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来了，还有一位小姑娘，肯定是含静初，早诱顾不上错乱杂交各种情绪汇织，一把抹去脸上眼泪从衣柜翻出外套穿上，含静初对沈先生有意思，换作第二人格她不担心，但沈先生。
说不准。
早诱匆匆下楼。
楼下大厅，沈律在和老太太聊天，隔得远，大概聊什么她听不见，唯一知收入眼底的是，初来乍到含静初完全把这当自己家，随意走动吩咐女佣，她本人又是给老太太洗水果，又是端茶倒水，不忘和沈律搭搭话，颇有种她就是这女主人的错觉。
“早姐姐，你还没睡啊，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见早诱下楼，含静初说。
早诱拉拢一下外套，“奶奶来了。”
“怎么，这是我大孙子家我不能来？”
“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
“早姐姐，你为什么不理我啊！是不是不欢迎我？既然这样，我走就是。”说着，含静初把水果盘放在茶几上离开。
老太太喊住，“静初，该走的人不是你。你若走了，以后谁来伺候我这个老婆子？”
“奶奶，我可以照顾你。”早诱说。
“你？我可不敢使唤你。”
早诱很无奈，“奶奶。”
“看见你就烦！”
“……”
早诱把目光求助沈律，男人一脸无动于衷，只听他淡道，“奶奶，很晚了，你身体不好，我扶你去休息。”
“静初不准走！”
“沈哥哥，我可以留吗？”
“嗯。”
含静初开心到难以遮掩，路过早诱她说，“早姐姐，你工作一天肯定很累吧，这里由我和沈哥哥来照顾奶奶吧。”
“你是奶奶从孤儿院抱回来认的孙女，照顾奶奶情理之中。”
孤儿。
含静初最讨厌有人说她是‘孤儿’！
她突然就哽咽上了，“早姐姐，你为什么无缘无故格外提起我的身世？是觉得我很可怜，在怜悯同情我吗？我知道我无父无母是孤儿和早姐姐比不了，也多亏奶奶收留，不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但是，但是早姐姐不能因为这个排斥我啊……沈哥哥，你也会嫌弃我是孤儿有意疏远我吗？”
“不会。”
含静初哭着哭着就笑了。
“我就知道沈哥哥最好啦！”
早诱断然握紧拳头，“到底是谁在装可怜，装无辜？你是有多敏感，敏感到别人随便说说你就觉得在轻视你？”
“难道早姐姐不是这个意思？”
“你要是这样想这样说，自己作贱自己，我也没办法。”
“早姐姐……”
“够了！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能说会道咄咄逼人！大孙子，这就是你瞒着奶奶娶的妻子！简直无法无天连静初半点懂事，贤惠都比不上，这样的孙媳妇儿就算带出去也有失我沈家脸面，上不了台让人笑话！不过能惯出一身臭毛病八成也是小时候爹妈没教好，没教养，有其母必有其女，这样一无是处的女人不配嫁给我大孙子！”
老太太一顿劈头盖脸，言语间刻薄，就差手指早诱的脸。
含静初本不想插嘴，可见沈律脸色也不好看管它三七二十一立马乖乖道歉。
“奶奶，你别生气，我这就向早姐姐赔不是。早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对，不该说这些话惹你不高兴，是静初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希望早姐姐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沈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沈律薄唇蠕动，未张开，早诱红眼一湿，“是我逼着，跪下来求你孙子娶我的？还有，到底是谁在咄咄逼人？老宅看不惯又追来沂水居谴责我，你凭什么？要不看在你是沈先生奶奶的份上我敬你七分，我大可闭门不开，您老人家爱上哪去就上哪去！”说她就算了，还扯上父亲母亲，不发威真把她当病猫，老太太欺人太甚欺上瘾了！
含静初不可置信早诱能说出这些话，“早姐姐，你——”，内心却在狂喜。
对，继续说下去！
如此一来，沈哥哥就会看清你的真面目，然后讨厌，再休了你！
“你……你——”老太太气到哽结。
陈氏嫁到沈家几十年都不敢这样跟她说话，这个早诱——
反了，真是反了天！
最后，早诱不看沈律的脸转身走。
她听见身后老太太大吼，“大孙子，离婚，必须马上和这个女人离婚！不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
坐在床上的早诱泣不成声。
沈先生回来了，她应该感到开心，可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反而有点难过。
是因为沈先生太理性，太冷漠了吗！
老太太是沈先生的奶奶，无论做的再好奶奶都不会多看一眼，从头到尾老太太就没有喜欢，认可过自己，是啊，她心目中理想的孙媳妇儿是含静初！
自己又算什么。
所以，沈先生会因为老太太，听老太太的话和自己离婚娶了含静初？
如果是第二人格她完全没有这种顾虑。
是她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以为沈先生回来了可以劝导奶奶，解除奶奶对自己的误会，现在看来是沈先生听老太太的话，可不是好大乖孙子吗！她受老太太和含静初欺负，她心心盼的‘沈先生’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默认了她们的行为和口舌之争。
为什么无动于衷，就因为她和第二人格睡觉了吗？
可睡来睡去不都是他！
她都没嫌弃沈先生有三重人格，精神分裂，可沈先生呢，他倒觉得自己脏。
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
很棘手，太棘手了，老太太和含静初卷入她和沈先生婚姻之中，不妥协的下场就是永无止境的争吵，到最后沈先生两头为难，她要向老太太妥协吗？
不。
想到老太太嘴脸早诱就反感，恶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这足以间接性说明她和老太太不可能和睦相处下去，除非老太太愿意接受她。
以目前来看，她妥协和老太太愿意接受自己成反比。
都不可能！
要是第二人格沈律在多好啊……
第二人格沈律……
才过去几个小时就已经开始怀念他了吗？算不算移情别恋？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不都是沈先生，只是性格，处理方式不同罢了。
这一晚注定无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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