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烛龙当然知道那个小本子里有什么。
无非就是记下了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拯救修仙界的全过程。
但他想要知道结局。
一个不加任何粉饰，没有经过他人流传，关乎每个人的真实结局。
明慧感受到面前的老爷爷突然变得好伤心，尽管他依然面目慈祥。
他重重点头，“好，等我写完，一定亲自给您送来。”
老烛龙将面前的盒子推了推，示意他可以走了。
明慧十分郑重地将盒子收进了胸前挂着一个小佛坠里面。
夕祸从茶壶面前抬头，看见老烛龙和明慧都盯着自己，撅着嘴哼哼了两声，“虽然外面那些人很讨厌，但捉弄他们还挺有意思的，所以我还是出去玩一圈了再回来吧？”
老烛龙浑浊的眼溢出一丝笑意，“去吧。”
夕祸从桌子上跳下去，拽着开心的明慧往外走。
大声道：“我在无极城可是有城主爷爷罩着的，出去之后，你那个什么宗？”
“万佛宗。”
“对，万佛宗，也得罩着我，不然我就把血涂在你脸上，让你被灵兽追着咬！”
明慧拍了拍胸脯，“没问题。”
“答应得这么爽快，你们万佛宗不会一点也不厉害吧？”
“怎么可能，那个小灵通可是我亲师妹研究出来的，那时候她才十六岁欸，还有我四师兄也很厉害的……”
“嘿嘿，那我就放心了。”
两个不大的小人并肩出了无极茶楼。
老烛龙望着窗外的风景，多年不见的日光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即便我们最后的结局不好，却依然想看到一个好结局。”
“是不是有点太固执了？”
老仆无声出现在他身后，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也跟着望着窗外。
*
东州九龙山脉——
“灵修们已经到了封印边界，他们藏得很深，但还是被魔二找到了。”
“非王，我们现在按照魔三的安排直接过去？”
“去，不能再耽误了，别让他们悟天碑。”
魔非说完陡然发现身后有些寂静，转头看见项然带着魔修们停在了身后的十米开外，跟着他前进只有仅剩的三位魔将。
魔三转身朝项然走过去，“这是什么意思？”
项然盯着他，“我们不去进攻灵修。”
魔四陡然大步走过去，森然道：“你们若不去攻打灵修，便也没存在的必要！”
项然依然屹然不动，她身后的魔修们自然就更不会动。
李一啸盯着明显已经生气的几个魔族，有些胆战心惊。
面前的魔族虽然一共只有四个，但其中有三个合体境，修为最弱的是魔三，但他的手段和心思却是最可怕的。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去边界攻打灵修，若等灵修真的悟到天碑，顺利加固了封印，他们又没有魔气，便只能等死了。
但魔修们相信项然，也绝不会质疑她的任何决定。
因为没有她，他们早就死了。
项然面无表情的脸小幅度地动了动，开口道：“魔修和灵修的合作已经开始了，所以我们绝不会去攻打灵修。”
魔三眯了眯眼睛，“合作？”
他脑子里陡然想起了项然之前说过的话：“有时候合作并不需要他们同意”。
魔非带着其他几个魔将走过来，他们身上的魔气狂躁的涌动着，似乎在蠢蠢欲动。
魔非问：“你要帮灵修？”
“我们只是不去攻打灵修，谈不上帮。”
魔非阴冷地盯着她，那双蛇蝎一般的眸子令人不寒而栗，“若我魔族破封，你们会比灵修还先死。”
项然凉凉地和他对视，“若你们魔族破不了封，魔修就是你们唯一的退路。”
“是和我们打得两败俱伤，再去攻打灵修，还是直接去找灵修麻烦，并且给自己留一个同盟。魔非，你很容易就能做出选择。”
魔三看着丝毫不退让的项然，到底还是忍住了心里的戾气，“非王。”
魔非看了魔三一眼，阴森着脸带着三位魔将走了。
同时安排道：“魔二你留在这儿看着羿风遥，灵修现在正忙着悟天碑一定会派人来救他，别让他跑了，我跟魔四去东边界，魔三你去找魔煞。”
“是。”
没有了魔修的魔族目前的人手实在太少，不过好在都是修为极高的，一魔可以当百魔使。
眨眼间他们就离开了此地，原地只剩下魔修。
李一啸上前走到项然身边，看着她问：“万一魔三真让我们全部自爆怎么办？”
“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前，他不会的，因为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想赢。”
“如果魔族真的破封了呢？”
项然看了他一眼，“那一切就结束了。”
转身道：“所有魔修即刻随我进中州九龙山脉收集魔气，途中不得主动攻击任何灵修。”
*
修仙界几乎所有灵修都来了边界，就连一些高修为的散修也加入了守护大军。
【西边界没有任何魔修和魔族的踪迹。】
【他们还在东州。】
云中剑尊看着远处飞来的魔非和魔四，抬手关了小灵通，一跃而起。
两位合体境魔族的到来让守着边界的灵修瞬间紧张了起来。
“快摆阵！”
灵修们纷纷摆起了大阵，拦在正在修炼突破的后辈天才身前。
云中剑尊带着各势力的领头人落到最前面。
魔非和魔四的视线透过他们，落到了身后正在晋级的人上，磅礴的魔气顿时爆发。
云中剑尊与其他化神修为飞身和他们缠斗在一起，却还是被那魔非钻了空子。
“快护着后辈们！”
被击散的魔气又从四面八方重新汇聚起来，在众人的视线中咆哮着冲散了灵修们的灵阵，将无数灵修撞飞，直直地朝后方飞去。
已经摔在地上的灵修们来不及看顾自己的伤势，爬起来便一个接一个铸起灵力挡了上去。
魔气在抵达距离灵修们三步之遥的那一刻，一把大刀旋转着飞来，挡在了他们面前。
“铮——”
金属被剧烈摩擦得发出轰鸣声。
接着断了一只手臂的关珏以及瞎了眼的钟无从远处掠了过来。
即便在上次的大战中，钟无的修为退了到了化神境界，但身为无上圣人的意境和领悟却分毫不差。
“退后。”
听见钟无前辈出声，灵修们齐齐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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