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朋满座,烈锋钝击,载歌载舞,留皮碎骨。
戚折依释放的斩击专攻下三路,似乎是想把腰部以下每条腿都打折,老簿逐渐扛不住斩击被桥墩粗的锤击打飞出去。
下一击更粗的锤击砸在我身上,我能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这震动击破,重置能力完全疯狂的回溯细胞结构,血液骨头渣飞溅到半空被吸回来复原。
戚折依的婚纱一会白一会黑,白的是她的婚纱,黑的应该是失去视觉后的闪烁,耳边伴随着鼓点,那应该是耳膜破裂后宾客们真正的悲鸣,他们用我的声音劝我停下,这条路他们没能走到头。
老簿挣扎起身协助我召唤战马,刚见面就要用上底牌,戚折依不留余地不言片语,不断重置的身体开始放映过往的回忆,她此时会说的话会不会在以前就说尽了。
战车武装全弹发射抵消掉部分攻击,飞溅的余波掀起宾客的假面,那些脸只用余光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厂房遇到的斋藤和左之助是它们的先遣军。
摸到舞台的那一刻战车外部装甲碎裂大半,战马身上仅剩火苗与残冰,老簿瘫倒在舞台下侧着身子朝我摆了摆手。
“去吧~”
我爬上舞台边缘处立刻升起尖刺栅栏,扑通一声我还是得趴着见她。
“戚折依,我这副模样你可还满意?”
疼痛让我有些恍惚,手一软趴在地上吃了一嘴沙子,眼睛只有一片黑,耳朵还能用隐约可以听到柴火堆烧的噼啪作响的声音。
“你把场景换成海滩了?”
“华鸢,我很喜欢你描述的这个场景。”
“是哪个你会喜欢这个场景?”
“大概是杀了,忘了是哪个了。”
“戚折依,我很想知道我遇到过重复的你吗?”
“大概是没有吧,每一个爱你的人格都会被杀死,而遇到你的每一个都会爱上你,替死人格本是随机的,结果遇君误终身成固定事件了。”
“我可没有那么招人喜欢。”
“你确实招人恨,用最普通的姿态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刻,换个更强的结果会好上万倍。”
“那么请问你遇到更强的了吗?”
“华鸢,就是这副非你莫属的气度救了你无数次。”
“说的没错,我没得选,只能是你华鸢。”
“那我可得好好谢谢戚女士,这大概是我记忆中第一次被如此坚定的选择,如果不是两条腿断的次数太多没知觉了真想给你跪下磕一个。”
戚折依散发着海风般咸咸气息,湿湿的砂砾摩擦着她的婚纱裙摆,她在我身边坐下用指尖轻轻触碰我的肘关节。
“天冷湿雨的时候这里还会疼吗?”
“为什么问这个?”
“曾经有个你会在雨雪天气疼痛关节难忍但还是会为我和孩子做饭,还有一个你会在雨雪天气出去打不了牌的时候对我拳打脚踢,最疼的那次就是用肘关节顶我肚子,那一下把我们的女儿打没了。”
“你到底是人格分裂还是平行世界?”
“华鸢,这世上有好多个你也有好多个我,它们是同时存在的,是芸芸众生的一份子,是人海中的砂砾,但它们最终都被堆在名为死亡的海滩上任人踩踏。”
“你怎么这么矫情,咬文嚼字的。”
“跟你学的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吧。”
“那我是挺招人恨的。”
没想到剧痛之下第一次看清的脸是戚折依天真烂漫的笑脸,但这点美好并不足以镇痛。
“折依,能跟我明说你想要什么吗?如果是我这条命你尽可拿去。”
“命都给我了,真大方啊,可是你有好多条命,就像渣男的心,碎了也能无限分裂,比蟑螂窝还要恶心,我要那东西干嘛?”
“折依,既然觉得恶心那你做这一切就一定另有目的。”
“你该享有知情权的。”
“先从你拥有的能力说起吧,每一项都有其独特的价值。”
“笼影是标配也是建立联系的纽带,搭配上掠夺型殊途令,你见到的每一场悲剧我都能看到听到。”
“你从中间吃回扣了?回答我,戚折依!”
“那叫各取所需,你那些小情人没这么做过吗?”
“别想转移话题,你是否通过某种秘书从我这里拿走了我不知道的某种东西?”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加深我们之间的联系,你的就是我的,这也算是一种夫妻共有财产。”
“你为什么总在强调联系,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让你爱我!”
“是爱你还是不舍得杀了你?”
“华鸢,这世上只有你能彻底消灭我,也只有你能真正爱我,这两条路也可以是一条路。”
“哈哈哈,戚折依,你选谁不好选我,天要亡你呀,我那无药可救的疑心病注定我无法爱任何人。”
“我现在杀不了你完全是因为不知道方法。”
“你知道的。”
“什么?”
“老簿应该跟你解释过,你那借来的力量不是凭空出现的,每消耗一份力量每次重置都需要付出代价。”
“我重置能力的代价是什么!”
“随机替死,你多活了一次就要有人替你死一次,这个人可能是你的亲人朋友也可以是与你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你走向我这段路至少死了上百人,好好回忆一下吧,有没有参加过大型演唱会足球赛什么的,印象里你除了在高中重新分班多认识了几个人,其他应该没有了吧。”
还是那个温暖的笑容,这次终将我彻底冻醒。
在此之前我将全部精力投入委托,联系的也只有与委托相关的人,在这期间的确没有其他人联系过我,父母家人以及平时一起打游戏的那帮老同学仿佛将我彻底忘记。
“难道他们已经——”
“别慌,看你手抖的像帕金森一样,更重要的还没说呢。”
“什么!”
“华鸢,除了重置能力,种星台我也有股份,我现在是你的债主。”
“果然,以人性之贪婪收取的力量能搞出的事绝不是几个咨询师就能解决的,攒下来的部分被你们拿去到处投资。”
“恐怕这些也都只是实现某个目标的步骤。”
“说的没错,今天请你来就是为了看本世纪最大的烟花秀,引爆人心之恶将所有人变回最原始的模样。”
“你要把人类都变成业像?”
“怎么?很意外吗?”
“戚折依,你不怕我通过种星台抽空借贷人的力量毁灭你吗?”
“结果都是一样的。”
戚折依捧着我的脸轻声说出她那完美的爆破计划。
“想要击败我,你需要抽空种星台,一次性借走几十亿人的力量,世界会瞬间陷入混乱,文明崩塌剥灵狱残留接管世界,人间即剥灵狱。”
“放任我不管,业像占据每个人,良善之人如坠海之石勇堕深渊,世界回到弱肉强食的原始状态,文明依然会被剥灵狱接管。”
“他人即地狱。”
“没错,这个世界终将会化作一个巨大的剥灵狱。”
“戚折依,我真有这么重的份量吗?能左右世界毁灭,平时只是处理一些情感纠纷,突然就要担上毁灭世界的罪名了,这样的我还真是罪孽深重。”
火堆沙滩和海浪一起退去,戚折依面露疑惑之色将场景换回宴会厅。
老簿帮忙拔出插在腿里的铁签扶我起来。
“老簿,你怎么没穿上衣?”
老簿不语向前一步站在我和戚折依之间,裸露的上身浮现铭文。
“业铭!”
“华鸢,这大概是我们合作的最后一件委托了。”
老簿身上黑光爆射,战马在黑光下重燃,几行气势磅礴的业铭出现在黑光中心。
魇魔焚身,死业回像,余息铸剑,无我无量。这一次我将生命铸入锋芒,挥动过往的一切,夺回此世。
老簿化作虚影黑甲和我一起跨上战马,戚折依看着我披甲提枪的模样忍不住讥笑。
“华鸢,你是当自己是什么守城的大将军吗?不如让老簿变出几台舰炮对准我,或许那样更有威慑力。”
戚折依说到一半眉头皱紧,随即开始收拢剥灵狱。
“剥灵狱原本是不能相融的,可是你我关系过于亲密,两个剥灵狱也可以变成同一个夫妻共有财产。”
“那又怎样!”
“我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放弃执行计划。”
“华鸢,计划内容你一概不知怎么阻止我?”
“我不需要知道,我会让这里成为完全静滞的剥灵狱残留,一个与你我完全隔绝的世界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当它什么也没有发生。”
戚折依身子一歪差点被我这套理论气的昏倒。
“华鸢!我会将你千刀万剐毁灭无数次直到真实再无你的痕迹,每一个碰上你的人都因你而死,每一处你经过的地方都化作废墟。”
我拍马冲锋直接将戚折依掳走带入进化碑馆,仅用眼神交流纸依便知道要做什么,将馆内所有藏书浮空翻开,沉浮书海的每一段故事都是我见过的人,我用历代咨询师之力作为发动重置能力的代价。
“放开我,那个家伙谁,怎么长着和我一样的脸。”
“进化碑馆的引导员会变成我最容易接受的形象。”
戚折依沉默愣神的功夫我已经看了上百排书,同时将进化碑馆彻底关闭形成我剥灵狱的一部分。
戚折依反应过来挣脱钳制腾空而起释放全部力量,黑色的天花板被撕出一面镜子,镜中是真实世界,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柴家兄妹等咨询师伙伴,还有季姐王刚她们都在与业像战斗,家乡化作一片焦土,邵阿姨背着张叔在爷爷留下的院子门前求救。
“华鸢!还觉得无所谓吗!世界终将化作剥灵狱!”
战马嘶鸣飞跃绝望之爱。
“我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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