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一副目中无人的女人，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满脸堆笑的说道：“你看看你们，认识我们肖社长的公子也不说一声，误会纯属误会，别往心里去啊。”
钟小艾对于这种，看人下菜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感觉恶心至极。
孙连城本来也不打算在他们这里出版。
作为京州第一出版社，肯定业务忙的做都做不完。
怎么会把自己这种小人物的书放在眼里。
从刚才门口值班女子的态度就可见一斑。
再加上他也不想欠肖钢玉一个人情。
于是转头对钟小艾说道：“我们不进去了，走。”
说着，就拉着钟小艾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还听到值班女子追出来喊道：“这可是你们自己不愿意进的啊，跟我可没关系。”
路上，钟小艾还愤愤不平的说道：“什么人呐，连城哥你看看她一开始什么态度。”
“结果看到肖钢玉来了，那变脸真是快，她不去演戏都可惜了。”
孙连城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他知道钟小艾从小到大都没碰过壁，再说跟着她父母，谁敢让她碰壁？
所以她压根就不知民间疾苦，普通人办个事儿有多难。
尤其是像刚才那种捧着铁饭碗的单位人员，那基本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
作为普通人想跟她们打交道，哪怕是一个看大门的都能把你为难的想哭。
这种感觉，从小生长在大院的钟小艾怎么可能理解。
估计长这么大，她这还是头一次碰壁吧。
钟小艾突然很认真的说道：“连城哥，以后我们要是参加工作了，一定不能像这样。”
“这种风气必须改变，我爸就经常教导我说，一定要全心全意为人民办事儿。”
孙连城也很认真的看着钟小艾，“嗯，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看星星嘛。”
“那是不如回家卖红薯。”钟小艾捂着嘴笑了起来。
很快，孙连城经过多次打听，终于在一条小街道找到了给他寄信的这家团结杂志社。
站在这家团结杂志社门口，孙连城感觉跟刚才的京州第一出版社比起来。
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家团结杂志社，就两层小趴趴房，就连招牌都破旧不堪。
要不是孙连城事先知道。
现在这个年代里，不管是杂志社也好出版社也好，都是属于国有单位。
他还真不敢进去，简直跟骗子公司没什么两样。
钟小艾也皱着眉头说道：“连城哥，你确定是这里？我怎么感觉这不正规啊。”
孙连城说道：“应该就是这里，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杂志社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两人进去后看到几间关着门的办公室。
一个拿着拖把的保洁阿姨看到两人问道：“你们找谁？”
孙连城赶紧问道：“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吴欢的编辑，他给我寄过信。”
保洁阿姨指了一下最前边的那间办公室，“吴编辑就在那间屋子。”
“那谢谢了。”
孙连城跟钟小艾来到这间屋子门口，然后敲了敲门。
“进来！”
屋子里传来回应声。
孙连城推开门，立马一股刺鼻的烟味儿扑鼻而来。
钟小艾被呛的忍不住咳嗽两声。
屋子里，一位中年秃顶的男人放下手里的报纸。
手上还夹着抽了一半儿的香烟。
“你们找谁？”
孙连城强忍着刺鼻的烟味儿，“你好，请问是吴编辑吗？我叫孙连城，这是你写给我的信。”
吴欢放下手里的报纸，接过信看了看
“噢，想起来了，你就是孙连城。”
“请坐吧，你的那本《流浪的星球》开头我看了，很有意思。”
孙连城和钟小艾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钟小艾忍不住的咳嗽。
吴欢把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不好意思，老烟枪了。”
“连城啊，我看你是汉大的大学生？”
孙连城点点头道：“是的，我是大四学生。”
吴欢点点头，“汉大好啊，是我们汉东的金字招牌，毕业了都前途无量。”
“那个，你了解我们杂志社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我们的情况？”
说真的，孙连城还真不太了解这家团结杂志社。
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发行什么杂志，于是摇了摇头。
吴欢打量着孙连城说道：“别看我们杂志社小，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处级事业单位。”
“我们社长级别上那跟京州第一出版社社长平级。”
孙连城开玩笑似的说道：“那我看你们这，可不如京州第一出版社啊。”
“嗨……”吴欢笑了笑，“我们杂志社是后娘养的，人家是亲娘养的。”
见孙连城好像没明白什么意思，吴欢继续解释道：
“人家第一出版社，分给他们的都是好资源，我们杂志社干的都是边角料的活。”
经过他这么一解释，孙连城似乎是明白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受欢迎的都给了第一出版社。
不太受欢迎的，但是也不得不发行的，就分给了他们杂志社。
吴欢一伸手说道：“我这不是发牢骚啊，革命工作在哪干都是干。”
孙连城看他喷起来没完没了，于是打断他说道：
“吴编辑，我们还是聊聊我的书的事情吧。”
“嗨，差点忘了正事儿，嘿嘿。”吴欢不好意思的说道：
“小孙啊，我们杂志社旗下一本科学杂志，我打算在上边连载你的小说。”
“说实话，你那个小说，我是非常喜欢。”
孙连城想了想问道：“吴编辑，那不知道这本杂志销量怎么样？”
提到销量，吴欢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嘛，说实话一期也就卖个一千多本吧。”
“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看什么武侠、言情，对这种什么题材来着？”
“科幻。”孙连城提醒道：
“对对，科幻题材，都不是很感冒。”吴欢说道：
“所以啊，你这书估计出版社都不会出版，风险太大，搞不好成本都收不回来。”
“你看，要不你就考虑考虑我们杂志？”
孙连城承认，确实吴欢说的很对。
现在流行的都是什么武侠，言情小说。
科幻题材还是一个新概念。
不过孙连城觉得，这并不代表科幻小说没有市场。
而是因为目前市场上压根就没有科幻题材小说。
不过出版社确实很难去冒这个风险，赌一个新题材。
考虑了一下之后，孙连城说道：“那行，我就投在你们杂志。”
虽然杂志销量低，但是也没办法，先发表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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