人的同时能赚些便宜，还能让人念个好。”
晋宇一琢磨，嘿，还真是，挺形象。
“不要听他的，有时候吃亏未必不是占便宜，不能斤斤计较得失。”秦琼和蔼的询问道：“农学院经费够不够？若农学院经费还有缺口，秦家还能再报个课题。”
“程叔叔送去了两千两银子，小婿自己再报两个课题，加上皇后娘娘给的几百贯经费，置办些牛马器具，第一年人吃马嚼，发点俸禄福利，应该差不多。”晋宇掰着手指一项项的给秦琼汇报。
“咦？俸禄不是内府发放吗？怎么成农学院发放了？”秦琼有些疑惑道。
“呃……难道不是农学院发放吗？”后世职工工资由本单位发放，只有特殊津贴一类的才会跨单位发放，晋宇走入了思维误区。
“你呀，糊涂，白在国子监当博士了。国子监官员的俸禄都是由朝廷统一发放，农学院应当是由内府发放。”秦琼指着晋宇，哭笑不得。
“那敢情好，经费宽松些更便宜。”晋宇喜上眉梢，这制度还是有优势的嘛。
“你程叔叔送去了两千两银子？”秦琼看到晋宇点头，笑骂道：“算计！一会你从这带走一千二百五十两，再亲自给程府退七百五十两，就说这经费秦家自己出了。”
“嘿嘿，您这办法好。”晋宇大喜过望，来的时候还愁怎么从程家再抠点钱出来呢，秦老爷子这主意妙，给自己省事了。
“人情做就做足，扣扣索索的不像话。见了你程叔叔就说我说的，不敢挑你的理。”秦琼为晋宇站台，霸气十足。
“行，就照您说的办！”晋宇答应的干脆，倒也想起一件事，蚝油好吃但产地太远，自家手伸不到海边，但秦家能啊，正好投桃报李了，“小婿手边有个营生，兴许能赚几个零花钱，但手头没趁用的人手，想送给秦府去做。”
“白送可要不得，这事老夫不管，你去找怀玉商量怎么合作吧。”秦琼不占晋宇的便宜，挥手要赶人。
“嘿嘿。”晋宇权当没看懂秦琼的手势，厚脸皮请教道：“小婿琢摸着过几天去户部把农学院收到的现银兑换成铜钱，您老帮忙给掂量掂量，能行吗？”
“全部兑成铜钱？”秦老爷子有些惊讶，从晋宇那得到肯定答复后，问道：“为什么不掺杂着兑些布匹、粮食？朝廷发放俸禄也没全部折成现钱的前例。”
“小婿觉得还是铜钱踏实，不怕虫蛀鼠咬，也不用担心保存不当带来不必要的损耗。”晋宇摸摸头，这又是后世意识坐崇，盛世中啥都不如钱实在。
“那也不该找户部啊，农学院挂在内府名下，交由内府处理更妥当。”
“小婿一来担心兑换比例低，二来也怕被掺杂些布匹粮食。”晋宇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红了一下。
“你呀，小心思太多。”秦琼笑骂一句，但还是揉碎了给晋宇掰茬清楚：“农学院挂在内府名下，你越过内府直接对接户部，内府怎么看？再说，朝廷税收、铸钱都交由户部不错，但户部只对接其他五部公办，官员俸禄都是由左藏库支出，那归司农卿管辖，你找错部门了。”
看晋宇目瞪口呆的样子，秦琼继续说道：“你都堂堂开国侯了，这些还搞不清楚就有些丢人了。放心吧，农学院是在圣前挂号的，没人敢给你使绊子，直接拉内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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