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由瘫坐在金属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牛仔裤膝盖处的破洞。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他眯起眼,忽然嗤笑一声,抬眼时眼底还沾着未褪尽的嘲讽,却在触及对面人困惑的目光时,慢慢沉淀成一汪深潭。我会把你写到出名。他忽然前倾身体,声音压得极低,像在分享什么隐秘的宝藏,因为我是卧底——不过这身份没什么意思,我本来就是作家。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杂乱却带着某种韵律,至于考试和英语,他忽然泄气似的靠回椅背,肩膀垮下来,真不是我强项。对面的记录员笔尖一顿,墨点在纸上晕开小小的花。许由扯了扯嘴角,视线飘向窗外铁栅栏外的天空,那里有只鸽子正歪着头看他,像在审视一个蹩脚的谎言。白炽灯在他头顶投下惨白的光,照亮青年下颌线紧绷的弧度,这个在模拟审讯中屡次因英语听力不过关被扣分的卧底,正用最散漫的语气,预告着一场即将席卷文坛的风暴。
她站在会议室角落,米白色衬衫领口被攥出褶皱,指尖掐进掌心时泛着青白。长桌尽头,那个留着浓密络腮胡的法国男人正用银质钢笔轻敲桌面,金属碰撞声像小锤子,一下下砸在空气里。他身后的人都垂着眼,却掩不住嘴角那点近乎胜利的笑意——上周的项目竞标,她带着团队熬了三个通宵的方案,最终却成了他履历上又一笔漂亮注脚。
所以,他忽然开口,法语口音的中文慢悠悠的,现在知道差距了?她没抬头,只看见自己皮鞋尖沾着的灰,是今早挤地铁时蹭到的。会议室的空调有点冷,她后颈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有人轻轻碰了碰她胳膊,是同部门的小林,递来半块没拆封的巧克力。她摇摇头,喉结动了动,想说方案里的核心数据是我们原创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法国男人似乎很满意这声示弱,收起钢笔时,胡子里露出半颗金牙:年轻人,要学的还很多。
散会后人群陆续离开,她最后一个走,关灯时看见长桌中央散落着几张废纸,是她方案的草稿,被揉成一团,像只被踩扁的白蝴蝶。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秋风卷着落叶飘进来,她忽然想起竞标那天,他握着她的手晃了晃,说合作愉快,掌心的温度烫得像火。
其实她早该明白的。那些西装革履的强势者,总喜欢把包装成,把粉饰成。只是此刻站在空荡的会议室里,她忽然觉得有点累——不是输了项目的累,是看着那些人明明攥着偷来的果实,却还要摆出宽容姿态时,心里那点不甘像根细刺,扎得人眼眶发酸。
手机震了震,是小林发来的消息:别往心里去,他们早晚会摔的。她靠着冰冷的墙壁笑了笑,点开对话框打字:嗯,下次让他们摔重点。窗外的天渐渐暗下来,路灯亮了,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她悄悄握紧的拳头。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却感觉一股奇异的气息扑面而来。抬眼望去,只见一道光芒闪过,一个身着古装、仙气飘飘的男子凭空出现在她面前。男子剑眉星目,气质超凡,他微微拱手道:“姑娘,吾乃仙侠界之人,见你心中不甘之气甚重,且有一股坚韧之意,特来助你。”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仙侠界?您是来帮我的?”男子微笑点头:“不错,你心中正气未泯,且有拼搏之心,我可传你仙法,让你有能力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心中一动,想到那些人的丑恶嘴脸,咬了咬牙,拱手道:“若真能如此,还望仙长相助。”男子长袖一挥,一道光芒没入她体内,她只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转,仿佛有了无尽的力量。男子道:“此后你便努力修炼,定能达成所愿。”言罢,化作一道光消失不见。她握紧拳头,眼中满是坚定,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水晶吊灯的光洒在许由微弓的脊背上,他正侧耳听着身边金发男人说话,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同事张姐端着果汁走过,见他对那高鼻梁外国人点头哈腰的模样,忍不住凑过来低声打趣:还有什么高高的个子一副傲慢的神态...
话没说完就被许由笑着打断。他忽然直起身,香槟杯在指间转了半圈,琥珀色酒液荡出细小涟漪:张姐你看错啦,不要这样说你的上司——我哪有那种上司。他朝那几个正讨论图纸的外国人抬抬下巴,你是说汉斯吧?那是德国来的技术总监,刚才在讨论设备参数呢。
我还以为你在跟哪个大人物汇报工作。张姐拍着胸口,看他背着手踱步的样子,还真像你在挨训。
哪能啊。许由把杯沿贴在唇边,眼底映着水晶灯的碎光,我是陪着那些外国人熟悉环境,刚才是翻译术语呢。他望着同事恍然大悟的表情,忽然仰头笑起来,喉间溢出的笑声混着宴会厅的小提琴声:真是...哈哈,要真有那么气派的上司,我可得天天给他泡咖啡。说罢转身走向吧台,留下张姐在原地望着那群高谈阔论的外国人,这才发现汉斯总监身边确实跟着好几个蓝眼睛助手,个个都比许由高出半个头。
深棕木楼梯在顶灯下发着哑光,每级台阶都像浸在沉默里。我站在二楼回廊拐角,听见楼下会议室的说话声顺着门缝渗出来,低哑,带着刻意压低的郑重。忽然有轻响自楼下传来,白手套捏着银托盘的边缘,礼仪小姐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几乎发不出声音。她垂着眼往上走,盘里几盏青瓷盅冒着细白热气,雕花盖沿泄出一丝甜香——是莲子羹的味道,混着青瓷的冷意,倒添了几分清贵。
我忍不住偏头对邻座的同事低声问:“这时候上点心?”话音刚落就看见他眼尾扫过来,食指在唇上轻轻竖了下。喉结动了动,赶紧转回头看向前方的红木长桌,桌面光可鉴人,映出我微热的耳尖。原来连空气都绷着弦,刚才那丝甜香像根细针,轻轻挑破了凝滞,却又立刻被更沉的安静压了回去。礼仪小姐已经走到楼梯顶端,脚步放得更轻,银托盘在她臂弯里稳如磐石,仿佛那几盏羹汤不是食物,是需要供奉的器物。
我盯着自己交握在膝上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却还是觉得指尖发僵。刚才那句话像颗小石子投进深潭,虽只漾开一圈涟漪,却让我看清潭底沉着多少规矩——连呼吸都该数着拍子,连目光都得钉在该在的地方。那青瓷盅的甜香还在鼻尖萦绕,可此刻闻着,竟带了点小心翼翼的郑重。这里的确很严肃,连舌尖尝到的余味,都该悄悄咽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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