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回下午提着篮子过来，里面好些个冬笋，看着还挺嫩。
杨柳自己是没吃过的，也有些好奇味道。
虽说是山上不值钱的东西，但这个天挖也受冻的很，方慧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知道这是给杨柳的，只是多道了几声谢。
杨回觉得方慧太过客气了些，杨柳是她妹子，嫁人了那也是亲妹子，几个笋又算什么。
从顾家出来往家走，路上碰到站在自家门口的张怡。
杨回随口说了一句“怎么不进屋，这么冷的天。”
张怡没说话，躲闪着低下了头。
被无视了杨回也有些尴尬，打算赶紧回家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刚扭过头怀里就被塞了个东西，始作俑者已经跑进了家门。
杨回愣住了，往手上的东西一看，是双鞋子。
姑娘送汉子鞋往往都是有好感的意思，想到这他都觉得这鞋子烫手，杨回站了片刻还是揣进了怀里，心里想着保不齐回家又得挨他娘一顿骂。
杨回是个没心眼的人，也不会藏事，傻乎乎的带着鞋子进了堂屋。
梁秋月眼睛一斜，问“谁给的？”
“张怡。”杨回挠了挠头“她跑的太快，我没来的及还。”
梁秋月皱了下眉，早上杨柳刚提张怡，下午就送鞋子，这死丫头保不齐知道点啥吧。
梁秋月气恼她娘是一码事，但张怡要真能嫁进来她心里也是愿意的，也没骂，说了句“那你好好对人家。”
杨回搞不懂自个儿亲娘，也没敢问，回屋自己琢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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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云晚上天黑透才回来的，忙了一天身上挺味，好在吃过饭了，杨柳给他烧了一锅水擦洗，把下水泡进盆里扔了把草木灰去味。
估摸着时间，等进屋的时候发现顾青云还没洗完，虽说油灯暗，但她眼睛亮，不该看的看了个全，进退两难的时候还是顾青云主动出声把她喊了进去。
顾青云身材修长，不是很夸张的强壮，但也是脱衣有肉的类型。
他头发湿着，杨柳把水端出去倒了，回来时顾青云正坐在灶暖边上擦头发了。
顾青云说“今天挣了六十个，剩下的在桌子上。
杨柳“嗯”了声，和他并排坐着，问“你想吃包子吗？”
顾青云：“三吊肉没多少，吃了包子就不能炒菜了。”
杨柳：“弄肥肠包子，也很好吃。”
顾青云笑了起来，应“好。”
杨柳听着他的笑声耳朵都麻，有点好听。
肥肠还要泡几天才能做，早上吃过饭杨柳和方慧收拾过年的吃食，顾青云提着杨家的那份下水送了去，顺便喊了杨回去山上。
村里人都会有一些自制的打猎工具，石子弹弓，木弓，威力小，只能射杀一些小型如兔子野鸡和鸟之类的动物，因为准头不好，十有八九还是猎不到东西的，掏鸟蛋的次数甚至会更多。
杨柳嫁过去后也就这段时间他们俩家关系近，杨回早就听说顾青云打猎的本事不错，在看到他一弹弓把树上的灰鸟打下来时才知道有多好。
这个天没什么动物外出觅食，鸟却很多。虽小但好歹是肉，熬点肉汤也能暖暖身子。
顾青云也不是百发百中，距离近的好打，远一点的准头就不行，从早忙到中午，顾青云打了十三只鸟，杨回六只。
家里馒头和饼已经收拾好了，方慧在炒菜，顾青云没进去，喊杨柳拿个布袋子出来。
顾青云杀鸟很熟练，毛拔了洗干净留着做冬衣，以往内脏都是喂鸡，如今家里没有鸡也不丢，放木板上晚点给杨家送过去，这都是顶好的鸡食。
杨柳也不搭手，顾念提起一只麻雀说“我想吃面。”
顾青云知道她在说什么，笑着应了“后天生辰给你们煮，放很多肉。”
“生辰？”杨柳问。
顾念认真的点头“我和哥哥是一天的。”
杨柳乐了“那我给你们煮个长寿面，放煎蛋再给你们每人煎一块肉的那种。”
顾念用力的点头，咽着唾沫已经有些馋了。
鸟肉太小卖不了钱只能自己吃，生辰那天杨柳把鸟煮了一大半，给两个娃煮了长寿面，剩下的肉撕成块用汤煮了菌子和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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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菜已经长的很好了，他们把边缘的菜叶子摘了放进干草里捂着带去镇里卖。
顾青云和杨回照常在山上打鸟，杨柳和梁秋月偷摸着去摆摊。
跟杨柳所料想的一样，反季蔬菜确实受欢迎，他们摆出来就成了一道风景，买菜的客人纷纷围了上来。
不等梁秋月开口杨柳就笑着说“一个铜板一把。”一把也就一盘的量。
夏天卖的便宜，这个价格他们自然觉得贵。
杨柳也有自己的说词，“夏天这东西多的是，这个天可没有，你们摸摸看，这菜一点都没冻着，都是早上现摘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在杨柳说带的不多，迟了买不到时这才开始抢了起来。
大半篓子，卖完也就一会的事，梁秋月还是第一次卖菜这般快，笑的合不拢嘴。
卖了多少银子杨柳心里没数，打算回去再数，赶紧收拾了东西往回走，梁秋月一路笑着，到了村口才敛了外露的神色，往家走的路上碰到其他人也是统一口径，去卖菜，只要她们不说卖的是什么其他人自然就默认是卖白菜，笋这些，倒也不算撒谎。
顾青云已经从山上回来了，正在收拾鸟，见她走近了这才小声的问“卖掉了吗？”
她点点头，笑眯眯的进了屋。
杨柳把钱袋子倒桌上开始数，除去她带的五个，这里总共三十六个。
银子不多，但也是个挣钱的法子，方慧也高兴，让她赶紧歇着，自己麻利的去收拾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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