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石！
是今年交易的粮食数量。
说得好听是交易，其实就是白送。
广郡王信守承诺，开始派人在京城筹措。
心中得意，广郡王在自家的府邸独酌。
这高原的使者了解得还是不够透彻，丰记的存粮，别说一万石了，就算让他们立刻拿出十万石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有管事入内禀报，表示有客人不请自来。
广郡王原本心中不喜，不过听说客人是桐国的使者之后，立刻命管事将他迎了进来。
重新置办一桌席面，广郡王邀使者共饮。
“王爷今日为何如此清闲？”
几杯酒下肚，使者笑着问出一句。
“错！你应该问本王为何如此高兴！”
广郡王笑着开口纠正。
使者来了兴趣，立刻追问一句。
“你封爵的事情，宗室里已没了阻碍。”
广郡王没有卖关子，直接给出了答案。
使者大喜，冲广郡王拱手谢过。
此刻，他认为结交广郡王，是他来京城后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子爵的爵位是低了些，不过一旦你提供的情报在东线发挥出重要的作用，内务府可是给你准备了一座伯爵府。”
最后一句，广郡王有些刻意的压低了音量。
使者从来都不靠语言表达谢意，很快，他便在心中拟出了一份厚厚的礼单。
两日后！
圣旨出现在桐王府，桐国的使者立刻迁居至新落成的子爵府。
赵方远！
从此他便以这个名字开启新的人生。
平亲王、广郡王等宗室大佬都送了贺礼，其他宗室成员纷纷跟上，赵方远顿时成为皇城内的话题人物。
与赵方远封爵的热闹相比，梁侯的搬迁就显得有些低调。
他迅速与王府完成了切割，让某些人兴奋不已。
陈国的世子已经跃跃欲试。
燕梁正在交战，燕王府和昌郡王府更是早已做好了准备。
最先动手的，是陈国的世子。
他是国舅，是外戚的代表人物之一。
胡作非为，是外戚最显着的特征。
没有任何借口，世子命人对梁王府进行攻击。
几场械斗之后，双方互有死伤。
顺天府对此充耳不闻。
有好事者向顺天府报案，被顺天府的官员一句话就堵了回去：
“请问你家在皇城内的哪一条街道？”
是啊！
一住在外城的百姓，为何要关心发生在皇城的冲突？
陈王府一动，燕王府和昌郡王府也动了起来。
短短数日，梁王府的护卫已死伤过半。
梁王府的管家求到了梁侯面前。
“本侯的护卫全部来自于内务府的安排，暂时还指挥不动。”
梁侯是有心无力。
“二公子，再这样下去，梁王府就——就完了！”
管家声泪俱下。
“梁国疆域辽阔，岂会在乎这一座小小的王府？”
梁侯不以为然。
“二公子真的见死不救？”
管家收起可怜的表情，眼神中透着丝丝冷意。
见梁侯态度坚决，这家伙也就换了种策略。
“皇城内乌云遮蔽，本侯自保尚且有些困难。”
梁侯脸色一沉。
他毕竟是梁王的次子，岂能任由一管家蹬鼻子上脸。
“既然梁侯不愿伸出援手，我就只能向上京城求援，京城发生的一切，我都会向主上如实禀报。”
此时的管家对梁侯再无敬意。
“随你！”
挥一挥衣袖，梁侯示意管家退下。
锦衣卫！
徐王府的官员侍卫已被弄死了大半，常遇春又得到了许多新的情报。
徐王对天下的执念，让他在京城还布下了一股势力。
只不过这股势力从未启用，就算徐王府最核心的官员，也仅仅是听说。
常遇春不敢耽搁，入宫向皇帝禀报。
“继续查！”
皇帝的旨意十分简短。
常遇春应下，弯腰退了出去。
“这徐王还真是有点意思。”
等到殿内只剩下主仆二人，皇帝的语气中已带着慵懒的感觉。
“陛下，您在徐国也做出了许多布置。”
杜公公站一旁伺候，整个人感觉比以前要放松一些。
“有来有往，倒也公平！”
将手中的奏折扔在御案之上，皇帝缓缓起身，开始在殿内踱步。
杜公公跟在皇帝的身后伺候，一言不发。
“宗室里最近似乎安静了许多。”
走上两个来回，皇帝的声音这才再次响起。
“是！”
“沈亲王的安排？”
“应该是，不过——奴婢没有证据。”
“宗室的动乱与安宁，全在他一念之间，扪心自问，朕或许都无法做到。”
皇帝发出了一声轻叹。
“陛下，他的影响力可不仅限于宗室。”
杜公公轻声提醒了一句。
“你指的是禁军和羽林卫？”
“陛下圣明！”
“无妨，朕已有准备。”
“陛下，若是沈亲王选择偃旗息鼓，恐怕东厂很难搜集到他谋反的证据。”
杜公公的措辞十分露骨。
“他与多敦郡王一样，心中堆积着数十年的仇恨，已经——无法化解。”
皇帝神色复杂。
“陛下圣明！”
杜公公听出了这两句话的弦外之音。
“赵方望是否参与？”
“奴婢不知！”
“让东厂的人盯紧一点，若是发现赵方望参与进去，要设法向他提出警告。”
“陛下——”
杜公公抬头看向皇帝的背影，面露不解。
“老安亲王走之前同沈亲王有过多次接触，朕估计与此事有关。”
杜公公没有出声打扰。
“敦郡王一脉已经断绝，若是沈亲王重蹈覆辙，皇爷爷的那些弟弟们，朕除了杀光，再无其他的选择。”
“包括——安亲王府？”
杜公公的声音在轻微的颤抖。
“当然！”
皇帝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安亲王为何在死前劳心劳力？
除了顾念兄弟之情，还有一点，那就是不给安亲王府留下隐患。
若是安亲王的弟弟们全部落得抄家灭门的下场，安亲王府又能在皇城内存活多久？
就算有皇帝庇护，他皇兄的其他子孙，也会设法将安亲王府从皇城内抹去。
“陛下，安亲王对您——”
“所以朕才要将赵方望摘出来，避免他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陛下，沈亲王数十年的经营，这宫中怕是——”
“先看看寿康宫的动静再说。”
皇帝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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