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东说完这句话，林智孝嘀咕了一句：“裴主任，要不开腹探查看看？”
裴海东点点头，对吕思刚说道：“吕副局，你让家属签署《尸检协议书》吧，如果她同意开腹探查的话，我们就打开看看，尽量找找别的原因。”
吕思刚顿时明白了裴海东的意思。
“好，我这就去让她签！”
鉴定医师王蕾打印出来两份《尸检协议书》和告知书，跟着吕思刚来到解剖室外找到了何帅的老婆。
吕思刚将协议和告知书交给何帅的老婆，说道：“这是协议书和告知书，我们要对何帅的尸体进行解剖，做进一步的病理检查，以进一步确认他的死因。”
王蕾对何帅的老婆说：“如果不做开腹探查和进一步的解剖，我们仅凭尸体外观无法确定他的死因，对你也不好，你懂吧？”
何帅的老婆哭的泪眼婆娑。
她点了点头，接过了王蕾递给她的签字笔，两滴泪水滴在了协议书上。
何帅的老婆在《尸检协议书》和告知书上签了字，对吕思刚和王蕾说：“能给我男人留个全尸吗？”
说着，何帅的老婆嚎啕大哭了起来。
王蕾安慰道：“尸检会提取一些器官组织进行化验，但是整个人还算是完整的，外面也不会动的！”
“好，谢谢你们！”
王蕾将协议书和告知书塞进了一个档案袋里，跟着吕思刚走回了解剖室。
“裴主任，家属已经签字了，可以解剖了。”王蕾说道。
裴海东和林智孝两个人更换了一副手套，戴上了隔离面罩。
两个人将担架上的何帅转移到了解剖台上，王蕾打开了无影灯。
裴海东看了一眼林智孝和王蕾，轻声说道：“吕副局，你得告诉我他死前的真实经历，否则我没有办法给你处理，你告诉了我他死前的经历，我才能对他的死因进行更改。”
吕思刚咽了一口唾沫，将宋雁平告诉他的，一五一十地转告给了裴海东。
吕思刚说完往后挪了一步。
裴海东轻轻地叹了口气，内心像是在下了什么决定。
他扒拉着何帅头上的两处外伤，对林智孝说：“准备透明胶带和生理盐水。”
林智孝给裴海东撕了几块透明胶带，裴海东双手捏着透明胶带开始粘吕思刚头上的两处伤口。
吕思刚不明白他是在干嘛，伸长了脖子往裴海东手上的动作看去。
“我要先把他头上的玻璃渣子处理干净。”
吕思刚眼睛一眯，心里明白裴海东清理玻璃渣子是为了掩盖头上两处外伤由玻璃瓶击打造成的成因。
裴海东拿起物料台上的生理盐水，开始冲洗何帅伤口和头发里的玻璃渣子。
处理了半个多小时后，林智孝拿起手提紫外线灯，围绕着何帅的头部、颈部和耳朵内部照了起来。
一些细小的啤酒瓶玻璃碎片和血迹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呈现出淡蓝色的斑点。
王蕾拿起一块无菌纱布给裴海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裴海东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小心翼翼地将何帅头部、颈部和耳腔内的玻璃残渣蘸取掉。
清理了一会儿，裴海东直起身子扭了扭脖子，指着何帅的尸体对吕思刚说：“他在哪倒的你知道在哪儿吗？”
吕思刚微微一怔，说：“知道！”
裴海东用刮板从何帅头上的伤口刮取了一些粘液，慢慢地抹在一个透明的封口袋里。
他将封口袋放到置物架上，又拿起了一个封口袋。
裴海东用一个刮片，从何帅的鼻腔里刮取了一些半凝结的血块，将血块抹在封口袋内。
他将两个封口袋递给吕思刚，对林智孝说：“取一袋子案发现场附近的杂土，然后把这些粘液分两个地方，最好是锋利一点的石头抹在上面。”
林智孝心领神会地回道：“好的，裴主任，我知道了！”
林智孝将密封袋对折后塞进了口袋中。
他从橱子里拿了一个小手电筒，带着吕思刚转身离开了解剖室。
何帅的老婆一看吕思刚和林智孝出来了，赶紧站起身，问他：“好了吗，局长？”
吕思刚摘下口罩，说：“还没有，我们有点事情要处理，等会再回来，人家法医在里面处理呢！”
“好，好，谢谢局长！”
“没事！”
吕思刚和林智孝把身上的隔离衣脱下来卷了卷，扔进了废物桶。
两个人来到车上后，吕思刚给马所长打去了电话。
“喂，吕副局，怎么样了？”马所长问道。
“你知道这个何帅在哪儿倒的吗？”
马所长回道：“知道，我们所里的人拍照了。”
“在哪？”
“大南庄华电小区后面的一条土路上。”
“我去找你们，你去那边等我，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吕副局！”
根据马所长的指引，三个人在华电小区后面的偏僻小土路上见了面。
碰面后，林智孝问道：“他倒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马所长根据民警拍的照片，带着他们来到了靠近一块破损的外墙处停了下来。
“大概就在这儿附近。”
“你确定？”林智孝问道。
马所长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回道：“是，就在这儿！”
林智孝点了点头，随即从口袋里把那两个密封袋拿了出来。
林智孝戴上手套，拿着一个刮板，并打开了两个密封袋。
林智孝将手电筒交给吕思刚，说：“吕副局，麻烦你帮我照一下。”
吕思刚打开手电筒照着路面，林智孝开始猫着腰寻找了起来。
吕思刚看到一块凸起的锋利石头时，说：“照的近一点……”
吕思刚把手电筒靠近后，林智孝蹲了下去。
他用刮板刮取了一些粘液和血液，不均匀地抹在锋利的石头上。
“举得高一点，吕副局……”
吕思刚将手电筒举高，林智孝往附近看了看，最后盯在外墙突出的一块石皮上。
林智孝走了过去，用刮板将粘液和血液抹在那块锋利的石皮上。
“吕副局，你靠近一点……”
吕思刚举着手电筒靠近了一点，说：“可以了吗？”
林智孝“嗯”了一声，转身对马所长问道：“你是马所长是吧？”
“是，我是！”
“刚才这两处位置，你明天安排人重新过来拍照，之前的那些照片你处理掉。”
“明白！”
“走吧，吕副局，我们回去！”
吕思刚带着林智孝上车前，看着马所长欲言又止：“马所……”
马所长又不傻，赶紧回道：“吕副局，我明白！”
吕思刚点了点头，带着林智孝狂奔回市局。
两个人回到解剖室，林智孝向裴海东汇报了刚才怎么做的。
裴海东对林智孝说：“准备解剖。”
在林智孝的配合下，裴海东将何帅的尸体开膛破肚，并打开了颅脑。
他提取了一些何帅的血液样本进行封存。
裴海东在何帅的头部两处外伤上放置了比例尺，随即指挥王蕾对伤口进行拍照。
裴海东切开何帅的胃后，在里面发现了一些还没有消化的鸡骨头。
他思考片刻后，让林智孝给他准备一根缝合线。
裴海东从何帅的胃里找出约一公分半长，两头尖锐的鸡骨头。
他切开何帅的食道，捏着那块尖锐的鸡骨头，用力地插穿了食道，并用穿透出来的部分刺穿了气管。
“拍两张。”裴海东对王蕾说道。
王蕾举着相机对食道刺穿和气管插管的位置拍了几张照片。
“好了，血液送去化验，看看酒精含量有多少，不到200毫克的话给他做到200。”
“好的，裴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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