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如昼,乐声悠扬,接风宴设在承明殿。
大殿之内,珍馐满案,酒香四溢。但曹营诸将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些佳肴之上。
尤其是那酒。
“元让,来,满上!”黄忠红光满面,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里面琥珀色的酒液晃荡,“尝尝咱们洛阳的‘烧刀子’,劲儿大!”
夏侯惇瞪着独眼,看着自己面前那比寻常酒盅小了一圈的杯子,又看看黄忠手里的大杯,心里有点不服气。
他端起小杯,一口闷下。
“咳……咳咳!”
一股火线从喉咙直烧到胃里,夏侯惇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泪都快呛了出来。
这酒,比他喝过最烈的酒还要猛上十倍!
“哈哈哈!”对面的关羽抚着长髯,丹凤眼微眯,“元让将军慢些喝,此酒后劲极大,不可当水饮。”
曹仁、曹洪等人也是初尝此酒,一个个龇牙咧嘴,暗暗心惊。
“他娘的……这是酒还是刀子?”曹洪缓过劲来,咂了咂嘴,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过,过瘾!”
武将们很快就抛开了拘束,在关羽、黄忠等人的带动下,推杯换盏,吆五喝六。
他们不谈国事,不提胜负,只说些军中趣闻,比拼着酒量。
夏侯惇喝上了头,一把拉住身边的张合,大着舌头问道:“那个……那个叫‘火车’的铁疙瘩,跑那么快,坐在上面不颠得慌?我感觉肠子都快甩出来了!”
张合如今也是刘轩麾下大将,闻言笑道:“元让兄说笑了。如今我军粮草辎重,皆由火车运送,一日千里。若非如此,大军的后勤,如何能跟得上?”
一句话,让喧闹的将领圈子瞬间安静了几分。
曹洪、夏侯渊等人脸上的醉意都退了三分。
他们是带兵打仗的,太清楚“一日千里”的后勤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战争的模式,已经被彻底颠覆。
曹操坐在主位一侧,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他看着刘轩与群臣谈笑风生,看着自己的降将们与对方的将军们勾肩搭背,看着不远处安静饮酒的荀彧……那个曾为他擘画蓝图的王佐之才,如今,亦是这殿中人。
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那么理所当然。
仿佛他曹孟德,不是兵败来降的阶下囚,而只是一个远游归来的故人。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那根弦就绷得越紧。
郭嘉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带着几分酒气:“主公,您说,咱们要是早几年过来,现在是不是也能顿顿喝上这‘烧刀-子’?”
曹操眼皮都没抬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郭嘉嘿嘿一笑,自顾自地又捏起一块没见过的精致点心,塞进嘴里,满脸享受。
宴席散后,刘轩果然命人在城中最好的地段,为曹操一行人安排了一座清静的府邸,并未加以任何限制。
“朕已吩咐孔明,孟德兄在洛阳城中,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无人会阻拦。”
“多谢陛下。”曹操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
待曹操等人离去,殿内只剩下刘轩与一众心腹。
荀彧上前一步,躬身问道:“陛下,今日观曹孟德,已无往日枭雄之气。为何不趁此机会,晓以大义,将其招揽?”
刘轩笑了笑,走到殿前,负手看着天边的残月。
“文若,孟德非是常人。用强,只会让他心生抵触;用恩,他会觉得是妇人之仁。对付这种人,急不得。”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玩味。
“这几日,就让他去看,去看这洛阳的万家灯火,去看这铁轨上的钢铁洪流,去看百姓脸上的笑意。让他亲眼看看,他穷尽一生想要做到却没做到的事,朕,是如何做到的。”
“当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被现实碾得粉碎时,再来谈招揽,方是水到渠成。”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诸葛亮、荀彧等人都是心头一凛。
杀人,更要诛心。
这位陛下的手段,早已超脱了寻常帝王的范畴。
关羽性子直,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问道:“陛下,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总不能一直这么等着吧?”
刘轩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不急,朕还在等一个人。”
“等谁?”关羽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如今天下大势已定,还有何人值得陛三天亲自等待?末将愿去为陛下将其请来!”
“你?”刘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云长,你请不来。”
此时的刘轩环视一圈殿内众人,缓缓说道:“这个人,你们谁都请不来。得朕,亲自去请。”
什么?
关羽、黄忠、魏延等人全都愣住了。
他们都是何等高傲之人,自认天下英雄,少有能入他们法眼者。
可听陛下的意思,竟有连他们出马都请不动的人物?
而且,还需要当今天子亲自去请?
这人,到底是谁?
另一边荆州,长江之畔。
孙策一身戎装,立于定远号的船头,江风吹得他背后猩红的披风猎猎作响。
他身后,周瑜、太史慈、甘宁等一众江东猛将,个个神采飞扬。
码头上,吕布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方天画戟斜持于手,身后站着面色严峻的沮授,以及像两尊铁塔般的张飞和许褚。
“奉先,这荆州算是扫干净了。”孙策朗声大笑,声音洪亮,“剩下的交州,可别磨蹭太久,不然洛阳庆功宴上的美酒,可就没你的份了!”
吕布嘴角扯了扯,算是笑了:“这你就别替我担心了。等你的船队回到幽州,我吕布的帅旗,早已插遍交州每一寸土地。”
“哈哈哈!”孙策不怒反笑,豪气干云,“那便等你的好消息了!”
与此同时,张飞那大嗓门猛地炸响,瞪着牛眼看向对面的甘宁,“兴霸,你们海军就是安逸,天天坐船吹风!下次见面,咱们得在陆地上真刀真枪干一场,别老在水里扑腾,没劲!”
甘宁闻言,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拍了拍腰间的铃铛:“等你什么时候能在水里赢过我,再谈陆地上的事吧!”
两人隔空叫嚣,浑然不似即将分别,倒像是约好了下一场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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