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林云霆的目光落在姬雪鸢身上，神色晦暗不明。
“所以说，上次你所说的那个招式，就是你母亲教你的？”
“没错。”
林云霆的目光突然暗淡了下来，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原来如此。”
他的反应是林蔓蔓和姬雪鸢都没有料到的。
林蔓蔓本想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却突然起身。
“这件事到此为止，家主令我是不会还的。”
“林云霆。”她试图上前，可林云霆身边的手下却迅速挡在了她面前。
“林小姐，请你好自为之，不要再打扰我们林少了。您与林少之间也算得上是朋友，我们不想对你动手。”
这些手下尚且明白的道理，林蔓蔓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只是她不明白，这林云霆的态度怎么莫名其妙？
先是抢走了明知道她一直都在寻的家主令，现在还对她发火。
林蔓蔓眼睁睁看着林云霆上车离开，到底还是没有和他的手下动手。
她和姬雪鸢回到厉家庄园以后，厉枭霆看见她凝重的神情，就猜到这次去取家主令应该是失败了。
他把熬好的雪梨燕窝端给她，清透的汤底还在冒着氤氲。
“先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林蔓蔓双手捧着汤碗，“你说林云霆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的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难道说，他一开始接触我的目的真的不单纯吗？”
她其实并不愿意这样猜测林云霆，既然他能够把她从大海里捞出来，派人照顾生命垂危的她，她就能感觉得出，林云霆并不是恶人。
厉枭霆在听完所有的前因后果之后，倒是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林云霆有没有跟你提过他的家人？”
“嗯。”林蔓蔓点头，“他说过他的母亲在很多年前失踪了，这些年他和林家家主也一直在寻她。当时我还宽慰他，说他一定可以找到他母亲。”
“林家的家主这些年的确在寻一个人。当初因为商业上的竞争关系，我曾调查过林家。这位林家家主，并不是从小生活在林家的，而且他也不是林家的人。”
“不是林家的人，怎么可以继承林家？”
“上一任家主只有一个女儿，而林云霆的父亲，就是他的儿子，在老爷子去世以前，才将他找回去，改为母姓，继承了整个林家。”
“这么说起来，林家的现任家主过去还有其他身份？”
“没错。”厉枭霆叹了一口气，“不过我暂时还没有查到。”
林蔓蔓放下汤碗，捧着他的脸在嘴角亲了一口，“没关系的，你查到的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已经很重要了，爱死你了。”
厉枭霆眸底的寒霜仿佛在一瞬融化，不可置信的眼神里藏着暗喜，一直蔓延到微微扬起的嘴角。
“蔓蔓，今晚不如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转头看见林蔓蔓已经跑到了电梯口，“今晚我得跟我妈睡，丢了家主令她心情不好。”
厉枭霆，“......”
林蔓蔓赶去姬雪鸢的房间，将厉枭霆说的话一一转述给了姬雪鸢。
本以为母亲听到以后会觉得开心，但她好像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妈，你是不是还在想林云霆？”
姬雪鸢叹气，“我也不知道，虽然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他，但感觉就是很熟悉。”
“妈，不要想多了，家主令我一定会想办法拿回来，我们和林云霆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我也会查清楚的。”
“嗯。”
......
豪爵酒吧包厢内
林云霆坐在高奢皮质沙发上，面前摆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
他其实鲜少喝酒，但今天心里实在烦躁，便让酒保特地开了一瓶他珍藏在这里的红酒。
助理一声不吭得陪在他身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他酒杯空了的时候，立马为他续上。
得到消息赶来的薄枭一进门就打趣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从来不喝酒的人竟然开了一瓶49年份的珍藏？也不叫上我一起，要不是营销给我打电话说你在这儿，你就打算一个喝了不成？”
林云霆没应声，一旁的助理赶紧劝道，“薄少，您别开林少玩笑了，他今天心情不好。”
薄枭眼见快下了一大半的红酒瓶，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来真的？”
林云霆依旧端着酒杯猛灌。
“红酒不是你这么喝的，不会喝别糟蹋了，我让他们给你上一瓶龙舌兰。”薄枭从他手里夺走酒瓶。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云霆还是不张口，只是冷淡得看着他手里的酒瓶，“酒给我。”
薄枭充耳不闻，转头看向助理，“他不说，你来说。”
助理哪里有这个胆子，左看右看也憋不住一句话来。
“你要是来陪我喝酒的，那就喝，不陪我，门在那边。”林云霆指着包厢大门，“慢走不送。”
这家伙，真是有够绝情的。
“行了行了，喝酒而已嘛，你都陪我多少次了，我陪你一次有什么了不起的。”薄枭把酒瓶放回桌上，又让酒保送来了一瓶威士忌喝一瓶龙舌兰，顺势把一旁的助理拉住，一起喝了起来。
这酒过三巡，很多事也就更好问出口了。
在询问之下，薄枭才得知林云霆今天从林蔓蔓和姬雪鸢的受众拿到了姬家家主令。
“这不是好事嘛？你怎么还不开心了呢？”薄枭端起酒杯和他碰杯。
“你不明白。”林云霆轻笑，“你根本不明白我找了她多久。”
听到他的呢喃，薄枭意识到他在乎的根本不是家主令，追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你母亲的踪迹了？”
他摇头，“母亲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一个妄图想要假扮我母亲的人。”
“假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云霆将今日和林蔓蔓姬雪鸢的谈话叙述了一遍，薄枭才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
“林蔓蔓是姬雪鸢的女儿，而姬雪鸢就是会你父亲那个招式的女人，那这么说起来，姬雪鸢应该就是你的母亲啊，而且她也姓姬，你为何会怀疑她和林蔓蔓是冒充的？”
“这些年来，我父亲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但她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长得像我的母亲。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但也听家里的管家提过，父亲这些年找的每一个女人，都与我母亲有几分相似。”
“当年我母亲与父亲互生情愫，生下了我和妹妹之后，就突然没了踪迹。可林蔓蔓她与我妹妹同岁，而她又是姬雪鸢的亲生女儿，你说，姬雪鸢怎么可能是我的母亲？”
林云霆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他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当时母亲失踪以后，父亲万念俱灰，带着他和妹妹林霜回到A国，改名换姓，继承了外婆所留下来的产业。
他只有一个妹妹，绝不会凭空再多出来一个。
所以，要他怎么相信这林蔓蔓的母亲不是另有所图？
“也许，只是你想多了呢？”
林云霆没有回答，只是仰头又喝了一口闷酒。
薄枭并不了解林家的事情，也就不好多做评价，索性陪着他继续喝酒了。
......
林蔓蔓收到了联合国音乐大赛总决赛的邀请，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本来是作为音乐大使参加这次大赛的，最终却会以选手的身份进入总决赛。
而华区赛区除了她以外，就只有贺桑榆以及另一个大提琴手进入了总决赛。
“嫂子，你可真厉害，这么轻松就进了总决赛，接下来的这两天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好让你抓紧准备比赛。”
餐桌上，厉曦月扬起小脸，笑得比她自己拿了冠军还开心。
“不用了，我没什么好准备的。”
这是实话，对于这种比赛，林蔓蔓的确没什么可以准备的，毕竟她的那些成名曲随便挑一首出来，也足以艳压群芳了。
但这话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多少有点凡尔赛了。
厉曦月震惊，“嫂子，你这心态也太好了吧！”
厉枭霆在线辟谣，“你嫂子不是心态好，而是实力够硬。”
厉曦月拧眉，“我怎么觉得我大清早的，又被强行喂了一口狗粮？”
一旁看热闹的厉战霖夫妇和姬雪鸢被三人的对话逗得开怀大笑。
早餐过后，厉枭霆来到林蔓蔓房间，交给了她一份加密的资料。
“这是什么？”
“之前在大赛上的那个梦娜，你还记得吗？”
林蔓蔓当然记得，“嗯，就是那个货不对板的。”
“她的身份我查到了，只是一个艺术培训中心的钢琴老师，并不是什么真的梦娜。这里边是她的个人资料。”
林蔓蔓赶紧拆开文件袋，如厉枭霆所说，这个人就是一个普通的钢琴老师。
厉枭霆查得细致，就差没有把她祖宗十八代的信息都放进去了。
她看了一眼家庭关系，发现这个女人的丈夫竟然是八卦娱乐的记者。
只是她不明白，一个普通的音乐老师，丈夫也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她是怎么敢冒充梦娜去参加音乐大赛的，而且还是全球性的区域大赛。
以她的水平，恐怕是连邀请函也收不到。
林蔓蔓还没问出自己的困惑，厉枭霆就先一步解答道，“这件事是姬月明安排的，在比赛开始一周前，姬月明以宴臣的名义，在这个女人手下报了一个钢琴补习班，想必就是那个时候与她达成共识的。”
“果然是她。”对于这个结果，她倒是不意外。
至于为什么她一开始没有猜是贺桑榆，是因为她到底还是知道贺桑榆身处音乐界，是不会做出这种有损整个华区颜面的事情的。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需要我把这件事放出去吗？”厉枭霆问。
“不用了，我有一个让他们自相残杀的好办法。”林蔓蔓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
翌日，贺桑榆被闹钟叫醒，起床洗漱完后就敷着面膜下楼用餐。
贺母有个习惯，早上一起来就会打开电视，哪怕不看，也要听一听新闻报道，好让屋子里没那么安静。
贺桑榆坐在餐桌前，撕去脸上的面膜纸扔进垃圾桶，佣人就给她端来了早餐。
“我爸妈呢？”
“回小姐，老爷一早就去了集团公司，夫人刚接了个电话，出门了。”
贺桑榆嗯了一声，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与此同时，电视机里也传出了女主播甜美官方的播音腔——
“娱乐最新速报，根据知情人士透露，鲁斯先生近日将落地帝都，与新百商场的董事长洽谈品牌合作事宜，鲁斯先生曾于三年前和妻子离婚，而一直有传闻，爱纳斯集团的副总贺桑榆小姐是导致他们婚变的原因，如今，鲁斯先生在众多合作地点中选取了帝都，不知道是否也有这层原因。”
贺桑榆被呛得咳嗽一声，佣人赶紧给她递来了热牛奶。
她一口气喝了一大半，才总算把卡在喉咙里的三明治咽了下去。
喘上一口气后，贺桑榆跳起来骂道，“这是哪个记者胡乱编造的！疯了吗！”
她和鲁斯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当初贺家和鲁斯那边都想尽了一切办法把消息封锁，到底是为什么又被爆了出来。
贺桑榆掏出手机准备给助理打去电话，蓝盈春就火急火燎得从楼上下来，一边拉着她往楼上走，一边说道，“你爸的助理给你订了今天晚上飞国外的机票，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在帝都了，先出去呆半个月。”
贺桑榆不明所以，“妈，你在说什么啊？当初不是你们让我回国，说是要让我学着经营爱纳斯集团的吗？你们现在赶我走又是什么意思？”
“你就听妈的话吧，我和你爸难道还能害了你不成？”
看到她异常的反应，贺桑榆想到刚才看见的新闻，“妈，是不是出事了？”
蓝盈春哭丧着脸拿出手机，“现在网上全是关于你的黑料，当初你在c国留学时做的那些事情，也不知道被哪个缺心眼给爆出来了。”
“桑榆，那个鲁斯今晚就落地帝都，要是到时候再出点什么变故，你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就听爸妈的，先出国避一避风头，行不行？”
“凭什么要我走？”贺桑榆不依，“我不要！妈，我知不知道我今天才刚刚收到了联合国音乐大赛总决赛的邀请，现在你让我做逃兵去国外，那我的比赛怎么办？”
“这件事早就过去了，现在被有心人故意曝光，分明就是有人针对我，不想让我参加比赛，我决不能做缩头乌龟，更不可能如了她们的意！”
贺桑榆甩开她的手，“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不用你和爸为我操心。”
蓝盈春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一向好强，见劝也劝不住 ，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贺桑榆回到房间以后，便开始多方打听，最后终于查到了“梦娜”的头上。
“这个梦娜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知道我在c国发生的事！”
她尖叫着质问助理，电话那头的助理也显得尤为无助。
他的信息网只能查到这个地步了。
贺桑榆见他没说话，刚要破口大骂，联合国音乐大赛组委会的官方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赶紧调整好情绪，声音甜腻得接起电话，“喂，你好~”
对方似乎并不吃她这一套，“贺小姐，介于今天网络上发布的关于你的私生活消息，不论真假，考虑到这可能会给联合国音乐大赛带来不少的负面影响，我们组委会决定，取消你的总决赛资格。”
“不可以！”贺桑榆慌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网上会这些消息的，我真的没做过这些事。”
“贺小姐，您是需要我再次重申一遍吗？无论这消息是真是假，现在它的确已经造成了负面影响，我们无法接受这样的选手参赛。”
联合国的音乐大赛，四年一届，这是贺桑榆盼了多久才盼来的。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错失这次机会。
情急之下，她只能哀求对方，“我明白您们是为大赛考虑，也的确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影响整个比赛，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一定会在比赛之前解决好网络上的舆论，要是到时候我没能解决，您再取消我的比赛资格，可不可以？”
“算我求求您了，我真的很在乎这次比赛，也为这场比赛准备了很久很久，拜托您再给我一个机会。”
贺桑榆的声音带着哭腔，从未这样如此低声下气得求过人。
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沉默了几秒，“我可以先把您的诉求报上去，至于组委会最终如何决定，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贺桑榆眼见有机会，也不敢再提进一步的要求，“好的，那辛苦您了。”
挂断电话以后，她的情绪也彻底爆发了，抓起一旁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怒不可遏得嘶吼起来。
等在门外的蓝盈春生怕她做什么傻事，赶紧破门而入。
“桑榆，你冷静一点，不要太激动了，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的。”
“梦娜！我绝不会放过这个梦娜！我要她死！”
......
深夜的厉家庄园静谧而又庄重，一切似乎都陷入这样一种宁静的美好中。
月色之下，姬宴臣避开庄园内监控，穿过大门来到了路边。
此刻，街道的对岸正停着一辆打着双闪的劳斯莱斯。
他知道，母亲现在应该就坐在车里。
半个小时以前，他收到了母亲发来的消息，要他到这里见面。
这两天他其实猜到了母亲会来找他，但没想到她会来得这么快，看来林嫂并没有帮他隐瞒。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到街对岸，轻叩了两下车窗。
车窗摇下，姬月明一脸冷漠得看向他，“上车。”
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劳斯莱斯的后座非常宽敞，他坐在姬月明对面，双手规规矩矩得放在大腿上，一如她平日教自己的那样。
姬月明从旁边的车载冰箱里取了一支香槟，倒在了高脚杯里。
“林蔓蔓和姬雪鸢去了黑市，你知道吗？”
姬宴臣知道母亲是在套他的话，闷声摇头。
“那，你知道我也去了吗？”
他还是摇头。
“那你跟我说说，你在厉家呆了这些天，到底查到了什么？”
姬宴臣低垂着小脑袋，不敢看她的眼睛。
其实这些天，他听到的消息不少，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想再跟母亲分享任何关于厉家的事情了。
不愿意做这个坏人，更不愿意去伤害厉家任何一人。
“不说，那就是没有。”姬月明晃动着杯中的液体，神色骤然一冷，“姬宴臣，我要去黑市拦截家主令的消息，到底是不是你告诉林蔓蔓他们的！”
姬宴臣抬眸，“不是。”
尽管他装得坚定无比，可姬月明却根本听不进去。
她将杯子重重立在桌上，拽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姬宴臣啊姬宴臣，你到底要让我失望到什么地步你才肯罢休？如果不是林嫂给我打来电话，我还不知道你竟跑到厉家住了这么些日子。”
“如果不是我去黑市拦截林蔓蔓母女失败，被她们耍得团团转，我也不知道，我亲手养大的儿子，竟然背叛了我！”
姬宴臣试图解释，可姬月明却根本听不进去，抓着他的衣领顺势掐住了他的脖子。
“母亲……”他艰难得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只觉得胸腔里的氧气已经快要消耗殆尽，小手紧紧抓着姬月明的手腕。
“母亲……不要……”
姬月明咬紧牙关，“你现在知道我是你母亲了？说啊！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她一遍又一遍得质问着，可姬宴臣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甚至快要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迷离到无法集中的视线只能看见如同怪兽一样，掐着自己脖子的“母亲”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
劳斯莱斯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得撞击了一下，整个车身惯性得向前移动。
姬月明也因为没有系安全带，带着姬宴臣一起摔出了座位。
好在车厢内铺着地毯，两人都没有受伤。
司机惶恐得回头，“小姐，好像是有车撞了我们一下。”
“我们停在路边哪里来的车撞我们！你找借口也给我找一个像样的！”
姬月明踉跄着起身，车门突然被暴力打开，一只坚实有力的大手拽着她的衣领，瞬间就把她拉了出去。
她尖叫着被扔在了地上，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厉枭霆满是怒意的黑眸正居高临下得盯着自己。
“你……你怎么会出来？”她的第一反应是儿子暴露了行踪。
刚想质问姬宴臣，就发现林蔓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车里把他抱了出来。
“林蔓蔓！谁让你靠近我儿子的！你给我放开他！”
林蔓蔓轻轻捧着姬宴臣的脸，看到他苍白的小脸和白皙脖颈上的掐痕，再也忍不下一点。
她抬脚狠狠踹过去，姬月明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竟然敢对我动手！”姬月明疼得咬牙，眼里的火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来人！来人！”
她冲着周围大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用喊了，你带来的人早就已经被我控制，姬月明，现在你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厉枭霆冷眼看向她，“我们之间的账，今天就好好算清楚！”
姬月明瞳孔瑟缩，“你敢！我可是宴臣的母亲！你要是敢动我，他绝不会原谅你！”
“母亲？你也好意思说你是宴臣的母亲？”林蔓蔓甩出一份报告，“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宴臣到底是谁的孩子！”
姬月明随手抓住其中一张，厉枭霆与姬宴臣亲子鉴定为父子的几率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不可能，这是假的！这都是假的！”姬月明恼羞成怒得撕毁了报告，“宴臣，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这些报告不是真的，是他们两人想要离间我们母子啊宴臣。”
她双手颤抖得指着自己，“我，我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要相信我啊。”
林蔓蔓心疼得看着姬宴臣，“孩子，对不起，是妈咪对不起你。直到现在才能把真相告诉你。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爹地和妈咪都尊重你。只是，妈咪真的不想再看见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如果说，姬月明是真心待宴臣，她不会急着要宴臣做这么残忍的抉择。
可当她透过车窗看见姬月明像个疯子一样掐着孩子脖子的那一刻，她再无法忍受。
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宴臣带回自己身边。
姬宴臣躲在林蔓蔓的怀里，再一次闻到了她身上那种熟悉的香味。
莫名得让他安下心来。
濒临死亡的恐惧仿佛也在这一刻渐渐被驱散，他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小拇指，不想放开。
姬月明察觉到他的态度，恐慌不已。
“宴臣，你不可以相信他们，千万不要被他们骗了啊！你快过来，快到妈咪这边来！”
她起身试图朝着姬宴臣靠近，厉枭霆挡在她面前，眸色阴沉得警告，“离他们远点！”
“不是要让宴臣自己选吗！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让他自己选！”
姬月明也恼了，冲着两人大喊。
她深知姬宴臣就是她对抗林蔓蔓折磨林蔓蔓的最后筹码，她绝不能眼睁睁得看着他离开。
冷静下来之后，她目光悲悯得看向姬宴臣，开始卖惨，“宴臣，妈咪对不起你，刚才不该对你动手的。请你原谅妈咪，好不好？”
“妈咪不能失去你，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你不能再帮着外人欺负我啊？”
“宴臣乖，快到妈咪这里来。”
她佝偻着背，张开双手呼唤着他。
若是之前，也许姬宴臣还会有所动容，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他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母亲从来就没有爱过他，把他留在身边也不过是为了制约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不想再这样成为别人的筹码，也不想永远都活在讨好母亲的痛苦中。
姬宴臣鼓起勇气松开了林蔓蔓的手，仰头问她，“我可以过去跟她说两句话吗？”
林蔓蔓点头，“当然可以。”
姬宴臣走到姬月明面前，她却以为儿子在她和林蔓蔓之间，依旧选择了她，欣喜不已得迎了上去。
她想要拥抱他，姬宴臣却下意识得退了一步。
姬月明一愣，“宴臣，你这是什么意思？”
姬宴臣看着这个他叫了整整五年的母亲，在他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在努力得讨好他，期待能够得到她哪怕一丁点的关心和爱。
到最后，他也没能得到姬月明的怜悯。
“母亲，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回应，用爱骗我一辈子呢？”
他的质问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姬月明的心脏。
她不知所措得摇头，试图为自己辩解，可当她从姬宴臣的眼里读出她过去从未看到的绝望以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宴臣，不要，母亲错了，母亲真的错了！”她伸手想要去抓他的手，他却毫无犹豫得，转身走向了林蔓蔓。
“不要！宴臣！你回来！你回来啊！”它歇斯底里得喊叫着，双手却被厉家保镖桎梏，无法移动半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重新牵起了林蔓蔓的手。
……
姬月明被打得遍体鳞伤，扔回了姬家别墅外。
佣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周身的肌肉都在抖动疼痛。
她艰难得从床上坐起来，透过不远处的化妆镜，看见自己鼻青脸肿的脸，尖叫着摔坏了床头的台灯。
“厉枭霆！林蔓蔓！我姬月明跟你们势不两立！”
门外的蓝婧恩听见动静，推门走了进来。
看见发疯的女儿，她显得异常平静，把一碗汤碗放在床头，“喝了吧。”
姬月明无法理解，“妈！你知不知道宴臣已经被林蔓蔓带走了？厉枭霆还吩咐他的手下把我拖到树林里狠狠打了一顿！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你不肯罢休有什么用？你差点掐死姬宴臣，厉枭霆能留你一条命，已经是你走大运了，你还想找他算账？你凭什么？”
蓝婧恩一针见血，即便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绝不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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