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时节,天跟漏了似的,不停地下着雨,怎么也止不住。
好在雨并不大,细雨沙沙、稀稀疏疏的,像一根根风筝线。
确实也是放风筝的时节。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要不是这雨.............
女孩看了眼这绵绵不绝的雨,猜想今天应该不会停了。
正想着要不是自己出来的急忘记了带伞,也不会被困在这里多时。
身边的欢声笑语融入她的笑脸,那一刻,生命似乎逐渐被上色。
春意盎然,连带着生命也鲜活起来。
她将书塞进包里,又看了看天和远处的路,咬了咬牙还是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隔着一条马路,正在等红绿灯的车里,男生靠在窗边目睹了这一切。
因为红绿灯加上堵车,他从她出来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看着她脸上的淡淡的烦躁。
看着她被风雨逼得一直往里面挪进一点,再挪进一点...........
又看着她因为迫切地想离开而一次次出来,再回去,反反复复...........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他的目光已经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一瞬间,心跳加速,他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看不到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
从她出来到她离开似乎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但他感觉时间好像放慢了十倍,以至于眼前开始出现两人相识的场景。
平生第一次,他不会因为下雨,也不会因为堵车而心烦。
听着细雨落在车上的声音,像是小鸟张开翅膀,想要冲上天空的心声。
一瞬间,天地间似乎已经开始有万千只鸟儿掠过,蹁跹而自由。
已经在下雨了,确切的来说是雨已经下了很久了。
身边的人成群结伴地撑着花花绿绿的伞从她身边经过,来来往往............
只有她还站在那。
像一只落单的鸟儿。
她的视线不知道在看哪里的什么。
但他一直注意着她。
手撑在下巴处细细打量着车窗外的风景,连身边的人在问话也没听见。
“你在看什么?”
“阿城?”
他的视线没有移动半分,眼睛微微上挑,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薄唇轻启,淡淡道:“小鸟。”
再次见到小鸟是在学校。
天空中燕子飞过,树上新叶冒芽,铃声响起。
舞台上,女孩穿着淡蓝色的长裙翩翩起舞,像花、像蝴蝶、像自由的鸟儿..........
伴随着优美的钢琴曲,她不断地在舞台中央旋转、飞跃、摆动.........轻盈又美丽。
“她是谁?”
男生坐在第一排的评委评分处,眼睛随着舞台灯光尽数落在女孩身上,无法移开眼。
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了,还这么近。
似乎是第一次见他对什么人感兴趣,身边的人立马兴奋地向他介绍着,“宋文倾,上京城的学霸,也是我们大一的新生学妹。”
“听说因为是寒门出来的穷学生,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孩子,自卑、敏感,还带着股执拗劲。”
“不过她在舞蹈方面很有天赋呢,听说是被赶鸭子上架,强行拉过来的,短期效果确实不错。”
...........
身边的人自顾自地滔滔不绝地说着,但身边的男生似乎还沉浸在他的第一句话里。
“宋文倾?”
那一刻,他只顾着揣摩这个名字,丝毫没有想过有一天,宋文倾的名字会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之后所有的疯狂和偏执都围绕着她...........
音乐声停止,女孩在一阵阵掌声和欢呼声中对着众人谢幕、离场。
宋文倾在表演完节目后便匆匆跑向后台。
看了眼手机,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发现后台的更衣室已经满人后她果断拎起裙摆往外跑。
匆匆忙忙跑着出去,直到撞上人才有所察觉。
他下意识扶住她,掌心里的腰似乎在发烫。
两人的视线也在这时交汇上,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幽深的瞳孔,带了点威慑力,清清冷冷。
然而,落在她的眼里,有些怖人。
以至于她下意识没有反应过来。
“你怎么走路不看路的?横冲直撞像什么话?”
身边有人在说她怨她,“还不快向学长道歉?”
闻言,宋文倾怔愣着下意识道歉,“学.........学长对不起。”
徐湛城接触到她的视线,冷漠的眼底染起了一丝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他抬起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虽然他应了,但是没有松手。
整个人以一种禁锢的姿势环抱住她。
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是,宋文倾直觉认定他是故意的。
想起来自己还有事要赶时间,忽然就对拦着她的人带了几分怨气。
她看了眼仍然禁锢在她腰间的大掌,低声唤了声,“学长?”
见她眉间有着淡淡的烦躁和怨气,一如那时的下雨天...............
徐湛城适时地松开了她,“抱歉!”
他刚松手,她便从他身边跑开。
就像那天的那只鸟儿一样,自由、轻快!
他忽然想起刚才她的那一记白眼,似是她的真正的情绪表露。
他好像对此格外上瘾。
“阿城,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身旁的人小跑着过来,似乎有些着急。
见他眼睛直直地盯着出口处,一脸疑惑,“你来这干什么?”
“邂逅。”
人海中的一瞥后,从此目光跟随。
很多时候他也问过自己,为什么对她这么偏执。
大概就是他俩对视的那一刻时间就已经完完全全停止了..........
他没有办法把眼睛从她身上移开,也没办法从有她的时间里走出来。
那天,她就是这样莽撞的、急匆匆的、没有任何防备地闯进他的生命............
永远忘不了的春日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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