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厂长坐在转椅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里淬着冰碴子:“现在厂里那些闲话传得正好,跟长了翅膀似的,从车间传到食堂,连门口看大门的老张都在嚼舌根。谁都知道顾南有本事,年纪轻轻就拿了高级工程师,可越是这样,越有人见不得他好。”
他端起搪瓷杯喝了口茶,茶叶梗在水里打着旋:“那些跟着起哄说他作弊的,未必是真信——谁不知道考核是市局专家组盯着的?不过是心里不平衡,不想让他一个毛头小子爬得太高罢了。这人心啊,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
李副厂长顿了顿,身体往前倾了倾,语气陡然加重,每个字都像砸在地上:“明天市里的大领导就要来视察,还要听厂里的工作汇报,到时候就是收拾他的最佳时机。记住,务必把声势造得足一些,让那些老工人堵在办公楼门口喊冤,就说顾南仗着职权打压异己、考核舞弊,把事情闹大,闹到领导耳朵里去。”
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必须让大领导觉得,顾南这人人品有问题,技术再好也没用,根本不配当这个副厂长,更不配管着厂里的技术革新!”
手下们连忙点头如捣蒜,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李副厂长冲击厂长之位的关键一步。成了,李副厂长坐稳了厂长的位置,他们这些跟着鞍前马后的,少说也能捞个车间主任、科长当当,往后跟着鸡犬升天;可要是败了,顾南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怕是连现在的小组长、干事位子都保不住,搞不好还得被发配到最苦最累的废料处理车间去。
夜色渐深,轧钢厂的办公楼里一片漆黑,只有李副厂长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那盏老式白炽灯的光晕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一块长方形的亮斑,像一只蛰伏在暗处的眼睛,死死盯着厂区里的动静,等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李副厂长现在是真的拼了,为了那个厂长的位置,连压箱底的人脉都动用了,甚至托人给市局的老同学送了礼。毕竟这次机会太重要了——老厂长马上就要退休,上面有意从他和顾南之间选一个接任,错过了这次,往后怕是再难有这样的好时机。
他心里清楚,自己论技术不如顾南,论年轻人的支持也差了一截,只能靠这种手段搏一把。要是失败了,别说厂长的位置,就连现在这副厂长的位子都保不住,顾南那人看着温和,手段却硬得很,到时候定要把他踩下去,让他在厂里抬不起头来。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响,李副厂长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墙上的厂貌图,指腹在厂长办公室的位置反复摩挲,眼里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一晚上的时间在寂静中悄悄溜走,窗外的天色刚蒙蒙亮,带着点青灰色的微光,顾南就起了身。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走到外屋,看着冉秋叶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铁锅“滋啦”响着,飘出小米粥的香气。
“今天轧钢厂会来几位上级领导检查工作,估计要忙到很晚,晚饭你们不用等我了。”他开口道,声音不大,怕吵醒还在里屋睡觉的孩子。
冉秋叶手里的锅铲顿了顿,回头看向他,额前的碎发被蒸汽熏得有些湿润,眼里带着几分掩不住的担忧:“会不会……是为了你那高级工程师的事来的?外面传得那么厉害,说什么的都有,要不要提前跟领导解释解释,或者找几个老工人帮忙说句话?”
顾南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坦然得很:“没事。我的本事,厂里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上次抢修生产线、改进轧钢工艺,哪样不是实打实的活儿?真金不怕火炼,没必要怕什么。”他顿了顿,又笑了笑,“再说,领导心里都有杆秤,不会光听些闲言碎语。我先去上班了。”
冉秋叶点了点头,拿起旁边的抹布,仔细替他擦了擦衣襟上不小心沾到的褶皱,又从灶台上拿起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小瓶咸菜:“路上小心,别太累着。”
顾南接过布包揣进怀里,转身出了门。清晨的四合院静悄悄的,只有几声早起的鸟鸣。他心里清楚,今天不光要应付领导检查,还有好几套技改方案等着敲定,车间里的新设备调试也到了关键时候,注定是脚不沾地的一天。
而易中海这边,天还没亮透,院里的公鸡刚打了第一遍鸣,他就爬了起来,比平时足足早了一个时辰。他在院里来来回回踱了两圈,棉鞋踩在结了薄霜的地上,发出“咯吱”的轻响,心里却像揣着团火,烧得他坐立难安——必须趁这次领导来检查的机会,把顾南彻底扳倒,不然等顾南借着高级工程师的名头站稳脚跟,自己那点念想就全成泡影了。
再过阵子就要考四级钳工,他心里明镜似的,自己那点技术本就勉强,要是被顾南在中间稍稍作梗,别说四级,能不能保住现在的五级都难说。真落到那步田地,不光在轧钢厂抬不起头,就是在四合院,那些平日里捧着他、喊他“一大爷”的人,怕是也要换副嘴脸,指不定背后怎么笑话他呢。
他揣着一肚子的盘算往外走,刚到院门口,就撞见秦淮茹正蹲在灶台边添柴,火光映着她的侧脸,显得有些疲惫。
“易大爷,今天怎么去这么早?”秦淮茹探出头,往他身后望了望,眼里带着几分疑惑,“这天才刚亮,是不是厂里有啥急事啊?”
易中海心里有鬼,眼神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含糊地摆了摆手:“哪有什么事?就是……就是想早去会儿,把昨天没干完的活收个尾,省得领导检查时挑出毛病。”
秦淮茹总觉得他神色不对,说话时眼神飘来飘去,不像平时那般笃定,可转念一想,易大爷是厂里的老资格,他的事向来轮不到自己置喙,便没再多问,低头继续往灶膛里添了把柴,转身回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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